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在泥濘的土地上踏響,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男子正在一步一步地朝著上坡上極速前進。
他前進的方向看起來像是一個懸崖,但這個家伙卻沒有任何減速的傾向,最后更是直接朝著懸崖下方一躍而去。
若是桑巴和西莫在此地,那么一定會發現出現在這里的繃帶男人,便是不久前險些將二人直接干掉的彩虹馬戲團成員——馴獸師伊澤。
馴獸師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畢竟他一向披在自己身上的斗篷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那身被纏滿了繃帶的軀體。
朝著懸崖下方一躍而下的伊澤自然不是自尋死路,因為他的身體在墜入懸崖的一瞬間便停滯在了空中。
一根馴獸用的鞭子從伊澤手上甩了出去,然后穩穩當當地纏繞上了懸崖峭壁的一截樹樁上面。
仿佛蕩秋千一樣的動作,令伊澤一頭便扎進了峭壁之中。
是的,你沒有聽錯,馴獸師的身體沒入了那面仿佛光滑得和鏡面一樣的峭壁。
那竟然是一處隱秘的洞穴!
伊澤的動作十分熟練,因為這本就是馬戲團的隱秘據點之一,而最常使用的人便是他了。
負責修建這些隱秘據點,本就是馴獸師的工作之一。
操控著那些野獸在灰燼大陸各個地方構建安全屋,這樣才使得彩虹馬戲團至今仍能夠逍遙法外。
伊澤的心情無喜無悲,面對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現的浣熊先生,他自然是沒有原則的選擇了撤退。
反正那兩個家伙本就不是他的目標。
在踏入了這個熟悉的洞窟之后,伊澤沒走兩步便停了下來,因為他感覺到有一些不太對勁。
里面有人?!
團長他們回來的這么快?
馴獸師有些驚訝地向前探去。
洞窟里并沒有光亮,伊澤也并不需要光亮,因為他有很好的夜視能力。
但伊澤卻知道,若是和團長一同出發的庫西和庫瑪回來的話…她們一定會點燃照明的火把。
不同尋常的氛圍讓伊澤心里有些打鼓,而正當他猶豫是不是該先喚來一頭野獸探探路時,從洞窟里卻傳來了一道他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你逃回來的樣子,可真像一條狗。”
伊澤很快就聽出來這熟悉的聲音是由舞女發出,只是令他有些陌生的地方在于,溫柔的舞女小姐可從不會用這種語氣來對他說話。
“你是誰?”
伊澤難得地沒有發出桀桀桀的笑聲,因為此刻心里有些打鼓的他實在是笑不出來。
“我是誰?這個問題可真夠有趣的…”
舞女小姐的身影從黑暗中傳來,離伊澤的身體越來越近,可伊澤發現自己那極佳的夜視能力竟然什么都沒能夠看見!
這怎么可能?
伊澤這才發現——這由他親手布置過的洞窟此刻黑得有些不太正常。
明明這個洞窟里他親手布置了一些微小的螢石,雖然普通人難以捕捉那光亮,但是以往憑借著夜視能力伊澤便能夠借助這些光亮來看清洞窟一切。
只是此刻這些光亮…
竟然統統都消失不見了!
所有的光,仿佛全部都被沒收了一般。
這種感覺令終日與黑暗為伍的伊澤都感覺到萬分驚悚。
只是更令伊澤驚悚的事情還在后面。
明明渾身上下都纏繞了厚厚的繃帶,但伊澤卻猛然感覺到耳朵旁邊傳來一股涼意。
那似乎是…
有人在自己耳邊吹了一口氣!
這口氣還帶著舞女小姐的聲音鉆進了伊澤的腦袋里——
“那么,這個問題就由你自己來告訴我…”
“赦令!”
鐺·鐺·鐺——
又一道伊澤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這道聲音也成功打斷了舞女小姐附在他耳邊的言語,讓伊澤又成功地見到了光明。
謝天謝地,是愚者團長!
那熟悉的咒令聲音,在此刻的伊澤腦海里無異于天籟之音。
只不過伊澤卻依舊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因為他感覺此刻的自己仿佛正站在一個十分微妙的位置,有兩股截然相反的超凡力量就在他身旁游離、對峙。
伊澤現在很想罵人。
雖然他還沒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卻十分清楚自己的身體此刻已經很悲催地成為了角斗場。
“你終于回來了,我可是在這里已經等你好久了吶…”
舞女小姐望向愚者先生出現的地方輕輕地說道。
伊澤此刻總算是看清楚了舞女小姐此時的模樣,果然與以往截然不同。
舞女小姐那原本如同紫水晶一般的卷發此刻竟然夾雜著些許金色在里面,而雙瞳卻如同惡魔一般漆黑得看不見底色,看上去詭異極了。
雖然舞女小姐的模樣有些詭異,可看到她樣貌后的伊澤卻覺得這樣簡直美極了,特別是當伊澤的眼睛望向舞女小姐那詭異的雙瞳之后,頓時伊澤就覺得對方是那么的惹人憐愛。
為了她…
我能夠付出一切,只為了獲取她的芳心。
伊澤渾然沒有注意,自己此刻那被繃帶纏滿的身體也已經快要被染得如同舞女小姐的雙瞳一般漆黑。
只有愚者先生皺了皺眉頭,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于是他揮了揮手,因為教皇那張塔羅牌而招來的光之巨人便立刻沒入到馴獸師身體里面。
同時愚者先生也終于開口說道:
“也許我現在該稱呼你為——奧斯卡…看來我又一次地低估了你。”
愚者先生的語氣十分森然,他從來都是一個自信的家伙,但從未估計到有一天自己會被黑吃黑。
“奧斯卡?呵呵呵,那個狂妄而愚蠢的家伙…不過說來有趣,有的時候同你們這群螻蟻般的凡人說真話時你們卻不肯相信,偏偏最后去相信一個虛假的謊言,倒也真是可笑。”
與此刻面色鐵青的愚者先生相比,“舞女”小姐的姿態就顯得格外輕松,她一邊說著意味不明的話語一邊緩緩地走到了愚者先生面前,然后一把捏住了那枚懸浮在愚者先生面前的塔羅牌繼續說道:
“不過我能夠將那個瘋狂的家伙給壓制住,倒還要多謝你…”
“舞女”小姐不知不覺間幾乎走到了愚者先生一指間的距離,她幾乎是貼著愚者先生的臉龐說道:
“…作為賞賜,我允許你親吻我的腳背然后稱呼我為——切茜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