“到底誰不見了?你這么不高興,我還是第一次見。”
之前一直跟著他們的葉代表,從大使館那邊安排的住宿點趕過來,頭發亂糟糟的,跟明顯也是剛從床上爬起來。
“小許。”團長斜睨他一眼,繼續看著手機回信息。
“那孩子怎么會不見了?”葉代表也有些驚訝。
“你叫的人過來了嗎?”團長問。
“應該還有半個小時。”
“嗯。”
兩人在大廳坐了二十多分鐘,都沒有說話,葉代表莫名就感覺到一種焦灼在心口燃燒。
這種感覺.....
他看一眼自己那位老朋友,覺得他好像對那個孩子太在乎了一些。
正想著,門口傳來動靜。
葉代表站起身,“人來了。”
之后的安排,基本上都是葉代表在做。
團長坐在大廳等消息。
不過是半個小時,團長面前的煙灰缸里,已經滿是煙蒂。
“你要不要先去休息,等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不用。”
“那孩子有那么重要?”葉代表還是問出了口。
團長緩緩吐出一口氣,靠在椅背上,嗤笑一聲,重要嗎?當然重要。
不僅對劇團,對他,還有對兩位老師。
“他是侯老師跟解老師的徒弟你應該知道吧?”團長揉了揉眉心。
“嗯,聽你說過。”
“兩位老師的關門弟子,很有天賦。”
“確實還不錯。”但也不至于讓你這么緊張。
“侯老師日子不多了。”團長緩緩張口。
葉代表這個時候才一愣,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原因。
轉念一想,兩位老師的年紀已經耄耋,這樣的事也是遲早。
團長見他接受了這么理由,垂下眼眸,掩蓋掉里面對自己鄙夷的情緒。
聽到許夢阮不見了的消息時,那種揪痛,他有多少年沒有體會過了?
大概二三十年了吧。
高中時期的初戀,刻骨銘心的戀愛,也沒有剛才那種痛來的難受。
不過是個沒什么存在感的小子,憑什么就能占據他這么多的心思?
就連那場需要他付出代價的交易,當看到他眼底的抗拒和厭惡,也還是選擇了對他的妥協跟容忍。
團長斂下思緒,眉眼冷漠,手里的煙,霧氣緩緩上升。
明明寬闊的大廳,卻讓人感覺憋得喘不過氣來。
晨曦微亮的時候,有人過來回稟消息。
“找到了,人已經送到醫院去了。”
“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前面幾百米的一個小巷子里,應該是被人拖拽過去的,之后用酒瓶砸了腦袋,暈過去了。”
“人怎么樣了?”
“現在還不知道,得先檢查。”
“嗯。”
說完之后去看身后的團長,就見他已經大步往外走。
趕緊跟上去。
一行人到了醫院的時候,醫生已經檢查完畢了。
最主要的也就是腦袋。
醫生說的俄語,已經被叫過來的馮見君給他們翻譯。
話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說許夢阮失血過多,之前還有輕微的腦震蕩,現在指不定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讓他們將人留在醫院觀察。
“這,這可怎么辦?我記得你們今晚不是還有演出?”葉代表一臉擔憂。
不能演出,影響太大,而且臨時取消節目,到時候觀眾的反應,想想都讓人頭禿。
“演出沒關系,現在主要的是小許的身體。”團長看著躺在病床上,蒼白安靜的模樣。
頭發因為受傷,有一塊地方被剃掉了,現在纏著繃帶。
整張臉,本就白皙,現在因為失血過多,沒有血色,更顯蒼白。
團長眉頭抽動一下,心臟也像是在一抽一抽的扯動。
“取消演出可不是開玩笑的!”葉代表不知道曲雯雯他們過來的事情,現在只要想到取消演出的后果,腦袋都大了。
“我們有B卡演員。”
話音剛落,病房門被敲響。
張芬帶著瑜舒,身后跟著徐老師還有俞助理,四個人趕了過來。
看到躺在床上的許夢阮時,大家臉上的表情都差不多,除了擔心還有意外。
誰都沒想到,不過是一個人晚上回酒店,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查到是誰做的了嗎?”徐老師問團長。
張芬的眼神立馬跟著轉了過來,看著團長。
“還在查。”
那個地方正好是晚上,就算要查監控,也不一定能找到人。
他們都沒抱太大希望,而且畢竟是國外,就算他們想大力去查,也心有余力不足。
“團長,既然人找到了,那您回去休息吧,我們在這里看著就行了。”俞助理上前。
“嗯,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團長沒有推辭,點點頭就跟著葉代表一起出去了。
等葉代表去了使館那邊,團長站在醫院門口。
看著車子消失的身影,半響沒有動。
身后跟著打算送他回去的馮見君。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饒是他平時話再多,現在也知道不該打擾他們。
“抽嗎?”團長拿出煙盒遞給馮見君問他。
“不用不用,我不抽煙。”趕忙擺擺手。
“嗯。”
將煙點燃,吸了一口之后,緩緩吐出,“抽完這根煙再走沒關系吧?”
“沒事,您抽,我不著急。”馮見君趕忙表示。
看著團長的眼神帶著點好奇。
他現在的模樣,很像是男人在遇到那種特別煩心的事情時會有的狀態。
用尼古丁麻痹自己,一根接一根的煙,仿佛這樣就能讓心里的郁結隨著吐出的煙霧消散在空氣里。
只是他第一眼看到這位劇團的團長時的印象,跟現在有些不相符合。
沒想到看起來運籌帷幄的人,也會有這樣的時刻。
馮見君突然覺得許夢阮那小子挺有福氣的。
他們團的團長面冷心熱,原來對團里的人都這么好的。
“走吧。”將煙掐斷,恢復了原來沉靜的嗓音。
馮見君趕緊收拾好思緒,去開車。
病房里的四個人,正在小聲說話,討論著到底是誰這么可惡。
也不知道是本地人還是其他外國人做的。
邊說邊嘆息。
許夢阮陷在昏昏沉沉得夢境中,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東西桎梏一樣,動彈不得。
后腦勺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頭像是快要炸開一樣。
一抽一抽的疼。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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