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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九章 縱容我的是我

第(1/2)頁  尼爾波茲曼說,娛樂至死的可怕之處不在于娛樂本身,而在于人們日漸失去對社會事務的嚴肅思考和理智判斷的能力,在于被輕佻的文化環境培養成了既無知且無畏的理性文盲而不自知。

  當《The

  Sun》風靡了全球,并且有越來越瘋狂被許多歌迷抬上神壇的趨勢,韓試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尼爾波茲曼的真知灼見。

  身在被追捧的中心,就很容易飄了,

  不知不覺中迷失自我。

  事實上,盡管韓試身為一名愛豆與歌手,十分需要公眾的支撐,卻從來都不太理解并且不支持過于狂熱的追星,一方面反感像現在許多飯圈粉絲一樣,把偶像置于愛己愛人乃至民族國家之上的言行,一方面盡量在身體力行地做引導,與柿子們雙向奔赴地變好,

  不搞營銷吸血的一套,力圖使作品成為偶像與粉絲之間唯一的橋梁。

  所以韓試不怎么愛上節目和露面營業,每次最火的時候卻偏偏歇一陣縮鄉下,真的不全是因為偷懶,不但是為了給狂歡中的大眾降降溫,見好就收以免過猶不及,主要是同時給自己心靈一個審視的空間緩一緩,不至于陷入虛榮的無止境的追逐之中。

  很有詩人性格的理由,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韓試是信了。

  就如年底發了新專輯,韓試立刻就放下了所有的工作回鄉下家里呆著。

  期間信手寫了一些東西,用家人的陪伴與書籍的精神食糧,雙重地感知生活最充實的樣子。

  “沒計劃發布。”韓試朝著張紫楓搖頭輕笑,“就沒認真寫,胡亂涂鴉的,主要是去年忙了太久,寫作只是我偏好的一種休憩方式。”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書中手撕時代與人性,

  單挑整個西方文明,揚言上帝已死,但尼采絕非無能狂怒的超級噴子或假意悲憫的衛道士,雖然字里行間都充斥著猛烈的憤怒與驕傲的蔑視,卻又一句句飽含著希望與熱情。

  世界矚目的耀眼巨星,與鄉下生活的安靜恬淡,兩種截然不同的巨大反差,讓韓試有一天準備寫點什么打發不適感時,莫名想到了一句話:要么孤獨,要么庸俗。

  可韓試不太喜歡叔本華的虛無與悲觀,相比起來一脈相承的超人哲學家尼采比較對胃口。

  “你可別又是像寫歌一樣,老是把寫好的東西存著不拿出來。”何火無語,“老顧若是知道了指定立馬飛過來了,而且你的書迷估計加入柿子們的監工大軍。”

  “連茹姐都不知道我寫書了,何況顧哥。”韓試笑著轉移話題,“妹妹你們會在芙蓉市待幾天?”

  韓試把《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寫出來,就是給自己看的,根本沒想過出版,

  可不樂意又被冠上一個思想家的頭銜。

  “明天就回燕京了。”張紫楓看向彭宇昶和黃罍,

  “彭彭哥是來宣傳新戲的,后天錄一期何老師的新節目《星期六》,黃老師會等何老師過完了生日才回去?”

  何火的生日在四月底,十天左右就到了。

  “妹妹和彭彭倆都是打工人,有經紀人管著呢,沒法像你一樣隨心所欲。”黃罍慢悠悠地抿了一口,不忘捎帶上韓試,“就我稍微閑一點,你最自在。”

  “柿子馬上就要忙起來了。”何火笑著解圍,“格萊美提名不是前些天出來了么,柿子一個人就有好幾項入圍,過幾天就得動身飛米國了?”

  今年的格萊美推遲了幾個月進行,放在了五月初,至于提名是按照慣例在兩個月左右前公布。

三月初格萊美提名宣布,正是華夏的春節末梢,韓試一人在名單里反復出現,一度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轟動了全網,把元宵節的熱鬧都給完全蓋住了。

  “對,一周后的機票。”韓試點點頭,“可惜不能參加何老師你的生日了,何老師,你希望我送什么生日禮物?”

  “你都結婚好多年了,仍是個鋼鐵直男?”何火翻了個白眼,“哪有送禮物時當面問人想要啥的。”

  “可以學學黃老師。”張紫楓在一邊笑,“喝到微醺送的頂多是衣服或手表,喝到嗨了敢夸海口把整個芙蓉市送人。”

  “果然是楓姐了。”黃罍哀嘆,“閨女大了,都敢拿我開涮了。”

  只有彭彭仍沉浸在前一段對話中,望著韓試一眼的崇拜和憧憬:“格萊美呀,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去奧斯卡上亮亮相?”

  “來,彭彭,陪我多喝幾杯,今晚就可以放肆實現你的夢想了。”黃罍毫不留情地取笑。

  “說到格萊美,現在網友們都推測,如果格萊美不打算暴露赤裸裸的偏見的話,年度最佳歌曲和年度最受歡迎男歌手肯定都是柿子你的囊中之物。”何火語氣很惋惜,“但年度最佳制作卻比較懸。因為就如一些樂評人指出的,你專輯里塞的東西五花八門,盡管分開聽都足夠驚艷,但專輯的整體性被嚴重破壞了。柿子,我也問問,你怎么在專輯里放進了一首明顯主題不一致的《Earth

  song》,最后又給整了一首純音樂《Nigh挺ale》?”

  “能獲一兩個獎項就賺大發了,何老師你難道真以為我可以把格萊美包圓了?”韓試失笑,對格萊美沒有太過糾結的得失心。

  “其實把《Earth

  song》和《Nigh挺ale》放《The

  Sun》里,沒什么特殊的用意。一來專輯的籌備時間太短,選歌時沒做細致的考量,二是我想放。”韓試給出了一個很任性的答案,“寫《Earth

  song》,是偶然聽奶奶說到了一件事,鄉下有個鄰居在地里燒了兩捆稻草堆肥,被罰了兩千塊。”

  就感覺很荒謬。

  一個農民在地里刨食了一輩子,就算每年燒幾畝的稻草灰,對空氣質量的影響難道就比得上一個小工廠不經意的一次小小排放?

  大概是看底層人最好搓扁捏圓,磚家們只敢把目光放在小民身上發揮建言獻策的積極性,對真正的罪魁禍首們視而不見避而不談。

  話語權的藝術就很淋漓盡致,跟國外有個立環保人設的小公主大同小異。

  何火幾人一時沒聽明白韓試的意思,但涉及了有些敏感的元素,果斷避開了,何火笑著扶額:“你的心是真大,總是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又望了一圈:“大概柿子是永遠不可能體會有一種叫做工作焦慮的情緒的。”

  “何老師,你知道的,我要么不上心,要么就很拼,有時不一樣忙的著急上火么。”韓試一樂,“對在意的事情全力以赴才是值得的,不然努力過了頭,除了閃到腰落個一身苦痛與唏噓,真沒多大意義。而且我看到過一段話。”

  “什么都不想做,就在床上懶著,但心里的某個地方,還在想著毫無進展的工作,急得不得了。這樣的話起來干活不就得了,卻又不想起來。縱容我的人是我,緊逼我的人還是我。”韓試笑著搖頭,“何苦?”

  “很精妙的形容,把很多打工人的狀態說到了入木三分。”黃罍似笑非笑地看著韓試,“但我怎么覺得你最適用的只有前一句?”

  “因為縱容我的人是我,就已經是絕大部分充滿焦慮的現代人能真正爭取到的自由了。”韓試大方承認,“我是里面幸運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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