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世紀同臺
晚上10點半，生活節奏偏晚的都市人兒們吃飽喝足、全身洗香香，便舒舒服服地葛叔躺在沙發上，不是看著掛墻電視，就是看自己的手機、電腦、平板。
全新的一天，從現在開始。
年輕人精神頭正足。
老年人則是打著瞌睡，哈呼哈呼地歪腦袋，與美夢做著不服老的斗爭。
中年夫婦坐鎮一家的中心，掌控著遙控，在一年結束之際，也趕一次潮流，和家里的孩子們一起看跨年演唱會。
畢竟跨年演唱會中，也有不少中年人熟悉的“昨日之星”。雖然時代變了，但經典永流傳。
曾經的歌王歌后，永不缺擁簇。
駱辰風在自己的“好事”被父母發現后，這么長一段時間，總算是緩過來了。
他異地戀的事不僅被家里人知道了，一起來家里做客的表姐一家，也都知道了。
表姐隔三差五就來問駱辰風的女友是誰。
駱辰風煩不勝煩，只能找東西堵住表姐的嘴。
這么一來。
自己舒坦了。
表姐也覺得香，品得津津有味。
駱辰風用的是何物？
當然是跨年演唱會啦。
要不然還能是什么？
表姐也是個追星族。沒有飯圈女孩那么狂熱，但也有自己喜歡的明星。
作為一個粉絲：喜歡，不需要花錢；追星，需要花錢。沒給喜歡的明星打過錢，都沒底氣在各種粉絲群里浪。
現在的娛樂圈就是如此。
以前歌手發專輯，粉絲還能購買實體專。
現在全是電子專輯，賺不到多少錢。粉絲買的更多的，還是自家明星代言的產品。
表姐屬于不花錢的粉絲，她只是喜歡幾個明星，喜歡他們的作品，經常在微博關注他們的動向罷了。
高千凝，就是她的取向之一。
準確的說，高千凝是很多人最喜歡的流量女歌手。
今年上半年，這句話可能有很大的水分。
但今年下半年，文體兩開花。
高千凝前腳在明星運動會拿了個第一和倒數第一，后腳就在《我是歌手》上大殺四方。
《開到荼蘼》一出，《我是歌手》爆火，高千凝也迎來了新一輪上升期。
在年底音源沖刺的浪潮下，《開到荼蘼》雷打不動，穩在音源榜前五，根本就不挪位置。這還是《我是歌手》新音源不斷，不斷沖擊的結果。
說高千凝是目前娛樂圈內，最具有話題性、熱度最高、實力最強的年輕女歌手，完全沒問題。
哪怕不聽歌，看臉也行啊。
表姐滿眼星星地看著電視里的高千凝走上舞臺，羨慕地說道：“要是我有這身材…”
說著，她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贅肉，面露無奈。
駱辰風在心里呵呵一笑。
你就算有那身材，也沒那顏值啊。
駱辰風如此想著，便見到電視里放字幕，歌曲名呈現在所有觀眾眼前。
“臥槽，我就說是《青花瓷》！”
表姐豁然站起，興奮地左右搖擺，然后就被舅媽一把摁了下來。
“別擋著看電視呢！”
“看我不好嗎？”表姐回頭撒嬌。
舅媽呵呵一笑，擺擺手，眼睛就盯著電視看。
意思不言而喻。
你要是長得跟高千凝一樣好看，我能不看你？
這張臉看了二十多年了，還有啥好看的？
表姐心里受到一萬點傷害，就坐一邊老實看電視。
駱辰風端坐一邊，心靜如水。
啊！不被人追問戀情的感覺，真特么的爽啊。
駱辰風看著電視，聽著電視里傳來的旋律和歌手，不自覺地打起精神，準備“朝圣”。
路人聽歌，和粉絲聽歌，是決然不同的。
駱辰風現在，就是進入了粉絲的狀態。
神圣不凡！
如聽仙樂耳暫明！
簡直是提神醒腦啊。
駱辰風正準備隨著音樂，一起暢游墨香的古韻愛情世界，然而下一刻。
如聽仙樂耳暫鳴！
之前是雙耳愈發明晰，但現在，駱辰風撓著耳朵，奇怪自己是不是聾了。
怎么只聽到高千凝的歌聲，聽不到旋律聲音？
還沒等他弄明白，歌聲也停了。
四顧一看，兩家人具是發愣。
駱辰風心里打了個磕磣。
這是…
出事故了？
“啥情況？”表姐奇怪，拿出手機便上微博，要看看具體情況。
駱辰風則是第一時間去問溫文，看看到底發生了甚么事。
可是現在，溫文哪有時間管他。
橘子臺跨年現場，工作人員急成麻花。
而網絡也鬧騰了起來。
很多人在橘子視頻平臺觀看直播，一見音樂停了，便狂刷起了彈幕。
“發生了甚么事？”
“怎么沒聲了？”
“出事故了。”
“好家伙，據說是虛擬偶像技術的問題。”
“微博已經有人說明了。”
彈幕大片大片的刷過，無數人搞不清楚情況，便照著彈幕所言，去微博看。
