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嘩的影響力超出預期,在李江河睡著之前,先行者論壇計算重復注冊者的情況下,注冊人數已經有一千八百萬了。
雖然只是比天涯巔峰注冊數的十分之一高了一點。
但這畢竟不是綜合論壇,只是單純文學領域的論壇而已。
因為關聯著先行者賣書網,這一天余嘩的幾本小說銷量也跟著先行者的注冊人數暴漲了。
余嘩還在帖子評論區隨機抽取了十位幸運網友,贈送了自己親筆簽名的《活著》。
錢華在跟李江河通過氣之后,宣布會將這一天,先行者自營部門的圖書利潤全部捐獻給特殊學校,用于購買盲人書籍。
自營不是自己作出版社,只是等于出版社把書交給你,你自己去運營店鋪,換句話說就是少了中間商賺差價。
現在網購平臺的很多所謂自營就是這樣,等于生產商給網購平臺做供應商,然后怎么賣,怎么搞活動那都是平臺說了算。
這種模式下,采銷經理的經理的權力很大,也容易催生出一些暗箱操作。
不過先行者體量比后世的貓狗兩個大平臺小太多了,此時這些傳統的大出版社還是占據著相當程度的主動。
總的來說,邀請余嘩入駐先行者論壇是一次很成功的營銷策劃。
第二天起床,李江河伸了個懶腰。
又登上電腦看了一眼,這時注冊人數已經到1900萬。
他估摸著算上重復注冊人數,2000萬基本就是巔峰了。
這些人能有個百分之五的網購人數轉化率就足夠可觀了,那也是一百萬圖書購買者了。
這一百萬種如果再能有百分之五的閱讀器購買轉換率,也就是五萬人數,那李江河覺得自己就足夠開心了。
關掉電腦,下床洗漱。
內卷是個新詞,但是這個行為卻不是什么新的行為。
即便李江河的生物鐘已經算是很早了,但是這時候公共盥洗室還是已經有人在“嘩嘩”地放水。
“哈嘍”,李江河打了個招呼。
“哈嘍”,池子邊上一個眼神稍顯迷蒙地男子也跟他打了個招呼。
“總是這么早啊”,該男子一邊刷著牙,一邊在嘴里跟李江河嘟囔著。
此人名叫卓權,是管院的學霸,和阮湘一個專業,只好屈居千年老二。
關于此,他十分郁悶。
不過他和李江河關系還不錯,此人也有晨跑的習慣,運動健兒,全校一千五百米長跑第三,這個成績李江河雖然體能也好,但是依然做不到。
實際上李江河基本就不報運動會,只參加團體項目。
“習慣了”,李江河也一邊刷牙一邊回答道。
兩個人洗臉刷牙完畢,在操場又一次碰面,一起跑了幾圈各干各的去了。
李江河在食堂買了杯粥和幾個牛肉包子帶到教室學習去了。
文院雖然相對“自由”,但是考試可不自由尤其是應大這種文院對于課外閱讀量還是挺有要求只是上課聽聽講,期待老師劃重點是不太可行的。
這其中以老院長的課為甚。
他是絕對不會劃重點的因為一般大學會要求教師不能劃重點,他這個院長總不能起個不好的帶頭作用。
不過擔心掛科率太高的老師們還是會以講解“考試相關事項”為由來畫一畫重點。
一直到教學樓打起閉燈的鈴聲李江河才深深地伸了個懶腰開著自己保時捷兜兜風。
他把車停在一處商場的停車場,自己下車向著記憶里的小吃街道溜達著,準備填填肚子。
“哎,香噴噴的牛肉粉嘗一嘗嘞不好吃不用給錢誒”,一個大媽就在小吃街街口叫賣。
“阿姨,來一碗”,李江河搓搓手,站在一旁。
“一份八塊”阿姨熟練地撈起一筷子白嫩的米線,澆上牛肉湯扔進牛肉片,“小伙子能吃辣嘛?”
“來一點吧”,李江河鼻子動了動牛肉湯的味道濃郁。
“好嘞正宗的黔貴香炒辣椒面”阿姨撒了一把,“香菜要嘛?”
“沒什么忌口的”,李江河笑道:“阿姨,這是黔貴的牛肉粉?”
