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
杞人一驚,因為不知何時蘇醒過來的麥哲倫主教這時候突然間插嘴出聲,將他和水晶副會長都給嚇了一跳。
“噢,親愛的麥哲倫主教,你醒來的正是時候——看來我們這一次有大麻煩了。”
水晶副會長很快就對著麥哲倫主教找招呼道。
咔咔咔——
杞人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凝重的望著圣殿中央所出現的異常狀況。
晨星女神的宏偉雕像前那片空曠區域正在不斷發出著咔咔咔的奇怪聲音。
那是剛剛奧斯卡和愚者先生一同消失的地方。
若是只有這咔咔咔的聲音自然不會令眾人色變,讓所有人都面色難看的,是伴隨著聲音而隨之出現的那道身影——
愚者先生的身影。
但是,奧斯卡去哪里了?
杞人設想過很多不同的方案,可是卻從未設想過那個看上去強大而瘋狂的金發女人會在短時間內落敗這個選項。
他很快就將疑惑不解地眼神投向了身邊的水晶副會長——這位信誓旦旦和他保證過無數次沒問題的家伙。
“噢,可別這樣看著我,事實上她在里面堅持數個小時一點都不難,只要拖過一段時間等等我們的支援趕到之后,這一切本該早就結束了…”
水晶副會長很快就解釋道。
“但安塞爾家族的人可不喜歡逃跑,他們更喜歡不顧一切地和對手廝殺到最后一秒,我本來以為那家伙是個例外,可沒想到…”
“所以,她死了?”
杞人皺著眉頭再一次向麥哲倫主教確認道。
“人被殺,就會死。”
水晶副會長拍了杞人的肩膀,然后很快向著出現的愚者先生走了過去。
“慢慢習慣吧,這就是超凡世界。”
麥哲倫主教也緩緩地走過了杞人身邊,然后十分平靜地回應了杞人的問題。
這種情況雖然杞人沒有預料到,但對于這兩位早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多年的超凡強者來說卻并不例外。
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只是他們表現出的淡然和無畏卻令杞人多少有些不太適應。
這是一個每天都不知道太陽還會不會在自己頭上升起的神奇世界,殺戮和死亡,才是這個超凡世界的永恒主題。
杞人的腦海中一瞬間回想起了超凡世界里許多不和諧的地方。
比如這個世界里似乎并沒有多少年紀大的超凡者。
雖然傳說中許多超凡者擁有超過人類的平均壽命,可杞人親眼見過超過了普通老人的超凡者卻寥寥無幾。
之前杞人從未細想過這個問題,而現在再次想來卻似乎猜到了那年長超凡者的結局——
他們大概都死掉了。
雖然現實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了杞人這個結果,但他卻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杞人此刻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那是一種十分復雜的感覺,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正因為親身感受過那個金發女人的瘋狂和扭曲,杞人才深切地感受到了對方的強大和執念。
那種程度的存在…竟然就這么輕易地死掉了?
我可…還沒有好好地揍回去呢!
一股悵然若失的復雜心情盤繞在杞人心頭,久久都難以散卻。
好在迫近的危機感又讓他迅速回過神來——
沒時間多愁善感了,雖然不清楚奧斯卡的“隕落”在沒有親眼見證前杞人還不能完全相信這一點,但也只好姑且這么認定了究竟是真是假,但面前這位可怖的愚者先生是做不了假的。
“看起來我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
愚者先生的身型終于從虛幻的影子凝結成了真實的軀體,黑色的細碎短發一如他剛剛出現的模樣,而其身上的黑色燕尾服也同樣沒有半點損傷的痕跡。
隨意地掃了一下四周,然后愚者先生很快就看到了庫西、庫瑪和大個子昏倒在地上的狼狽模樣。
“的確有些出乎我們的預料之外,不過我們可沒有打算就這樣束手就擒。”
水晶副會長用僅剩的右手摸著自己的八字胡回應道,而麥哲倫主教更是已經開始頌唱起咒令——
“贊美晨星女神,愿您降下神圣而又慈悲的鎖鏈,束縛住…”
“贊美晨星女神,愿您降下威嚴而又強大的神使,審判這…”
兩道截然不同聲音,卻發出了幾乎相差無幾的咒令。
杞人和水晶副會長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對面的愚者先生正以同樣的頌唱速度吟唱著與麥哲倫主教十分類似的咒令。
而一張在空中飄浮的卡牌,也正懸浮在愚者先生面前,向所有人展示出那張塔羅牌的牌面乃是——
杞人很快就再一次皺起了眉頭來。
主教vs教皇,光是憑借著這兩個詞匯的對比來看,即便不通過腦子思考,杞人也能很快得出誰勝誰負的結論來。
于是他很快嘆了一口氣,重新將史萊姆給抱到了自己的身前來。
而就在杞人做這些動作的同時,愚者先生與麥哲倫主教的頌唱聲也終于落入了尾聲。
也許是先一步頌唱的關系,麥哲倫主教率先一步吟唱完畢,隨著他嘴巴里吐出禁錮兩個單字,奇異的現象也從圣殿各個角落顯現了出來。
圣殿的地面是由一塊塊帶著規則花紋的方磚所組成,隨著麥哲倫主教的咒令,這些方磚上十分規則的條紋竟然嗖地一下具現在圣殿之中,轉眼間就化作了無數條閃爍著潔白圣光的鎖鏈。
竟然成功了?!
本不抱希望的杞人喜出望外,只是下一瞬間他便又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因為幾乎所有圣殿中的人都在一瞬間被層層疊疊地鎖鏈給禁錮住,就連麥哲倫主教自己也不例外。
而原本躺倒在地的幾個家伙更是被那無數根鎖鏈給硬生生地從地面上包裹起來。
這其中倒是大個子附近的鎖鏈看起來尤為可笑,他的身軀實在過于龐大,以致于那些鎖鏈到最后竟然都差點糾纏在一起打成了結。
這玩意竟然是不分敵我的?
同樣被鎖鏈禁錮住的杞人感覺到有些頭疼,好在自己那尚未完全發育的身體在這些鎖鏈間隙中還剩下一點活動空間。
不過令杞人有些意外的地方是愚者先生頭頂上同樣也顯示出了禁錮的負面狀態詞條。
這也許唯一能令杞人感到欣慰的地方。
然后即便是這一點,也在愚者先生又一次張嘴之后化為了烏有。
愚者先生只是簡單的吐出兩個字節,而杞人腦海中便立刻將那兩個古怪的讀音翻譯成了漢字里的意思——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