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滋啦——
刺耳的音符伴隨著一股青黑色的霧氣幾乎從每一個房間的縫隙里滲透出來。
之所以用幾乎這個詞語,那是因為在眾多房間之中還存在一個意外。
小提琴家的紫黑色長發在空中肆意飄舞著,而那些象征著一個個房間的樹葉影像也在隨著他那飄舞的發絲而不停地移動、變幻。
只是有一片樹葉孤零零地被移動了出來,而那片樹葉里顯示的房間便是那唯一的一個意外。
如果杞人看到這片樹葉里的畫面,一定會驚訝地發出聲來。
因為出現在畫面之中的,分明是剛剛在那個“人偶”女孩和貓人第九天之間離開房間的金發女人!
而且畫面中還有一個人的存在同樣會令考生們驚訝無比,那個人正是之前在塔頂突然間跌入塔內的禿頭考官——威斯丁。
事實上第九天也有些納悶,因為他明明是跟著那個金發女人進入房間的。
可當他踏著自己的貓步踏入到房間里之后竟然只發現了在這之前離開的“人偶”姑娘。
“那個金發女人呢?”
第九天一邊警惕地朝著四周亂瞅一邊問道。
“啊?”
“人偶”姑娘瞪著自己的大眼睛似乎完全沒懂面前這個矮小的貓人到底在說些什么。
“她難道沒有踏進這個房間?!”
第九天敏銳地察覺到了“人偶”姑娘的迷茫,而在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之后,自己也開始有些迷茫了。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勇者試煉而已…
怎么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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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房間里還隱約有些滲透進來的紫黑色霧氣,但這些帶著嗡嗡雜音的霧氣在隨著一道清脆的響指聲響起后便消失不見。
威斯丁看上去很悠閑,他所待著的房間與其他房間都不相同,里面沒有魔物也沒有機關,只有兩套樣式考究的單人沙發和一個下午茶常常會使用的小圓桌。
邊桌上擺放著一壺依舊冒著熱氣的紅茶,兩個杯子以及一本厚厚的書籍。
那本書看起來已經被威斯丁已經翻閱了一小半,只是因為房間里突然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才剛剛將書簽插上然后擱置一旁。
威斯丁看到房間門打開后便起身站了起來,然后對這位闖入者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位禿頭神官的表情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而且他姿態優雅,若不是頂著閃閃發亮的腦袋,只怕沒有人會認為他是一位晨星教派的神官,而會認為其是一位傳承已久的貴族。
“看起來…你早就發現我了?”
闖入者的語氣雖然是疑問,但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疑惑的神情,她只是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望向威斯丁神官。
這聽起來十分輕柔又好聽的聲音傳到威斯丁耳朵里后卻令他感覺壓力頗大,以致于他那光禿禿的后腦勺上都開始冒出幾滴冷汗來。
“啊哈哈哈,那也許是因為閣下從來沒掩藏自己的蹤跡。”
威斯丁干笑了兩聲后訕訕說道。
“看起來勇者聯盟倒也不全是些廢物。”
威斯丁再次干笑了兩聲,他望著面前這個從容坐下的金發女人,即便對方嘴里在嘲弄著所屬的勢力,但他心中卻生不出一點兒想要反駁的欲望。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就意味著你們并不想對我動手,甚至…想和臭名昭著的我來做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對嗎?”
出現在這個房間的金發女人正是剛剛才與杞人有過親密接觸的那位金發女劍士,只是她的真正身份看起來早已經被禿頭考官威斯丁所知曉。
面對著金發女人言語里的嘲諷,威斯丁絲毫不以為意,他只是指了指上方,然后笑呵呵地回應道:
“這世界上本來就沒什么對錯黑白,特別是對于上面那些大人物來說,他們永遠在乎的只有利益。”
說罷,威斯丁便十分嫻熟地為金發女人倒了一杯紅茶,然后小心翼翼地遞送到對方面前的桌面上。
“聽你這么說之后,我突然間對所謂的勇者開始失去興趣了呢!”
金發女人把玩著小巧的茶杯,卻沒有任何想要喝下去的意思,而她話音剛落,威斯丁便將一塊黃金樣式的徽章遞到了她面前。
如果讓其余參加此次試煉的考生們看到這一幕,只怕要跌破自己的眼睛。
因為那就是所有考生參加這次試煉的終極目標——勇者勛章!
只不過又有些不同,因為這枚勛章是黃金勛章,而那些初出茅廬的勇者們在歷經千辛萬苦度過考核后獲取的勛章僅僅是黑鐵級別。
擁有勛章的勇者不僅可以自由出入灰燼大陸上百分之九十禁止出入的勢力范圍,而且還能夠在每個地方的據點免費使用公共資源。
比如勇者之家的內部資料庫便是只有獲得勇者勛章的人才有資格進入,那便是杞人參加試煉的目標之一。
而每個月更是有工資可以領取,只需要憑借著這枚勛章前往任意城市的勇者之家即可。
獲取到黑鐵勛章之后,再是通過各種任務突破到青銅、白銀級別,再之后才能獲取黃金勛章。
可眼下這枚珍貴的黃金勛章卻被考官拿出來直接送人…
“這是我權限內能夠拿出的最高級別了,在灰燼大陸任何擁有勇者聯盟據點的位置,閣下都可以用它來獲取些情報或者出入某些隱秘之地,我想閣下參加試煉原本的目的便是為了它吧?”
威斯丁臉上依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而金發女人這一次倒是直接就將那枚黃金勛章拿了起來,然后指了指桌面上的那本書籍說道:
“我還要那個。”
威斯丁臉上一直保持的微笑這下子掛不住了,他愣了一會兒之后才有些為難的說道:
“這只是我的個人愛好而已,它只是一本普通的游記…”
“我喜歡故事。”
金發女人很快就打斷了威斯丁的言語,而后者也十分干脆地不多說什么,徑直將那本游記遞送了過來。
“那么…你們想要什么?”
拿過那本游記之后,金發女人一邊磨砂著書頁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很簡單,那就是還請閣下不要干擾正在進行的試煉。”
似乎因為心愛之物被搶,所以這一次威斯丁是收斂了笑意回答的。
“為什么?”
聽到了對方的答復反倒是令金發女人提起了興趣,因為聽故事本就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威斯丁似乎對這一點早有預料,他保持著不緊不慢的語速慢慢說道:
“這還要從小提琴家那家伙之前的遭遇開始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