“不忌口好,小伙子口不該挑”,阿姨抓了一小把香菜,倒了幾滴香油:“是啊,這是正宗花溪牛肉粉,阿姨不騙你,這是正宗黃牛肉,香的很。”
“嘶,辣辣辣”,李江河嘗了一口粉,一拍腦袋,想起來自己在阮湘家被黔貴的辣度教育過一次了,怎么又忘了。
“哈哈哈,小伙子辣點好,這邊潮冷,逼逼身體的寒氣”,牛肉粉阿姨笑道。
牛肉是特別鹵制的,牛肉湯香,辣,原湯化原食。
李江河吃的鼻尖冒汗,身子通透。
辣椒香是真香,辣也是真的辣,李江河都辣出一點朦朧的眼淚。
他一抬眼,隱約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和另一個人手牽著手往這邊走。
“呼”,李江河吐出一口熱氣,抬頭定睛一看。
“咳咳咳”,李江河差點沒把剛咽進去的牛肉吐出來。
“這個”,李江河使勁眨了眨眼睛,嘴角抽搐道:“武哥,這個好巧啊,哈啊。”
“咳咳”,武時清這時候眼睛也瞪的很圓:“是,是啊,這個出來吃飯呢?”
“啊,對,餓了,餓了”,李江河尷尬地說道。
“牛肉粉好吃嗎?”,武時清繼續尬問。
“好吃,很好吃,湯也好喝,就是有點辣”,李江河繼續尬回。
這時候反倒是武時清身旁的女人落落大方地問道:“時清,這位是?”
“喔喔,我跟你說過的,李江河,我的好兄弟”,武時清說的干脆。
女子大方地打量了一下李江河,能被武時清叫做兄弟的不多。
李江河也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看著一米七往上,深黑色的高領毛衣更顯得脖頸修長,臉色冷白,眼睛很大,氣質出塵,一種很“空”的感覺。
不管怎么樣,李江河只要眼睛沒瞎就知道她不是武時清的未婚妻。
但是眼前的女子輕挽著武時清的肩膀,親密卻不緊密。
“這,是,呃是嫂子?”,李江河目光轉向武時清。
“嗯”,武時清說這話的時候,倒是沒有猶豫。
他身旁的女子巧笑嫣然地看了一眼武時清,而后說道:“我叫湯蓉,你叫我小湯就行。”
“別,把我叫小了”,武時清趕緊說道:“你就叫嫂子吧。”
“那,這武哥,湯嫂,我這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李江河腳趾抓地。
“咳咳,去吧,正事要緊”,武時清臉上的尷尬消退的差不多了,順著李江河的話說到:“回來咱們再聚。”
“再聚再聚”,李江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還好牛肉粉已經付了錢了。
李江河隨便進了家小超市,買了瓶水壓壓驚。
“怎么就到這來了呢”,李江河抓抓頭。
這看見了裝看不見也不行啊。
但是他還挺好奇武時清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江河也是男人,是一個戀愛中的男人,他明白武時清的態度就是真的動心了。
“難辦難辦”,李江河用力甩甩頭,把喝完的礦泉水瓶扔進垃圾桶。
他轉念一想,這是武時清該頭疼的事,自己只是碰到了尷尬而已。
李江河尋思自己擔心也沒用,死道友不死貧道,還是等著武時清找他吧。
明天周六,阮湘就要回學校了,李江河準備去接她。
正好從停車場走進商場,尋思帶點東西上門。
一提黔貴,老干媽和茅臺酒是必想到的。
茅臺酒,如果有人十年前買了茅臺的股份并持股到現在,那我愿稱之為價值投資。
這股是真堅挺。
老干媽,2001年的產值就兩億多了,雖然不像現在這樣幾乎人盡皆知,但是基本上你進超市是完全可以在貨架上找到它的。
李江河挑來挑去,尋思還是買一瓶茅臺算了。
有面子,而且跟阮學紅的家鄉也搭。
家鄉的味道。
然后給阿姨買了條圍脖。
這天他沒回宿舍,在別墅里看了會書,就睡去了。
第二天李江河起床,刷牙漱口,穿戴整齊到了門口才一拍腦袋。
忘了換車了。
從這邊開去阮湘家的路并不都是平整路面,對于地盤較低的保時捷來說,有點耗車。
昨天他本來想換的,但是在小吃街牛肉粉那里碰到武時清,一下子腦袋就空了。
這之后他完全忘了本來記在心里的事。
不過耗車就耗車吧,李江河坐進駕駛室。
一路飛馳,保時捷轟鳴著開進小鎮。
激起一路塵土。
“喔,好車啊”,一個在路邊叼著煙的小青年羨慕道。
“喔,豪車啊”,他旁邊一個手里拿著火機的小青年驚訝道。
“喔,耗車啊”,再旁邊一個剛摸出煙的青年惋惜道。
李江河不知道他們的想法,知道也無所謂。
他算是想開了,沒必要炫富,但是也確實沒必要錦衣夜行。
他的錢又不是臟錢,沒什么可藏著掖著的。
但是阮湘家樓下沒什么適合停車的地方,那里街道稍窄,人來人往,容易剮蹭。
李江河把車停在阮湘家后面,拿著酒和圍脖走了過去。
“誰家的孩子”,一個買完菜的大媽拎著菜跟另一個大媽說道:“這車得幾十萬吧?”
