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阮湘父母不在玩具廠干活,李江河莫名放松了一些。
秦淮河畔是萬家燈火,畫舫劃出漣漪,在河面上行駛,速度適中。
錦瑟微瀾棹影開,花燈明滅夜徘徊。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柳俊華此時此刻,只想吟詩一首。
但這并不是詩。
“可君,我們也算是前世的緣分”,相對不會說話的陶卓然這時候深情告白。
這邊李江河也看著阮湘的眼睛,準備說點什么。
“那你和我們豈不是百年的緣分?”,旁邊的王云立殺了出來,“咱們一會可是一張床睡覺呢。”
“我怎么沒打死你?”,陶卓然哭笑不得,錘了一下王云立。
夜晚的秦淮河依稀有一些霧氣,輕輕漂浮。
“啊”,柳俊華站在靠近船頭的地方,終于想起一首詩,他朗誦到:“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行了,老柳,別唧唧歪歪了,你又不陪著三哥轉專業,就別裝文青了”,郭策毫不客氣地在后面拍了他一下。
“對了,三哥,你考得怎么樣?能成嘛,我聽說怎么也要級部前八,才能轉專業”,柳俊華也不生氣,他脾氣蠻好,這時候轉過身來問道。
“沒問題吧,感覺還行。”,李江河欣賞著美景,隨口說道。
當一行人下了畫舫,已經是十點半了,但是街上游人如織,讓人慨嘆南方豐富的夜生活。
這個點很容易餓,幾個人又買了兩屜小籠包,分著吃了,然后才回酒店。
十二個人開四間房,前臺已經見怪不怪了,來旅游的經常這么干。
只不過男女對稱,各有六人,還是稍微讓見多識廣的前臺有一點浮想聯翩。
“要不要讓我們給你和湘湘倒出一個屋來,嗯?”,進屋之前,丘可君還調笑了一下李江河。
“你怎么不說給你和陶卓然空出一間來?”,李江河沒好氣地說道。
“哈哈哈哈,他有賊心也沒賊膽嘛”,丘可君揮揮手:“不開玩笑了,明天見。”
“明天見”,李江河也揮揮手。
男生屋內。
李江河,陶卓然和柳俊華睡在一間。
“丘可君說你有賊心沒賊膽呢”,李江河笑道。
“你有?”,陶卓然撇撇嘴。
“得了,咱倆都沒有”,李江河翻了個身。
“睡吧,明天還早起回學校呢”,陶卓然道。
“老柳沒有武俠小說還能睡著?”,李江河打了個哈欠。
“三哥,我這就睡一個給你看看”,柳俊華也翻了個身,他離燈近,把燈關上了。
黑暗里,幾個人很快也就睡著了。
........
第二天,不到六點幾個人就起床了,哈氣連天的回了學校。
郭策和田瓊兩個老鄉定的一趟火車,走的最早。
王云立背個包就回家了,最是瀟灑。
陶卓然等著父母來接,柳俊華準備再在學校呆幾天再回去。
李江河要送阮湘回家。
確切地說,是要強行送阮湘回家。
不見家長的那種。
帕薩特停在女生宿舍樓不遠處,李江河大小也是個校園名人了,自己院的女生相對比較熟的路過還會特意過來打個招呼。
阮湘背著一個大書包,有點舊但很干凈,手里又提了一個裝著一些鋪蓋的大袋子。
李江河緊忙下車拎過鋪蓋:“你要把鋪蓋拿回去,還不讓我送?”
“沒那么沉”,阮湘笑語晏晏:“我也沒那么嬌氣。”
“我送你也不麻煩啊”,李江河把鋪蓋和大書包放在后座上,讓阮湘坐在副駕駛。
這時候帕薩特的舒適性還是不錯的,當車駛出校園,李江河感到一絲愜意。
人生贏家嘛。
開車路過之前逗逼型裝逼犯林德諾跟阮湘糾纏的地方,李江河吐出一口氣:“湘湘,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當時就不該去坐你旁邊”,阮湘的臉變成淡淡的淺粉色,“我還以為你是個內向的好人呢。”
“欸,雖然我不內向,但我也是提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人吧”,李江河笑起來,把車窗搖了下來。
“哪有自己夸自己的好人”,阮湘舉起小拳頭,但是看李江河在開車,又不好意思錘他,怕耽誤了。
“你給指指路,我不太認識那邊的路”,李江河說道,這時候還沒什么導航,他又不是熟手。
“行,要拐彎我提前跟你說”,阮湘剛上車的時候身體稍微有點緊繃,現在終于完全放松下來,整個人靠在座椅上。
“你還怕我把你賣了?”,李江河感覺好笑,“那我多虧啊,平白少了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
“誰是你媳婦”,阮湘小聲哼哼,說道:“我沒怎么做過私家車,就坐過之前有個舅舅家的車。”
“那你可以考個駕照”,李江河隨口說道:“咱們那個展銷站,你賺到錢了吧。”
“我還要回去給爸媽買點東西”,阮湘側頭看向李江河的側臉:“我學車也沒用嘛。”
“我的給你開嘛”,李江河點開收音機,里面還在放單老師的評書。
過了一段時間,車快到了。
“你開到商場就好了,我還要給爸媽帶東西”,阮湘看快要到了,說道。
“我可以等你,然后給你送回去嘛,你這東西這么多”,李江河說道。
“鄰居,鄰居人太多了嘛”,阮湘低著頭:“太,太早了。”
“那行,我等你去買完東西,開車送到家門口,我就不下車了”,李江河說道:“遲早要見嘛。”
他又忘了自己不好意思的時候了。
不過他現在覺得見見家長也無妨嘛,早點定下來,好處大大的有。
趁著阮湘在商場挑東西,李江河拿出二百塊錢塞進阮湘的大書包。
多了,李江河怕阮湘過意不去,二百算個合適的數目。
阮湘拎著點東西上車,一件女式的衣服,一雙旅游鞋,再就是拿了一條魚。
開車到門口,李江河笑道:“媳婦再見,替我向岳父岳母問個好。”
“呸”,阮湘不好意思地輕啐一聲,但也沒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