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交易的藝術
那個態度十分明確的傳達出了他的意思：“你懂的…”
“愛。”
那種突然爆發出的影帝級演技徹底打亂了這位老家主的陣腳，她想象過兩人之間無數種談話展開，甚至聯想過對方會提出與自己那個二孫女交往的要求。
園崎魎頭也沒抬，只是專注的在面前的棋盤上擺著棋譜的同時、口中吩咐了一聲那中年人。
那名叫信三的中年人卻并不以為意，恭敬的鞠了鞠躬，冷漠的眼神居高臨下地瞪了路霄一眼，其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路同學哪吃的這一套，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你可以走了”，然后在那中年人憤憤不平的神色中踢掉了腳下的鞋子、擺在一旁，人則一步邁上了階梯，走進室內。
整理了一下紛亂的心態，這位“鬼婆”恢復了慣常的冷漠態度，眼神輕蔑的道：“聽說你病愈之后性格變得開朗強勢了不少，看來傳言非虛。不過…”
“你的無知已經害我兩個孫女為你付出了六片指甲的代價！現在的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路霄知道，園崎魎口中的六片指甲說的正是之前園崎詩音為“他”贖罪而接受自拔指甲的刑罰，還有園崎魅音為了與妹妹承受相同的痛苦而對自己使用了同樣刑罰那件事…
這口大鍋，路霄只能含恨背了。
可是…
“我會照顧好她們的。”
答非所問，卻讓對面那位“鬼婆”為之一愣，然后徹底的爆發了。
“她們？！！”
“糟糕，一不小心說了心里話…”
“不會吧，不會吧，這年頭不會有人玩galgame的時候不追求“完美結局”吧？”
那時的路霄臉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懵”字，腦筋飛速旋轉，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為了不被當場干掉，先讀個檔。
時間從回憶中抽回到現在。
“東京”組織會議室中，鷹野三四手中持著一個小小的試管、一臉有恃無恐地坐在背靠房門的客位。
“砰——”
主位上一個頭發已經沒剩多少的老頭，狠狠一拳砸在面前的實木會議桌上。
“鷹野，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當然，我只是有些厭倦了你們這些無恥之徒。”
“你…”
“不要廢話了。我說過，這種試管不止我手上這一支。如果我想，這種新型病毒可以瞬間覆蓋整座城市。以這里的人流密集程度，不出一周，感染者就將會遍布整個國家。”
“對這種武器，祖父已經研究了幾十年，你們應該對他老人家的技術有些信心。”
圍坐在會議桌旁那些腦滿腸肥、老態龍鐘的家伙，此時都一個個眼神驚恐的看著鷹野三四手中那個小小的試管，就像是看著什么致命、恐怖的怪物一般。
而那個明顯坐在首座的人也在身體顫抖了幾輪后，表情漸漸平和下來。
“你到底想要什么？”
“哈哈，這才是交易的態度！放心，你們想要的東西在研究結束后一定會一件不少的交到你們手上。”
鷹野三四說完，慵懶靠在椅背上的身體微微坐直，眼神睥睨地掃視了場中不久前還將她的理想踩在腳下的老家伙，心中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滿足。
“那么接下來，就讓我們談談具體的‘合作’細節吧。”
合作兩個字音咬得重重的，在座眾人心中一驚，卻不敢再作聲。
與鷹野三四那場“輕松”的交易有所不同的是，路霄兩天前那場談判，卻因為他自己的一時疏忽經歷了一場嚴酷的考驗。
“啪——”
短暫的暴怒之后，園崎魎瞬間恢復了往日那副冷漠的神態，平靜地將手中的黑棋棋盒擺在路霄面前。
“你很直接、也很貪婪，我甚至有點欣賞你了。”
“陪我下一盤棋，結果將會決定你是否會被我園崎家埋在新開挖的花園里。”
路霄看看眼前的圍棋盒子，一陣的無語。
國際象棋他都不怎么會下，更別說圍棋這種要命的東西了。
他是有掛沒錯，可他又不是阿爾法狗，為什么偏偏就跟下棋杠上了？
而且圍棋這種東西，就算這次還有陳晨那家伙在身邊也無能為力。除非那家伙能向某魂一樣，旁人都看不著，那倒還可以一試。不然圍棋那么多棋子，耗時間都耗死他了。
“沒辦法，干了！”
路霄果斷一咬牙，將黑色的棋盒放在老太太面前。
“我是晚輩，理應讓您先行。”
園崎魎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挑開棋盒蓋子。取出一顆棋子，“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上。
一子剛落，路霄想也不想便跟著取出一顆白子放入身前的棋盤中，然后緩緩抬頭看向面前的老人…
“嗒嗒——”
清脆的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節奏中帶著一種奇妙的韻律。
整場談話都被路霄牢牢的把控住了，絲毫沒有給他調整談判用詞的空間。
路霄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眼神真摯的盯著老太太的雙眼，卻并沒有說出一個字。
“我是來求親的。”
“信三，你去吧，我和他聊聊。”
路霄心中默數了1324個數、足足22分鐘，老人家才終于擺完了棋譜，坐直身子看向坐在棋盤對面的他。
“我猜到你會來，卻沒想到是在這個時候。”聲音里帶著嚴酷的威壓，對自己的監視絲毫不加掩飾。
“哦？你想解決什么事？”
話語平淡中透露著滿滿的侵略性。
“哦，憑什么？”
被園崎家兩姐妹稱作“鬼婆”的老太太還沒意識到，自從兩人開始交談以來，自己的話語就全都是以疑問句結尾的。
路霄微笑著，一邊在她的示意下將棋盤上的棋子一個個挪回棋盒里，一邊回答她的問題。
很顯然，他的先發制人成功的吸引了這位老家主的好奇心。
然而，對方的一步到位還是讓她大大的亂了心緒！
說實話，這是她有生以來見識過臉皮最厚的年輕后輩，絕對沒有之一！
路霄挪動棋子的手很穩，并不像普通人整理棋盤那樣囫圇塞進棋盒，而是每次一個棋子、精準且快速。
那動作優雅至極，可口中說出的話，卻差點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園崎魎維持不住那份威壓。
“有些事情要解決，宜早不宜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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