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得換個角度來看

　　北兄弟島，地下練功場。

　　巴斯扎侃侃而談：“在最初的蠻荒時代，靠自我摸索修行的魔法師們，認為世界的本質是由不同元素組成。隨著數代魔法師不斷研究，人們漸漸發現，除了我們日常能看到、接觸到的這些元素之外，世界上還存在著許多用眼睛看不到，也觸摸不到，卻真實存在的元素。比如，空間、時間，和靈魂！”

　　“一代又一代的魔法師不斷尋找掌控這些元素的方法，直到梅林和摩甘娜出現，他們統一了這些雜亂的技巧、方法，整合出魔法陣和各種魔法模型。并將空間魔法、時間魔法和靈魂魔法單獨劃分開來。千多年過去，時間魔法依舊沒有任何人能夠摸到門檻。而空間魔法和靈魂魔法，隨著梅林和摩甘娜的隱退，也陷入了停滯。”

　　“你對元素魔法的突破性研究，在實質上開創了一條全新的魔法之路，但這畢竟還是沒有跳出元素魔法的框架。所以，你也很自然的會在修行的過程中遇到瓶頸這種東西。根據我個人經驗，在前進路上，遇到瓶頸時，不妨換個方向，探索一點新東西，或許能夠收獲些意外驚喜也說不定。”

　　孫錚聽完這番話，心中有無數槽點，乃至無從吐起。

　　自從浪了一圈外太空回歸，孫錚心境大大提升。也從心底認可了巴斯扎的說法，認為提升個人實力，才是魔法師的唯一正道。

　　但隨著時間推移，他漸漸發現，似乎再次遇到瓶頸，任他怎么折騰，都難以再次提升。

　　這讓他很是不可思議，用比較直觀的量化法來說。孫錚的魔上限卡在49點，體質、敏捷、力量這三圍都是99點。

　　他不知道777級的巴斯扎上限是多少，但很明顯，自己這點水平離他還很遙遠。那個霍法斯與巴斯扎相差不大，莫甘娜更是遠超他們的存在。如果自己一直無法提升，恐怕連霍法斯都弄不過，更別提還要對付莫甘娜。

　　向師傅請教，誰知道這無良老坑貨，竟然也學會了打太極。

　　“師傅，既然時間魔法不得其門，那你教我空間魔法和靈魂魔法吧。”

　　巴斯扎一攤手：“空間魔法我已經研究了千多年，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不會！”

　　我嘞個去！你這理直氣壯的語氣是怎么回事？研究千多年都不得其門而入，很值得驕傲嗎？

　　孫錚額頭泛起黑線：“那會不會和時間魔法一樣，只是個美好的想法？”

　　巴斯扎搖頭：“不！空間魔法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我們經常會接觸到。比如說那個漢代陶罐，我在東方找到它時，當時至少有百多人被裝在罐子里。還有一個，梅林親手制作的那只套娃黑獄！”

　　“可能是我天賦太差，雖然一直在研究，卻始終不能找到正確的方法。”

　　孫錚好奇道：“那他們制作這些魔法道具時，是怎么做到的？”

　　巴斯扎道：“梅林做那個套娃，是無意間發現一件魔法材料，所以這條路子也走不通。至于那只陶罐，應該是那位慘死在罐中的妃子在長久的折磨中，無意間做了類似詛咒之類的行為，湊巧激活了罐子的屬性。”

　　“魔法就是這樣，很多魔法最開始都是天生地長，或者是無意、湊巧而為。我們魔法師的任務，就是吃透這些偶發狀況，找到他們普遍存在的規律，然后總結經驗，獲得可以重復使用的魔法技巧。”

　　孫錚搓著眉心，拋出個自己的見解：“師傅，那你有沒有想過，那兩件道具，其實并不是擴充了自己內部空間，而是對目標施加了某種魔法，把他們縮小了呢？你想想，如果能夠把一個人變成螞蟻那么大，陶罐那么大，別說裝幾百人，裝幾千、幾萬都不叫事。那個套娃，說不定也一樣…”

　　巴斯扎猛然一愣，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的。”

　　嘴上說著不可能，手上卻很誠實，一個召喚魔法，陶罐從某個角落飛來面前。

　　巴斯扎嘴里喃喃誦咒，手上不停畫著各種引導手勢，一道霧氣飄向陶罐。

　　孫錚眼看著陶罐綻放幾道光華，隨之蓋子跳開，罐口噴出一道黑霧，在眼前化成一道人影。一襲大紅袍，脖子和四肢還套著銀鏈，正是當年在魔法小屋被孫錚抓獲那個吸血鬼。

　　吸血鬼轉身看到巴斯扎和孫錚，晃一晃身上丁當做響的鏈鎖，氣急敗壞道：“布萊克閣下！這和你當初說的可不一樣…”