此時，#橘子臺跨年演唱會意外暫停#已經被頂上了熱搜，速度之快，讓人咂舌。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引導，本次事件的話題中心集中在橘子臺準備不充分、技術不成熟上。
如此言論，讓其他電視臺表面“兔死狐悲”，而在心里…
好耶！
當然，這個“好耶”也僅僅是希望橘子臺還沒到遙遙領先的地步。這樣，其他電視臺登基的可能性，就真的渺渺無幾了。
微博被觀眾輪番轟炸，水軍也沒什么立足之地。當路人多到一定程度，路人本身就是水軍。橘子臺官方及時出面解釋，想要穩住局勢。
但總有人有渠道能搞到消息。
各種匿名大佬登錄B乎，開始標準的“人在演唱會現場，剛看到事故發生，圈內人多眼雜，匿了”回答秀。
一個個高贊回答刷新，最終一條信息被大眾采摘而出。
“暫停時間或將超過十分鐘！”
十分鐘是什么概念？
271再黑良心，也頂多放300秒。而你現在，直接就整10分鐘，總共600秒。
十分鐘能干什么？
高三黨可以趴著睡一覺。
針男人可以索然無味十次。
可以用瞎子打兩盤爐石。
能看三遍“耗子尾汁”。
快一點，甚至還能打一把聯盟的大亂斗。
十分鐘，現場觀眾可以，也只能等，但線上觀眾卻不愿意等。
如此長的空白期，大家伙都能換臺了。
一時間，橘子臺跨年的線上觀影人數大量流失。演唱會現場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副臺長一通電話打過來問候，主事人一拍大腿：“馬上解決。”
本來他不想讓高千凝和沈文琦上，只想讓沈文琦一人上，但現在沈文琦不依，時間又很緊迫。
那還等什么？
“只能靠你們了。”
主事人已經做好了擔責的準備。
如果是技術問題，上頭責備下來，范圍會很廣。現在，他只能在人事管理、現場調度層面，盡力地彌補。
看著高千凝和沈文琦就位，主事人呼了口氣，然后便跟后臺負責人說道：“去安排一架鋼琴。”
“鋼琴？用來干嘛？”
“干嘛？當然是伴奏啊。十分鐘，不湊出兩首歌，你就準備讓觀眾干等？”
“可是安排了鋼琴，誰來彈？”
“你說呢？”
主事人看了眼臺上的高千凝。
后臺負責人眨了眨眼，沒再多猶豫，直接就去安排設備了。
徐睿此時從休息室趕來，發現有不少人聚在后臺，似乎在觀望演唱會的情況。
徐睿還沒來得及和溫文兩人會和，臺上就響起了何水明的宣布聲。
隨后沒多久，便是細細的小提琴聲。
小提琴？
徐睿奇怪，拿起手機看直播，只見畫面中，沈文琦站在聚光燈下，一絲不茍地拉奏小提琴。
高千凝站在另一邊，站在立式話筒前，一手舉起了一只…
擴音器。
徐睿一眼，就知道她要唱哪一首。
可能，這也是高千凝的歌曲中，沈文琦唯一能拉奏的。
《開到荼蘼》！
沈霏最得意的徒弟。
沈霏的小女兒。
一門兩徒，齊聚了。
徐睿靠在墻邊，看著手機里的畫面，微微一笑。
兩人同臺，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
但徐睿直覺，這是一件好事。
網絡上，大眾風向剛才還在捶橘子臺不行，然而下一秒，微博就被高千凝刷屏了。
網友一看，頓時一驚。
橘子臺跨年演唱會繼續，高千凝、沈文琦世紀同臺！
話題一出，熱度飆漲。
無數人在隔壁臺屁股還沒坐熱，下一秒，又飛奔回了橘子臺的懷抱。
電視渠道的觀眾，剛拿起遙控器，正要切臺，結果這時候就繼續了。
頗有種網頁加載不出來，一點返回就出現畫面的意味。
冥冥之中，自有“千”意？
不少人選擇駐足留下，想要看看橘子臺整什么花活。
然而這一看。
他們人傻了。
咕嚕！
文柔婉坐在車里，狂咽口水。
她本來是在刷微博，看看自己有沒有上熱搜的。
結果刷了半天，自己也就在登場演唱的時候當了回大明星，往后直接就銷聲匿跡了。
文柔婉對此，也算是理解。
畢竟那么多明星都有表演，誰都要在微博整一輪熱鬧。自己要面對的，不是1v1單人對局，而是1vN多人對戰。
那么多男流量，文柔婉區區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吃得消。
她的胃口可沒那么大。
她本以為今天的戰況就到此為止了。
結果沒想到橘子臺居然整了個事故。
這是她始料未及、萬萬沒想到的。
橘子臺可不是爛橘子游戲平臺，而是正兒八經的一線電視臺。以往辦跨年演唱會，他們可從來沒拉過胯。
