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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他怎么這么會舔啊?

  老院長在翻看族譜,李江河和社畜學長在拿著筆記錄。

  這是沒什么技術含量的工作。

  實際上拍照更適合記錄,但是對著人家祖宗的香火牌位“卡擦卡擦”,總歸是有些冒犯的。

  年輕人可能覺得還好,但是老村長們自然是不會同意的。

  “老師,這家祖上有什么厲害人物嘛?”,社畜學長本能好奇。

  “如果按照族譜記載的話,他們認的祖宗可以上溯至宋太祖趙匡”,老院長隨口說道。

  “假的吧?”,社畜學長心直口快。

  配不配姓趙,是個嚴肅的問題。

  “咳”,老院長咳嗽一聲,拿眼睛示意了一下祠堂里的牌位。

  “啊啊”,社畜學長突然感覺陰風陣陣,脖子后面一涼。

  “靠,學弟,好好拿著紙啊,不要扇來扇去”,社畜學長發現了罪魁禍首。

  “這不是手有點酸嘛”,李江河訕笑一聲。

  出了祠堂,村長又叫上幾個耆老,在自己家里擺了個酒席,算是招待了老院長一行人。

  吃過晚飯,天色還早,老院長準備去墳山上看看。

  墳山,顧名思義就是一座山都用來埋葬先人了。

  鱗次櫛比的墓碑從山下看去顯得密密麻麻。

  被派來領人上山的正是趙叔口中:“老林家的孩子”。

  雖然村子里的大姓是趙姓,但也不代表沒有其他姓氏的人。

  至于林姓先祖是怎么從北方翻山越嶺最后落戶在趙姓村子里,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這孩子看著不過十八九歲,但舉止跟那些社會上的“老炮”們差不多。

  老院長三個人仍然在用紙筆記錄。

  林強熟練地抽出一根煙點上,好奇地看著這些人干活。

  雖然是上學的年紀,但林強早就不是學生了,在這種村子里,這是常態。

  社畜學長,李江河和林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老院長撿起一根粗壯的樹枝當作拐杖,在墓碑間穿梭。

  年齡沒怎么減弱他卓越的記憶力。

  與此同時,李江河也知道了小河村為什么由富變窮了。

  小河村就是這個村子的名字,雖然李江河并沒有在村子里發現可以稱得上“小河”的流水。

  就像許多嶺東以及更南些的村子一樣,有華僑回來認祖歸宗。

  而小河村變富的原因也跟很多村子一樣,受到了發達起來的華僑的饋贈。

  回到小河村的華僑里有一位是開酒廠的,而小河村的優質木薯正好可以用來做酒精加工的原料,因此小河村也就日復一日變得富裕起來。

  他衰落的原因也簡單:那位華僑的酒廠因為種種緣由破產了。

  木薯在19世紀20年代才被引進,但由于其高產,容易成活且淀粉含量高的特性,它在一段時間是被當作主食種植的,后來我國的糧食問題逐漸被解決,它就更多的變成工業原料了。

  在李江河和社畜學長表達完對小河村命運的同情后,天也差不多暗下來了。

  在夜晚呆在墳山上并不是好選擇,說不準會有麒麟紋身的人來盜墓。

  “強子,你不怕嗎?”,社畜學長看著就坐在墓碑旁的林強。

  “哈?”,林強疑惑道:“這有什么怕的?”

  “呃”,社畜學長感覺自己被針對了。

  “對于在這里生活的人來說,山上埋葬的都是或近或遠的血親,當然不會害怕”,老院長看了一眼自己的科研工具。

  “好像是這樣”,林強摸摸腦袋,他沒想那么多。

  回到村子里的招待所。

  長夜漫漫,老院長似乎是回憶起了曾經下鄉的種種趣事,變得健談起來。

  “老師,這里的先祖真是趙匡嗎?”,社畜學長還是覺得好奇。

  在普通的小村子里考察和在祖上是趙匡的小村子里考察。

  這在回去跟師妹喝酒吹逼的時候,完全是不一樣的概念。

  “當然”,老院長一個大喘氣,“不是。”

  “啊?”,李江河發出疑惑的叫聲。

  “宗族給自己認一個足夠有名氣的先祖是常見的事”,老院長解釋道:“甚至有的村子會將自己的血統上溯至春秋戰國,比如這小河村也可以說自己是春秋戰國時候趙氏的后裔。”

  “那為什么不呢?”,社畜學長問道。

  “因為族譜要有完整的譜系,如果他將,比如趙襄子(人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的另類主角)作為先祖,那他們要一直把族譜寫到現在,把中間的各種生卒填上,這可不是一間簡單的事”,老院長端起搪瓷杯子潤了潤嗓子:“捏造族譜也很容易被識破,畢竟編造的生卒年和事跡會被戳穿。”

  “明中期以后,才允許平民設立祠堂”,老院長聽著不遠處的狗叫,說道:“而這里祠堂的規模顯然不是達官貴人所興建的規模。”

  “握,也就是說這里最早也就是明中期”,社畜學長恍然大悟。

  這時候外邊出來一陣喧嘩。

  “嗯?”,老院長起身。

  “我去看看”,李江河連忙說道。

  “嗯”,老院長又坐下了,吩咐道:“小季,你也一起去吧。”

  “好的老師”,社畜學長意識到自己剛才失去了一個討好機會。

  “唉,聽說學弟還是超級富二代,他怎么這么會舔啊?”,社畜學長在心里嘀咕。

  作為“客人”,李江河也沒有冒冒失失地出去,只是透過門縫看著外邊。

  招待所建在村頭。

  他看見幾只手電筒的光束集中照射在村前的道路上。

  那里有幾個人拿著叉子的人圍著中間一個青年,那個青年手里拿著一個銅鑼。

  就在李江河和社畜學長透過門縫好奇的時候。

  那個青年猛地敲擊了一下銅鑼,然后就跟著那些拿著叉子的壯漢離開了。

  “哈”,李江河撓撓鬢角,這是什么劇情?

  而小河村里的幾個青年一直在咒罵著什么,神情激動,卻沒沖上去發生什么暴力點的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小河村的人也散開了,似乎這并不是一件突發事件。

  晚上多云,漆黑的夜里,只有偶爾的犬吠響起。

  這其中還有些不明意義的叫聲,似乎是野獸的嚎叫。

  風有些清涼。

  李江河和社畜學長對視一眼,氣氛詭異,回屋的時候卻發現老院長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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