　　巴斯扎盡管成功打開陶罐，臉上卻沒有半點笑容，伸手一指，銀鏈落地，擺擺手：“你自由了！現在可以走了。”

　　“真噠？”吸血鬼表情遲疑不定，眼神在師徒兩人身上轉來轉去：“你不再…”

　　巴斯扎懶得和他廢話，虛指一點，吸血鬼被一團光繭包裹，化做一道流光，扔上地面別墅，交給高天奴打發。

　　孫錚哈的一聲：“師傅，你當年在套路我？”

　　巴斯扎仍舊保持著思考狀態，漫不經心點頭：“對啊！有什么問題？”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完全沒意見！

　　巴斯扎突然又伸手點向陶罐，罐蓋開啟，直接將他罩定，整個人微微一愣，化做一團飛灰被吸入罐中，還加了蓋。

　　孫錚凌亂了：“師傅，我就隨口問一句，用不著自我囚禁這么狠吧？”

　　還沒等他想明白，罐子又綻出幾道光華，蓋子自動跳開，一道灰霧噴出，巴斯扎重新出現。

　　“師傅，你別玩了！蠻嚇人的。”

　　巴斯扎垂頭嘆息：“我早該想到的！”

　　孫錚發現自己和師傅好像不在一個頻道，老頭這是精神錯亂了？

　　巴斯扎苦笑：“你說的對！這東西確實不是什么空間魔法，只是一個變形魔法！雖然破解了陶罐的奧秘，但我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僅有的兩件空間道具，現在被證實其中一個是假的。另一個，怕是也差不多…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孫錚也想通了關鍵：“意味著空間魔法和時間魔法一樣，都是此路不通？”

　　巴斯扎有些灰心：“是啊！研究了一千多年，到頭來卻發現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

　　“師傅，那我應該怎么勸你，才能讓你心情好一點？要不要，換個方向，調節一下心情呢？說不定能收獲意外驚喜…”

　　巴斯扎哭笑不得：“臭小子！拿我的話來堵我？你是安慰我還是氣我？”

　　“師傅，你得換個角度來看這個事…等下，師傅，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這就是空間魔法的真相呢？所謂芥子藏須彌，其實不是芥子內有無限空間，而是把須彌縮小了呢？”

　　巴斯扎又沉默了，再次陷入思索狀態。

　　這一次，孫錚沒有打擾，悄悄退出地下修煉室。這種狀態他很熟悉，經常一次頓悟就是好幾天。

　　返回別墅，就見高天奴正和那個吸血鬼對坐著聊天，見到孫錚出現，連忙上前問好。

　　孫錚看那個一臉尷尬的吸血鬼：“你怎么還沒走？”

　　高天奴笑了笑：“我主！雷伏諾爵士詢問我的現狀之后，有了新想法。”

　　“他？”孫錚擺出個鄙視的表情：“想侍奉師傅？怕是想多了吧！你趕緊走的遠遠的，去做一只快樂的吸血鬼，在人間逍遙吧！”

　　雖然被關小黑屋好幾年，雷伏諾仍然記得當年被孫錚暴打的感覺，不敢頂嘴，卻明顯不愿意就此離去。

　　“尊敬的魔法師閣下，請給我一個面見布萊克閣下的機會！”

　　孫錚問高天奴：“這家伙還是個爵士？誰冊封的？”

　　“很早以前的法蘭西國王。我主，雷伏諾爵士其實各方面能力都不錯…”

　　孫錚有點不耐煩：“行吧！老高的面子我得給，既然你給他說情，就讓他留下。但是別讓他亂吸血，真要忍不住，你讓人去醫院買幾包血漿。要是在這兒鬧出吸血傳聞，我拔了他的牙！”

　　雷伏諾感覺很受傷，曾幾何時，他也是堂堂一方大佬。誰能想到，先是落入布萊克那個黑心魔法師手里，被逼給他做了好幾年苦力。本來只是一次嚇人任務，誰想碰上個煞星，被打到吐血捆綁，還關小黑屋。

　　結果幾年牢獄出門，見到高天奴，才知道外面已經翻天覆地，全美三分之一的吸血鬼都被那小煞星的解藥化成了灰。現在外在的環境，對吸血鬼也很不友好。不光要擔心吸血鬼獵人的圈套，更要提防那被空氣傳播的解藥。

　　最關鍵的是，直到發現高天奴身上的變化，他才意識到，吸血鬼侍奉魔法師，竟然真的有好處！

　　能夠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陽光下，還能和常人一樣享受人間美食，再不必受嗜血本性的困擾。

　　要是早知道，當年落到布萊克手里，他就認主了，還用得著等到今天？！

　　現在他想回頭，卻被這小煞星各種嫌棄。我比高天奴強很多的好不好？！

　　或許，這就是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