這次，是崴到腳了？
文柔婉帶著好奇心去看。
然后她就知道被事故中斷的是高千凝那場。
隨后她跟隨微博大部隊，先是征戰橘子臺微博官方，再是飛到B乎去看匿名老大哥，最后又打道回府，去微博看熱鬧。
結果熱鬧沒看多久，跨年演唱會繼續了？
文柔婉看到沈文琦和高千凝的名字在一起，好奇之下，便登錄橘子視頻看線上直播。
然后…
她就愣住了。
拿擴音器上舞臺演唱？
你是嫌聲音太小了？
文柔婉乍看震撼，細看則是懵逼。高千凝拿擴音器上舞臺，為了的就是強化破音的刺耳感。文柔婉知道其中的道理，但卻仍舊為之而震驚。
人聲與話筒之間，再加一個擴音器。
這意味著人聲的聲音信號轉化為電信號，通過功率放大后，再通過轉化電路成為聲音信號。這一輪結束后，還得再來一次。
機器可以調參數，但你怎么無視中間這層隔閡，讓它的厚度恰到好處？
文柔婉越看越震撼，越聽越心驚。
也許，高千凝所展現的實力，并非只是《我是歌手》那樣。
亦或者說。
這貨在不斷的成長。
離譜！
文柔婉只能愣愣地看。
同一時間，其他正在關注高千凝演唱的歌手，想法都和她差不多。
華子墨和常雨寒聊到一半，就被常雨寒催促去看高千凝的演唱場次。
然后…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華子墨頭一次感覺到追星的壞處。
女朋友當著你的面追星，這場面…
華子墨只能安慰自己。
沒事，高千凝是女的，俺的發色還保得住。
畢竟圈內情侶散的太快。如果常雨寒真有其他的同齡男明星偶像，華子墨就得提高警惕了。
同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但這次熱鬧，有點太震驚了。
一曲小提琴版的《開到荼蘼》，觀眾聽得如癡如醉。
這種流暢度，說是渾然天成都不為過。
但有一點很奇怪的是。
“她們，是預先彩排好的？”
駱辰風愣愣地看完整場表演，下意識地問出這一句。
此話一出，別說是表姐了，兩家人都跟著愣住了。
“有彩排嗎？我感覺沒有啊！”
這句話在無數戶人家里響起，隨后又在各大網絡平臺刷屏。
而這種“未彩排即興演唱”的震驚，到此還沒結束。
高千凝坐在鋼琴前，俯身彈奏演唱，臨時調整的歌曲《一千年以后》緩緩從音響中飄出來。
這一刻，大家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今晚的網絡，不會安寧了。
“因為在一千年以后 世上早已沒有我…”
高千凝的歌聲從舞臺上傳來。
沈文琦抱著小提琴，剛從舞臺通道出來，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手機。
手機里，不是直播還能是什么！
臺下不能看自己的女朋友，就通過手機看嗎？
沈文琦不禁有點羨慕。
她靜靜地走過，看著經紀人、工作人員迎上來，正要回到自己的位置。
“沈文琦，謝謝你。”
“嗯？”
沈文琦皺眉回頭，便見徐睿微笑致意。
“沒必要謝我。”
“你不用客氣。”
“不是客不客氣的原因，只是我還她的。”
沈文琦說罷，點頭致意，便轉身離去了。
徐睿看著她的背影，并不懂她的意思。
搖搖頭，徐睿倚在一邊，靜靜地等待高千凝結束表演。
三分鐘后。
耳邊的音樂停下。
臺下掌聲雷動。
直播有延遲，徐睿看著高千凝退場，便收回了手機。
側頭一望。
并不算明亮的舞臺通道中，一道倩影靜靜邁步而來。
高跟鞋拍打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徐睿看著那道身影愈來愈近，慢慢從墻上撐起來，正身看向她。
此時高千凝恰好走近，微微一笑。
徐睿嘆息道：“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高千凝歪頭問。
徐睿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發，微微嘆息道：“我不應該攔你穿裙子的，你現在就該像一個盛裝出席的公主。”
高千凝搖頭，探過腦袋，紅唇湊在徐睿脖子邊上，低聲道：
“回去再盛裝出席，這樣，公主就只屬于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