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期待呢?
撒旦露出不太聰明的亞子。
她抬頭想要望天,結果只看到漆黑的天花板。
算了,想不出來就不想了,總之現在她要宣布這件大事!
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就是如潮的敬仰之情。
所有惡魔,無論是高傲的龍魔還是懦弱的怯魔,都會魔王陛下刮目相看——
要說了!
撒旦抱住夜明宇的胳膊,咳嗽了兩聲:
“告訴大家一件事,其實我”
“不用說了!”老仆熱淚縱橫地從人群中擠出來,掏出手帕抹掉一把辛酸淚,抽了抽鼻子,“我們都知道了,陛下,那個是叫明明么?”
“啥?”
撒旦僵住。
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具有喜感,那是不明所以與難以置信混合后的表情。
“不要裝了,魔王城都知道了,您其實已經...咳咳。”老仆尷尬地瞥了眼撒旦的肚子,心想似乎有點平啊。
撒旦順著老仆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的小肚子。
這種迷惑行為很奇怪。
對于想不明白的問題,撒旦決定將其拋之腦后。
“我告訴你們一件大事,從今天開始,我.....”
惡魔突然開始傳來歡呼。
“是真的,我早說過了,絕對是真的!”
“魔王城后繼有人,今天注定載入史冊!我們見證了歷史!”
“所以真的是龍鳳胎嗎?話說小殿下在哪里?”
一位巴洛炎魔問出這個問題。
目光齊刷刷地在撒旦身上匯聚,想聚光燈一樣把她照了個通透。
聚光燈下,是撒旦自信的微笑 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自信地昂起頭。
自信地開口:
“沒錯,我”
橋豆麻袋!
撒旦自信不下去了。
她瞪大了眼睛,足足被震撼了一整年。
后繼有人什么玩意?
龍鳳胎又是什么意思?
撒旦求助地看向夜明宇,卻發現夜明宇似乎也沒一頭霧水。
在這期間究竟發生了哪些事?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這時候,夜明宇瞥見了混跡在惡魔中的大師兄。
發現他和老仆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一副感動到哭的樣子。
夜明宇雖然不明白原因,但現在很明顯不是糾結原因的時候。
此刻魔王城已經陷入了狂歡般的動亂,巴洛炎魔手舞足蹈,像火龍一樣吐出煙火,怯魔群聚在一起,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香檳,酒液瞬間噴灑。
就在氣氛燃燒到最頂點的時候。
撒旦說出煞風景的生死大問:
“你們口中的龍鳳胎,到底在講什么?”
聲音不大。
但卻傳遍全場。
你可以想象出燒到極致的火焰,突然被澆上一桶冰水的場景,火焰瞬間冷卻,熔巖被凍在冰川里。
所有惡魔的頭上,不約而同地打出了問號。
他們用“你一定是在看玩笑”的表情望過來,良久的對視帶來良久的沉默。
其中一個位高權重的龍魔,鼓起勇氣走上前:
“您和夜大人的子嗣,難道不是龍鳳胎么?”
撒旦懵逼的表情落入所有惡魔眼中。
氣氛頓時變得異常尷尬。
這時又傳來惡魔的驚呼:
“難道不是龍鳳胎,而是三胞胎?”
“原來是三胞胎啊!邪惡永遠眷顧魔王城!”
“嚇我一跳,剛剛陛下沉默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謠言來著,哈哈,果然是想多了!”
“既然是三胞胎,我猜一定是兩男一女,陛下您覺得我說得對么?”
撒旦歪了歪頭,俏臉一紅。
她終于明白這群惡魔的意思了。
但明明距離那一步還有很遠的。
“我和夜明宇才剛確定關系而已,你們想多了。”她不好意思地說。
這一刻。
鋪天蓋地的絕望感涌來。
大起大落的過山車,帶來了不亞于世界末日的沖擊力。
魔界的黑日高懸于天空,投下的光卻沒有絲毫溫度,冷得如同極北之地的冰巖,光照在了惡魔們的臉上,找出了一張張蒼白的面孔。
這里聚集著近百位惡魔。
每位惡魔都有不同的表情,仿佛對應著世間百態。
驚愕的,痛苦的,抓狂的,難過的.就像是所有的哀戚被丟盡了萬花筒,萬千碎片搖出,撒在所有惡魔的臉上。
“陛下所言無虛?”老仆再次老淚縱橫。
明明是同樣的眼淚,卻蘊含了截然不同的情感。
他早知道的。
這一切只是謠言。
但還是難以克制自己的欲望,面對謠言,最終選擇了相信。
此刻他的五官皺在一起,臉上寫滿了“悲痛欲絕”。
撒旦無語地點了點頭。
只是點了點頭而已,卻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惡魔們唉聲嘆氣,垂著頭招了招手:“散了吧散了吧,假的。”
剛剛還人滿為患的儲物室門前。
剎那間人去樓空。
只剩下親衛隊里的少數幾位惡魔。
老仆神色復雜地看著撒旦,搖了搖頭,也轉過身:“陛下,你太讓我失望了。”
蕭瑟的風鉆進魔王城窄小的窗戶。
老仆只覺得有些涼,不由得裹緊大衣,心想原來魔界的春天果然還未到來。
面對這種事,撒旦無言以對。
證明自己的機會,就這樣悲慘地消失了。
這就是落差。
當大家都以為她已經走到第五步的時候,得知她居然才待在第一步,即使明知道已經進步巨大,但還是忍不住失落。
好像中了一千萬彩票,結果真正到手的錢只有十萬。
雖然還是嫖到了一筆,但就是高興不起來。
撒旦感覺很羞愧。
羞愧到不好意思再去魔界的民政局。
結果領證的事又被暫且擱置了下來。
畢竟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是確定了夜明宇的心意,就目前來說,單單這一點就已經足夠。
魔王陛下,就是一種容易自我滿足的可愛生物。
后來夜明宇告訴了她碑文的記載。
撒旦不出意外地被嚇了一跳。
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偶爾很聰明,又偶爾笨得和耶耶子一樣。
魔王城的內殿。
夜明宇倚在黑曜石的支柱上問:
“關于這個護符,你真的沒有印象么?”
撒旦想了許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不確定地說:“似乎、大概、可能有點印象?我記得是有個比較重要的東西。”
她在自己頭上比了比,“好像是個惡魔角。”
“那這東西現在丟哪了?”
“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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