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三流小公司
周六上午八點鐘，岑若薇準時站在小區門口等待。
看到少女的身影后，她朝對方揮手，呼喊道：“這邊！”
“岑警官，好久不見。”紙鳶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
岑若薇將安全頭盔遞給她：“叫我岑姐，或者若薇就行。公家的車不能隨便使用，我開自己的摩托載你。”
紙鳶接過頭盔，表情有點意外：“原本以為岑姐騎的是女士摩托，沒料到卻是男士摩托，還是騎士類型的。”
“主要是男士摩托底盤比較高，踏板摩托底盤過低，過臺階時總要擔心磕碰壞。”
待紙鳶坐在后方位置上，岑若薇偏過頭提醒道：“建議你抱緊我的腰，怕待會碰到比較顛簸的路，你會不小心摔下去。”
“好的。”
不得不夸岑若薇的車技很穩，并沒有想象中開得那么快。
估計是因為后座多添了一個人，她害怕騎太快會翻車的緣故。
抵達目的地后，岑若薇領著她進入招待室內。
“人估計沒那么快到，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拿瓶水。”
“嗯，謝謝。”
紙鳶走到沙發前坐下，隨后從口袋中掏出折疊的紙張。
這是她平時默寫單詞用的草稿，閑來無事拿出來過濾一遍。
約莫半個鐘頭后，紙鳶聽到嘈雜的聲音。
招待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身著正裝的中年婦女，在諸多人的簇擁下邁步朝她走來。
她打量了夏紙鳶幾眼，隨后轉過身看向其他人：“我想單獨聊聊，還希望各位有什么事待會在詳談。”
幾位大腹便便的男子，畢恭畢敬地點點頭，默默守在招待室門口。
身旁的管家幫忙帶上門，隨后站在中年婦女身旁。
“夏紙鳶？”
紙鳶點點頭，收起手中的草稿：“是我。”
中年婦女臉上洋溢著笑容：“簡單介紹一下，我姓名是方傲梅，御滎技術有限公司的創始人兼總裁。這次過來，主要是想和你結交，順便當面道謝。”
“傲雪寒梅，很好聽的名字。至于道謝的話，就完全不用，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紙鳶臉色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記憶中壓根沒有出現過“御滎”這個名字，估計也是什么三流小廠，上不得牌面的公司罷了。
所謂結交，也不過是客套話，進入正題基本上是要給多少感謝費。
出乎意料的是方傲梅并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而是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非常感謝你的夸獎，只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為什么你救了我，卻又申請調查監控錄像？”
紙鳶并沒有隱瞞：“我這個人比較謹慎，擔心會遇到碰瓷。萬一你什么事都沒有，卻反咬一口說是我迫害你，周圍又沒有什么有效的證據，那我不比竇娥還冤？”
方傲梅點點頭：“有道理。”
她看向夏紙鳶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贊許之色。
本來還以為只是一位普通的高中生，沒想到卻比同齡人還要慎重。
“聽主治醫生說，進入手術室前，有人給我做搶救措施，那個人是你，對嘛？”方傲梅詢問道。
夏紙鳶點點頭承認：“嗯，是我。當時情況有點緊急，我要是什么都不做，你可能撐不到醫院。”
救人的時候她也別糾結，萬一搶救不過來，自己將會成為罪魁禍首。
可要是見死不救，她又過不去心里那道坎。
不知何時開始，紙鳶竟然會多愁善感。
有可能是高度融合原主靈魂的原因，受到記憶碎片的影響，不僅性情悄悄轉變，很多舉動也都是下意識的行為。
方傲梅并沒有多談這件事，而是開始扯別的話題：“你認為一家瀕臨破產的企業，該通過什么搶救措施，才有可能起死回生？”
“我個人認為融資是最有效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肯定是不建議采用。畢竟，這種方法也是無奈之舉。”
紙鳶頓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對方。
方傲梅微笑著說：“沒什么，我只不過是想和你聊聊其它的話題。”
“你的公司要破產啦？”紙鳶一針見血。
聽到少女的話，她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輕咳一聲：“差、差不多，情況相對嚴峻，我們暫時找不到突破的辦法。”
夏紙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但你也不能病急亂投醫啊！我只不過是一名將要參加高考的學生，又不是業內的專家！”
“不，有時候局外人看得更透徹，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方傲梅正色道。
反正“御滎”是三流小公司這件事，在紙鳶心中已經成為板上釘釘的事實。
她聳聳肩：“既然你要聽，那我就暢所欲言。你要覺得我說得對，那算是我的榮幸。你要覺得沒道理，就當我是在放屁。”
方傲梅點點頭：“好的。”
“首先，一家企業要發展，自身肯定需要掌握某種核心技術。聽公司的名稱，結合你剛剛說到即將破產的情況，我盲猜你們應該是幫人家代工生產的。被卡脖子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能不能走得長遠全看戰略和市場營銷。”
“你繼續。”
......
一個在講，一個在聽，兩人都特別認真，完全沒有感受到時間的流逝。
方傲梅望向少女的目光逐漸變得敬重，頗有點像學生請教老師問題的樣子。
夏紙鳶主要是將前世所目睹的一切，還有從失敗者身上汲取的經驗教訓，整合在一起傳授給對方。
直到口干舌燥，發現塑料瓶里的水一滴不剩，紙鳶這才停止話題。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過獎，過獎。”
紙鳶現在嗓子干啞，感覺異常難受。
方傲梅誠懇道：“我希望你大學畢業后，能為‘御滎’效力，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很抱歉，我暫時還沒有任何想法。現在只想先通過高考，在考慮填報志愿和未來事業規劃。”紙鳶婉拒道。
方傲梅并不氣惱，取出一張名片，挪放到她面前：“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如果你有任何想法，可以隨時聯系我。”
紙鳶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收下。
天知道會不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給自己留一條后路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