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脾出血
城縣中醫院，急診室內。
“除了這些皮外傷之外，最嚴重的地方是脾出血。張護士，你去通知鐘醫生，準備進行外科手術。”
眼看男子就要離開，紙鳶突然拽住他的手臂：“醫生，她人應該不會...”
男子看出她眸子的擔憂，輕聲安慰道：“她運氣還算不錯，這種外傷引起的脾破裂出血，通常排血量都特別大。嚴重的話會導致失血性休克，甚至會當場直接死亡。根據你剛剛的敘述，她還保持一部分神智，證明腦神經沒有被破壞掉。以防萬一，我們會給她拍片看看，確保腦子完好無損。”
夢溪摟著紙鳶的肩膀：“我們要相信醫生，畢竟人家是專業的。”
“好、好吧...”
發生這檔事情，她心里無比自責。
早在部門簽到打卡時，就應該察覺到異樣，卻拖延到現在。
慢著！
芮伊的媽媽似乎也在這家醫院里？！
似乎是為了驗證紙鳶的想法，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方傳來：“怎么又有病人了？我這幾天都快忙死了，還有一些報告沒處理。”
她僵硬地轉過身，熟悉的面孔闖入視線內。
鐘靈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煩，那濃濃的黑眼圈，足以證明她最近工作上的繁忙。
原本答應對方好好照顧喬芮伊，豈料會在今天發生意外。
紙鳶咬咬牙，朝她徑直走去。
“誒，你要去哪？”夢溪匆忙趕上。
“阿姨...”
“嗯？”
聽到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鐘靈轉過頭看向對方。
紙鳶“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她面前：“阿姨，是我沒照顧好芮伊。”
“不是，你突然跪下做什么？有什么話起來再說好不好？”鐘靈連忙俯下身去拉對方。
這大庭廣眾之下，要是被有心人拍下傳出去，那她以后都不用在醫院混了。
紙鳶抬起頭看向鐘靈：“阿姨，芮伊在學校被人打了，現在脾出血需要手術。”
“什么？也就是我待會要負責的患者，是芮伊那丫頭？”鐘靈傻眼了。
紙鳶僵硬地點點頭：“是、是的。”
鐘靈不再管紙鳶，任由對方繼續跪著，她直奔手術室內。
事情怎么會發展成這樣？
只不過是半個月沒見到芮伊，今天要負責的其中一臺手術，患者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換作其他家長，早就精神崩潰。
好在鐘靈心理素質不錯，她很清楚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先治好喬芮伊，外傷導致脾出血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不注意的話，患者隨時有生命危險。
夢溪蹲下身：“人都走了，你還跪著？”
“我等阿姨原諒我，她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紙鳶面無表情。
雖然說這件事和她沒有太大的聯系，但紙鳶還是將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紙鳶完全想不通，喬芮伊那么乖巧可愛的女生，為什么會攤上這種麻煩。
平時在生活中也很注重細節，不會多嘴更不會去惹是生非。
手術室內，氣氛壓抑。
換上無菌工作服后，鐘靈便迫不及待來到手術臺前。
當目光觸及到芮伊身上的傷痕時，鐘靈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人揪了一下，連呼吸都是撕裂般的劇痛。
任誰養了十幾年的崽崽，突然有一天家長發現他她身上青一塊紅一塊的，甚至是危在旦夕、瀕臨死亡的處境，心情都不會好到哪里去。
“準備手術！”
鐘靈克制住自己的情緒，開始校準時間：“所有醫務器材準備就緒，主刀醫生鐘靈，手術時間下午四點零七分三十五秒。”
“棉球。”
“手術刀。”
“鑷子。”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夢溪感覺有點難熬。
這個死面癱長跪不起，怎么勸都不肯起來。
期間醫院其他醫生、保安過來想請她出去，卻被唐夢溪的保鏢給制止了。
她坐在旁邊長椅上，翹著二郎腿：“我說你有必要這樣子嘛？”
紙鳶沒有回應她，眼神空洞無比。
片刻后，又一名保鏢來到夢溪面前，獻上一份牛皮紙袋。
猶豫一下，夢溪還是決定讓紙鳶親自動手：“我托人幫你找到那些人的資料了，你要不要趁手術時間拆開看看？”
收回渙散的思緒，紙鳶目光落在那份檔案袋上。
從夢溪手中接過后，她迫不及待拆開袋子。
里面的資料特別詳細，連監控錄像畫面都有。
雖說小縣城找個人了解具體的事情原委特別容易，但肯定也要動用一些人脈才能清楚事情的真相。
“謝謝。”
迎著她充滿感激的目光，夢溪揮揮手掌：“小事，你真要報答我的話，明晚就在宴會上好好表現。”
紙鳶輕聲應道：“嗯，我明白了。”
對方幫助自己這么多，恐怕欠的不止是一個人情。
與此同時，芮伊被推到等候室內。
半個鐘頭后會有護工叫醒她，防止出現麻醉事故。
鐘靈已經工作許多，眼球布滿諸多血絲。
好在自家女兒沒有大礙，懸掛的心總算能落下了。
看到鐘靈的身影，一位今天坐門診的醫生，連忙上前開口道：“鐘醫生，您快去勸勸那女娃吧！”
“嗯？”
“就是剛剛那個女孩，從你進手術室那刻起便一直跪著，到現在還不肯起來。”
鐘靈招招手：“我知道了。”
她沒料到夏紙鳶會長跪不起，原本以為自己離開后，對方差不多就走了。
鐘靈也清楚這不關紙鳶什么事，畢竟校園欺凌事件層出不窮，只能怪自家女兒運氣不好。
但夏紙鳶的這個態度，她還是非常滿意的。
“起來吧！”
聽到鐘靈的聲音后，紙鳶緩緩抬起頭，有些不確定：“阿、阿姨，您原諒我了？”
“本來就不是你的錯，談何原不原諒？我又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你就放心好了。”
鐘靈坐在夢溪身旁的椅子上：“只是作為監護人，我還是挺生氣的。畢竟，連我都不舍得動她一下，今天卻被人打成這樣。我打算報警處理這件事，然后收集證據搞垮對方。”
紙鳶剛要站起身，卻因為跪太久的原因，導致腿部肌肉特別僵硬。
眼看整個身體要往前撲去，鐘靈和唐夢溪欲要伸出手去扶持，卻被身后的司機小哥搶先一步。
抓住她的胳膊，幫其穩住身形。
“謝謝。”紙鳶沖他感激一笑。
司機小哥一言不發，將她攙扶起來后，便默默退到一旁。
紙鳶將袋子放在鐘靈面前：“這是我身旁的唐夢溪同學查找出來的線索，就是芮伊他們班級的林筱玥在搞事情。”
接過她手中的牛皮袋，鐘靈忍不住多看唐夢溪幾眼。
“謝謝。”
“阿姨不用客氣，芮伊也是我的學妹，碰到這件事我也很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