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算計落空
京劇的觀眾要明顯比昆曲多一些。
二十分鐘的中場休息結束。
許夢阮上臺。
“閆部長，我先失陪一下。”團長對旁邊的坐著的閆部長說。
“好好，你去忙，不用管我。”閆部長擺擺手。
團長看著已經沒了人影的曲雯雯，眼底有些冷，給俞助理打了個電話。
百花公主的情緒表演，在下半場才是高潮部分。
“只怕是緣自前生種，夢中眼中花影重重”
有道是：沿潭灑下鉤和線，從今釣出是非來。
這一段本該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感情，最后卻落得那樣一個下場。
許夢阮唱著唱著，忍不住想起自己與那夢中的女子又何嘗不是，夢中眼中花影重重，情絲萬種只是念語花。
只是他們之間，卻永遠橫亙著一道跨不過的天塹鴻溝。
當他唱到“你我今生今世永不再見”時，眼角忍不住滑落一滴淚珠。
好像他與夢中的女子也如同百花公主與海俊一般。
今生今世永遠不能再見。
許夢阮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臺下的觀眾卻少有能夠與他感同身受的人。
“有病啊，哭什么？”一樓樓座有男子小聲的對身旁的女子說。
伸手從口袋里拿出紙巾遞給她。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感覺他好像很傷心的樣子，然后就忍不住了。”女子說話時，因為不能大聲，憋著聲音，男子聽不太清楚。
“行了，別哭了，唱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兒，聽這個還不如去聽京劇，這曲調慢悠悠的，我都恨不得上去替他們唱兩句，一點兒都不干脆。”男子語氣里有些不耐煩。
“不懂就別瞎說，別丟人現眼了。”女子踢了他一腳，語帶不愉。
“就你懂，聽個戲也能哭，我看你干脆去當演員算了，這么愛哭。”
“你是不是想吵架？”女子被他說的生氣，也不記得哭了。
男子突然閉嘴，坐正了身子，看著舞臺上，一本正經。
女子也就轉過身去，不再跟他計較。
前排的曲雯雯，看著已經過去大半時間，她計劃好的事情，怎么還沒有發生？
不會出什么意外了吧？
又側頭看了一眼周圍的觀眾，有人看的認真，也有人打著哈欠，更有人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這樣的情景，跟她平日演出時并沒有什么區別。
正要側頭轉回舞臺上時，眼角的余光，卻發現有人在擦著眼淚。
曲雯雯看了看那擦眼淚的女子，又去看臺上的許夢阮。
他臉上的悲慟似乎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有著震撼人心的力量。
配著他略微嘶啞發顫的嗓音，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認，許夢阮將百花公主這個角色演得比她更加鮮活靈動。
可是承認不代表許夢阮就能隨便搶走她的角色。
曲雯雯半響之后，發現內心的情緒還是不能平復，反而愈發堵得慌。
氣沖沖的起身，從旁邊出去。
被打擾的人眉頭微皺，但也沒多說什么。
出去之后，走到后臺。
正好站在臺邊的俞助理看到曲雯雯了，小聲跟她打招呼。
“雯雯，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沒說一聲？”
“我過來捧場啊，怎么說也是團里在京城的首演，當然要來看看。”曲雯雯乖巧的說。
“還是你有心。”俞助理笑了笑。
“對了，怎么不看了，到后臺這邊來是有什么事嗎？”
“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大家，這不是快要演完了嗎！”曲雯雯說完跟俞助理擺了擺手進了后臺。
俞助理不知想到什么，頓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有他在后面跟著，曲雯雯沒辦法確認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出了岔子。
跟正在休息的演員打了聲招呼之后，很快就離開了。
俞助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有些淡，垂著頭深思著什么。
演出很順利的結束后。
許夢阮第一時間去將衣服換了下來。
沒人知道他剛才是怎么在臺上度過的。
百花公主出征的那一出，他需要換成刀馬旦的衣服，衣服本身比較厚重，穿在身上還要做武打的一系列動作。
而他上場之后才發現，衣服上似乎被人放了什么東西上去，只要他一動，那東西也會跟著他開始挪動，挪動的同時還會用一種尖細的東西刺入他的身體。
如果不是他自制力足夠好，現在說不定他早就癱倒在臺上，在觀眾面前出盡丑了。
脫下衣服之后，許夢阮再去翻找的時候，卻怎么都沒看到那扎他的東西在哪里。
而且他雖然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但卻沒有洗澡，總感覺那東西似乎還在身上一樣。
哪里都不舒服，總想去撓兩下。
卸了妝之后，跟俞助理說了一聲，也不待他答應，出去打了個車就回了酒店。
“喂，團長。”這個時候接到團長的電話有些意外。
“去檢查一下小許的東西，記住，所有的東西！”團長語氣嚴肅。
倒不太像是那種不懂裝懂的官方‘假’觀眾。
只不過京城這邊喜歡昆曲的還是在少數。
“那就難怪了，我說他的表演怎么有點解老的味道。”
上半場結束，中場休息。
說完又交代一句，“仔細一點。”
俞助理愣了一下，很快又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好的”。
她的座位在靠近側面的地方，如果不是之前的動靜，他可能根本就不會發現曲雯雯也過來了。
“兩位老師如今耄耋之年，又新收了徒弟，想必也不輕松吧。”
“不過，能將一身本事傳給后人，也算是文化的傳承，對于咱們國家來說是好事。”
閆部長說著有些感概的樣子。
團長又站了一會，之后才轉身回到座位上。
過去的時候曲雯雯已經回來了。
下半場講述的是百花公主與海俊之間互生愛慕，卻得知海俊是敵軍奸細，神思悲腸，跟父王申請下旨發兵。
可惜出兵太過意氣用事，以至于全軍覆沒。
“我看你們這個小許，唱的很不錯，不像是普通戲班出身的啊！”團長坐下之后，閆部長的頭側過來說。
“嗯，小許拜在了侯老師的門下。”團長點點頭解釋。
也沒問為什么，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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