“可能上百萬了”,另一個大媽羨慕道:“誰家孩子這么闊綽。”
“這就是出息了”,大媽拎著菜往回走著。
大媽們哪里認識車牌,只是看著造型比較拉風就是了。
“哎,江河來了!”,阮學紅打開鐵門,喜道:“湘湘,江河來了。”
“叔叔,這是帶的一點小心意”,李江河來過一次,倒也不怎么靦腆了,遞上東西:“這是給您買的酒,冬天了,暖暖身子,這是給阿姨的圍脖,阿姨脖子長,容易凍著。”
“你這孩子”,趙靜秋笑著接過圍脖:“讓你破費了,下次別這么客氣,你的拖鞋在這兒,沒讓別人穿。”
“沒沒,這晚輩上門,還能不帶點東西嗎,再說這就是我的一點心意”,李江河換上拖鞋。
“江河”,阮湘抱了抱李江河的手臂。
父母在這里,她還是有點羞澀。
“湘湘”,李江河伸出手摸摸阮湘的頭。
這天中午,李江河理所應當留在這里吃飯。
這次是阮湘負責做飯。
李江河爭著去打了個下手。
阮學紅知道李江河今天要來,食材都是買好的。
阮湘打開高壓鍋,做了個酸湯牛腩。
李江河一邊敲開雞蛋,打著,一邊夸張地動動鼻子:“好聞!”
“我媽說你看著瘦,多吃點牛肉補補”,阮湘麻利地切著菜。
這是準備做個薺菜炒雞蛋。
“我這明明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李江河故意鼓鼓自己的肱二頭和三頭肌。
“不信”,阮湘洗了洗手,用涼水在李江河臉上蘸了一下,“你就是該多補補。”
“切,那有機會給你看看?”,李江河露出壞笑,把手里的雞蛋放下,抱住阮湘:“讓你看看到底有沒有肉。”
阮湘捶了一下李江河:“我爸媽還在客廳呢,小點聲”
“那咱爸媽不在的時候,是不是我就可以給你看看了”,李江河附耳笑道:“禮尚往來,我也看看你的。”
“流氓”,阮湘嗔道,“誰你咱爸媽。”
“湘湘,別欺負江河老實”,外邊客廳趙靜秋聽見女兒吵,說道。
“媽,明明是他欺負我”,阮湘一跺腳,做菜去了。
吃飯的時候,阮學紅開了茅臺,給李江河倒上一些:“下次別買了,江河,浪費,黔貴酒多,叔叔以前就喝過了。”
“您喝過,不妨礙我買嘛”,李江河嘗了嘗茅臺。
這是53度的飛天。
李江河對白酒無感,還真嘗不出什么醇厚細膩來。
只是確實能感到比普通的二鍋頭那味道是好不少。
“哈”,阮學紅喝了一口,看著挺舒服。
酒飽飯足,李江河被阮學紅說動,睡了個午覺。
枕頭上都是阮湘平時得發香。
雖然知道是洗發水附著的味道,但是李江河還是深吸了幾下,睡過去了。
睡醒,李江河和阮湘跟阮學紅,趙靜秋一起下樓。
阮湘父母非要送一下。
在樓底下碰到之前的花布老太和他的兒子——周云,就是那個倒霉水貨海歸。
此君雖然被玩具廠開除了,但是由于刷的簡歷,還真又找到一份工作。
但是周云心里總歸有點不舒服。
他看著手挽著手的阮湘和李江河,感覺自己受到了傷害。
他發現阮湘是真的好看,跟公司公關部的胭脂俗粉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想到這里,他就有點酸酸的。
但就像星爺說的:“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輪得到你這妖怪來反對?”
“兒子,你不是買了嘛,咱們一會去大伯家,你送我過去吧。”,花布老太故意道。
“誒誒”,周云點點頭,明白了。
錢,可以給人快感。
“哎呀,這不是老阮家的姑娘嘛”,花布老太好像剛看見阮湘一樣,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