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走廊的大門后,杞人終于感覺到熱鬧起來了。
走廊外面是大廳模樣的樓梯間,圓形大廳狀的樓梯間匯聚了十數條走廊,只是大多數走廊都沒有門扉的遮掩,只有三處走廊擁有嚴實的大門。
而杞人剛剛經過的便是其中之一。
杞人這才發現,原來只有自己之前待著的那片區域才人煙稀少,外面的場景可要熱鬧多了。
來來往往的藥師學徒還有包裹成米白色粽子樣的病人穿梭在這個樓梯間里,而其中有些同樣穿著藥師學徒服飾的女人還在一邊偷瞟杞人一邊竊竊私語——
“喂,你聽說了嗎?那個黑頭發的男人竟然和史萊姆…”
當等級突破到LV20之后,杞人感覺自己的感知越發靈敏起來,他集中注意力后,甚至聽到了一個瘦高個女人在背后議論自己。
“啊,什么?史萊姆還能做這種事情嗎?”
瘦高個女人的同伴很快就驚訝道。
這種事?
杞人聽到這里后眉頭一皺,他感覺事情并不簡單。
只是還沒待他臉色完全黑下去,便又繼續聽到瘦高個女人繼續說道——
“可不是嘛,都弄出來了一個蛋…”
“可我記得史萊姆并不是下蛋的種族呀?”
“但是我聽說…總之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會玩…”
杞人的臉終于徹徹底底地黑了下來,然后他用帶著殺氣的眼光望向了前面引路的學徒小女孩。
這才多大一會兒的時間,竟然已經傳成了這種情況,這里面顯然有著引路小女孩不可磨滅的功勞。
被杞人眼神注視后的小女孩似乎感受到了這股殺氣,于是她偷偷地往杞人方向瞟了一眼,然后正好對上杞人如老鷹般敏銳的眼神,嚇得她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在杞人涼颼颼地目光刺激下,小女孩果斷選擇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踏踏踏…
最后在近乎于飛奔的姿態中,杞人一路跟著藥師學徒小女孩穿過了另一扇擁有門扉的走廊,然后終于走到一個房間門口。
“已…已經到了,請進!”
甚至都還沒有敲響那扇房間的大門,小女孩便紅著臉轉身一路小跑地逃離了現場。
而杞人早就在一路小跑里將剛剛的那絲惱火給丟得一干二凈了。
好吧,杞人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看在對方只是個稍微漂亮的小女孩份上這樣雙標的,若是換上了一個小男孩,杞人怎么說也會…好好地以理服人。
咚咚咚!
由于小女孩自顧自地逃離了現場,杞人只好親自敲響了房間的大門。
“請進。”
有些耳熟的聲音從里面傳來,讓杞人放下了自己被小女孩帶錯地方的警惕心。
杞人吱呀一聲推開了門扉,那個剛剛才見過面的八字胡男人便再一次出現在他視線里。
只是令杞人有些意外的地方在于,這個辦公室模樣的房間里并不止有那位水晶先生一人!
還有另一個杞人的老熟人正坐在里面。
這個老熟人在看到杞人的第一時間便起身相迎道——
“能見到你平安無事可真是太好了,我親愛的朋友!”
出聲的人正是在樹之塔里最后關頭先溜走的那位奧斯丁族女裝大佬——水母。
“你是不知道在我恢復記憶后有多么的后悔,在這段時間里我無時不刻都在盼望著你的蘇醒…”
水母假模假樣地朝著杞人走過來。
最開始他看上去是想給杞人一個擁抱,但看到杞人雙手抱著蛋似乎不太方便的樣子后又立刻訕訕地縮回了手然后做出一副傷心表情來。
“我們…似乎才分開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吧?”
杞人抬起頭來看了眼掛在房間上方的掛鐘后飛快地回應道。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七點一刻,而前一天參加勇者試煉的時候是差不多八點的時候出發的,所以嚴格來說他們才分開了一天而已。
“噢你這么說可真叫人傷心…”
水母雖然嘴里說著傷心,當很快他就找到轉移話題的方法——
“你抱著的這個蛋看起來——挺別致的…就和…你肩膀上那個史萊姆一樣別致…”
“史萊姆——呸!”
面對水母有些尷尬的夸獎,史萊姆很快用吐口水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不滿,而水母也早有預料地隨手撐開了攜帶的花洋傘。
一團黑漆漆的液體很快隨著水母的花洋傘上流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弄來的這個別致的小家伙,不過友情建議你還是平常別讓它以史萊姆的姿態出現…因為這對于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來說…有些妨礙…”
水母一邊慢悠悠地收起自己的花洋傘一邊繼續說道:
“畢竟…能夠擬態成各種形狀的史萊姆…在某些愛好獨特的貴婦人和有錢老爺們的影響下風評不太好——”
“呸——呸——呸!”
水母話音未落,似乎聽懂了他說什么的史萊姆就又一次吐出了三口粘液。
“我們要做的事情?”
杞人望了眼在一旁笑而不語的水晶副會長,又轉過頭來對水母重復道。
“是的,還記得我們剛遇到時所說的那件事嗎?”
水母旁若無人的說道,然后他順著杞人的目光也看了眼身后的八字胡男人,后者也隨著水母的目光點了點頭,水母才繼續解釋道:
“實際上我之前的計劃有一些不太靠譜,但現在有了水晶先生的幫助,我想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萬無一失了!”
隨著水母的暗示,杞人再一次將目光集中到那個八字胡男人身上,而這位勇者協會的副會長頭頂也終于出現了應有的詞條——
水晶 lv69
簡簡單單的等級提示和名字,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但已經令杞人能夠推測出足夠多信息來了。
只是杞人并沒有想到,水母那個異想天開的詐騙計劃,竟然會獲得眼前這位勇者協會掌權人物的認可。
顯然,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么杞人不知道的事情,于是杞人很快就反應過來繼續追問道:
“為什么是我?”
“因為…”
水母這一次的言語并沒有說完,就被八字胡男人打斷了,因為這位副會長敏銳地察覺到杞人此刻注意力就在自己身上。
只有自己親自出口,才能讓對方信任的道理他顯然明白,于是他又一次用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對杞人解釋道——
“這一切,還要從小提琴家所做的事情開始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