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很好”,攝影師拍完了最后一張宣傳照片。
照片上阮湘穿著白襯衫和高腰的深黑色小裙子,挽著穿了深黑色西服和白色襯衫的李江河。
笑魘如花。
“真的不錯,效果特別好”,攝影師鼓掌,“都要趕上專業模特了。”
“真般配”,走過來的面試官也就是區域總代理俞艷云也拍拍手。
等到攝影師離開,俞艷云讓李江河和阮湘先坐下。
“一般我們給大學生代理的薪資都是一個月120,這個我跟你們已經提過了”,俞艷云客套了一會,終于談到幾個人最關心的報酬問題,“然后每賣出一件會給代理提成,不知道你們覺得怎么樣?”
“底薪有點太低了吧?”,李江河抱著不還價就是吃虧的態度說道,“我們就是做家教也比這高嘛。”
“但是你們有提成,每賣出一件,會給你們一個點的銷售提成,只要你們賣的多一些,算起來就不少了”,俞艷云說道。
“可我們聽老師說,服裝行業一般都是兩個點的提成”,阮湘張了張紅潤的小嘴,沒有最開始那么拘謹了,“然后年終還有分紅,就算我們是大學生,至少也要給1.5%的提成吧。再說,畢業西服只有畢業市場才多一些,平時也很難賣嘛。”
“雖然我們是畢業西服,但是平常也可以賣,有個活動什么的,不都需要西服嘛”,俞艷云解釋道:“1.5%的提成我可以給你們,但基礎薪水就是120,這個不可能往上提的。”
李江河和阮湘對視了幾眼,最后李江河還是示意讓阮湘表態。
“那行吧,謝謝您”,阮湘覺得第一次做代理,這就差不多了,可以同意。
.......
烏有鄉酒吧終于裝修好了,李江河坐在煥然一新的酒吧內,克制著自己打量調酒師季蕓的目光。
畢竟是現實生活中,李江河認識的第一個同性戀,他確實有些好奇。
尤其是這是一個女同性戀。
他一直以為調酒師會是個男人。
季蕓一頭齊肩短發,左耳帶了一個黑色耳釘,穿著寬松的黑色繡花襯衣,長相清秀,裸露的小臂上紋了一朵小花。
但不是常見的玫瑰之類,李江河認不出來是什么花。
“老板,要一杯什么?”,季蕓慶幸自己的新老板沒有露出嫌惡的表情,不然自己這工作就又保不住了。
“你最擅長什么?就給我來一杯你最擅長的就好”,李江河倒是不歧視同性戀,因為他知道有一些同性戀確實是出于基因問題,這你不能要求人家把自己的基因給改變了。
他反正是性別男,愛好女。
“那就給您來一杯經典尼格羅尼吧”,季蕓熟練地從重新變得整齊的酒柜上挑出基酒,開始調配。
尼格羅尼是一款始創于1919年的雞尾酒,由干金,甜味美思,金巴利以1:1:1調配而成。
聽起來好像很復雜,實際上差不多就是一種甜中帶苦的感覺。
李江河喝了一口尼格羅尼,他以前從沒喝過這款酒,怎么說呢,其實并不會品酒的李江河只能感嘆道:“好喝。”
樸素的詞語,讓觀察老板臉色的季蕓稍稍放下心來。
在這個年份,同性戀不說人人喊打也差不多了,自從她暴露了自己的性取向,老板用她就多了很多顧慮。
季蕓的心理承受能力只能說是一般,久而久之,因為忍受不了異樣的目光,就只好選擇辭職。
而且只是異樣目光還好,有的老板的目光實際上可以用變態來形容。
他們似乎就想要換換口味,看看人和人之間,究竟有哪些細微的不同。
季蕓實在感到惡心。
但是這酒吧圈子就這么大,老板之間大多互相認識,能正常看待她的,就那么幾個。
好不容易在一個老板不歧視她的酒吧呆了半年,結果突然這酒吧就被人收購了。
要是新老板厭惡她,那這個城市的酒吧,她基本也呆不下了。
“你對酒吧的經營有什么建議嗎?”,李江河問道。
“我的建議?”,季蕓愣了一下,回答道:“您是老板,您說了算。”
“你不用緊張”,李江河又喝了一口杯中尼格羅尼,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對酒吧的營銷有什么想法,畢竟我沒有經驗嘛。”
“清吧講究不多”,季蕓思索了一會,道:“因為也沒什么跳舞或是艷遇來吸引顧客,一般來清吧就是為了找個地方放松放松,和朋友聊聊天,或者喝著酒聽聽歌,要是有個合格的駐唱就最好不過了。”
“駐唱?”,李江河一個頭兩個大,他哪里認識什么駐唱。
“您對駐唱有什么要求嗎?”,季蕓瞄了瞄李江河。
“唱的好就行唄,這能有什么要求”,李江河把杯子里剩下的尼格羅尼一飲而盡。
“那我能推薦一個人嘛”,季蕓猶疑了一下。
“你要是有合適的人選,那自然最好了”,李江河不介意雇員之間互相認識,就算是之前不認識做了同事不還是要認識?,如果一開始就是熟悉的人,還能避免一些口角和爭執。
“嗯,是.....是”,季蕓的臉像是喝到微醺般透著淺紅色,不自然地說道:“是我的一個朋友。”
“那行,我回來聽聽唱的怎么樣,不錯的話就完全可以”,李江河滿不在意地說道。
他不知道自己以為的朋友和季蕓所說的朋友其實是兩碼事。
確定了調酒師的手藝,李江河坐公交車回了宿舍。
有段時間沒去先行者書店了,李江河先去了趟書店看看。
“江河,你來了?”,先行者的老板錢華也在書店,看見李江河打了個招呼。
“嗯,這段時間有點事,兩個周沒怎么看書了”,李江河回答道。
“你那糟心事我也知道了,沒事就好”,錢華撫摸著一本本書的書脊,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我這也快搬家了。”
“要擴張了?”,李江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嗯,這里還是太小了”,錢華轉過頭來,看著不遠處的應天大學,“其實也有點不舍,算嘍,不說了,也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