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江河去了趟后勤處。
他是想說,張均益把店轉給了自己。
但后勤主任叼著煙把他給回絕了。
“這事啊,這也要看學校的意思嘛”,后勤張主任吐出一口煙霧,緩緩道:“不能你說要接過去,就接過去嘛。”
李江河碰了一鼻子灰。
不過下午他去買了包軟中華,又敲了遍門。
張主任看了眼軟中華,拿在手里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事可不是我的一言堂,現在什么都講競標,也有別人想要這地,你還是回去等消息吧。”
這下李江河明白了,這是有后勤張主任這條線上的看上這筆穩賺的買賣了。
李江河看了看張主任,發現他也根本沒有把煙還回來的意思,只好打個哈哈就離開了。
這事急不得,反正張均益還有兩個周才會正式把這店轉出去。
李江河搖搖頭,他現在事還真多。
話劇要排練,體育部的事要忙,論文也要寫,咖啡館也差不多該再去看看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李江河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去上課的時候,李江河在樓道里碰到了靳伯容。
靳伯容表現得很熱情,“怎么樣?江河,手續辦好了嘛。”
“有點麻煩”,李江河含糊不清地說道,“小鬼難纏。”
“喔喔,這對你來說,還不是小事?”,靳伯容朝他挑挑眉就上課去了。
李江河搞不明白,怎么靳伯容對他這么有信心。
這堂課是有名的點名狂魔劉老師的課,李江河還是拿著書匆匆上樓了。
這是一堂思政課。
可以說,誰能把這課講得鞭辟入里,讓學生津津有味的聽,那簡直就是教學鬼才。
而劉老師明顯距離鬼才很有一段差距。
這跟學術水平無關,事實上,點名狂魔劉老師本科畢業于平京大學,后來又去國外留的學,專攻國際關系,從他倔強飄揚的發際線,就可以看出他肯定是聰明絕頂。
劉老師剛剛進入教師隊伍的時候,也是懷抱著一番豪情抱負的。
可無奈,劉老師發論文是把好手,就是講課這方面實在是水平有限。
經歷了幾年講臺上吐沫橫飛,講臺下門可羅雀的現實,劉老師還是決定用點名維護自己最后的尊嚴。
上課點一遍,中間抽點一遍,下課前再點一遍。
這下子再也沒有人敢偷跑了。
坐在思政教室里,李江河思索著咖啡館的事。
一個月已經過去了,咖啡館的業績比李江河想象的要好了一點。
首月純利潤即扣除了喬建國的工資和各種原料的成本外,就達到了1500元。
畢竟是2001年的1500元,而且不用交房租。
但在擁有五位數存款之后,這1500倒是沒給他帶來太大驚喜。
只不過既然咖啡館已經開始邁入正軌,那諸如會員系統和甜品等堂食就必須要完善了。
只是怎么完善呢?
李江河抓著自己的頭發,有點麻煩啊。
“李江河”,臺上的劉老師準確的定位到正在走神的李江河。
“啊?”,下意識站起來的李江河一臉懵逼。
“提問到物質與意識的辯證關系了”,王云立趴在桌子上,小聲提醒。
“李江河同學,你來回答一下,物質與意識的辯證關系”,劉老師面色不善,大有回答不出來,就要扣平時分的意思。
“啊”,李江河回憶起高中政治課本,“物質決定意識。”
“意識對物質具有反作用”,王云立小聲提示。
這基本是常態了。
“意識對物質具有反作用”,李江河一下子順了下去,“主觀能動性和客觀規律的統一。”
“嗯,很好”,劉老師示意他坐下,“回答問題是加平時分的,希望同學們踴躍一些,不要等我點名再起來。”
“三哥,思春呢?”,坐在王云立左邊的柳俊華沖著李江河擠眉弄眼。
“我還有春可思,你不是更慘?”,李江河咧著嘴嘲笑他。
“靠,我竟無言以對”,柳俊華敗下陣來,把藏在桌洞里的碧血劍又拿出來繼續看。
.......
今天晚上要排練。
李江河到教室的時候,童舒窈已經在里面獨自排練了。
這不是李江河遲到了,而是童舒窈去的太早。
“我是說“愛”!那感覺是從哪來的?從心臟、肝脾、血管,哪一處內臟里來的?也許那一天月亮靠近了地球,太陽直射北回歸線,季風送來海洋的濕氣使你皮膚潤滑,蒙古形成的低氣壓讓你心跳加快。”
童舒窈這時看見李江河,但是她沒有停下自己的臺詞。
“或者只是你來自你心里的渴望,月經周期帶來的騷動,他房間里剛換的燈泡,他剛吃過的橙子留在手指上的清香,他忘了刮的胡子刺痛了你的臉…這一切作用下神經末梢麻酥酥的感覺,就是所說的愛情…”
“這段臺詞是不是你現在的寫照?”,童舒窈靜默了一會,沖著李江河開口道。
“有點吧”,李江河坐在桌子上,“你都知道了?”
“當然了,有豬把最嫩的小白菜拱了,這是最近的校園熱點呢”,童舒窈沒說李江河表白的那天,她就在現場。
“這就有點太夸張了”,李江河現在已經跟童舒窈比較熟,能開玩笑了,“我這好歹也是豬中第一流吧。”
“嘔”,童舒窈掐住自己的脖子。
“對了”,李江河想起咖啡館的事,“你知道有哪家甜品比較好吃嘛?”
童舒窈看上去像是比較喜歡到處逛逛的人,李江河正好問問甜品店的事。
咖啡館原來訂的那家店,李江河覺得有些差強人意,跟咖啡館要走的精品路線不是很搭。
“甜品店?”,童舒窈挑了挑眉,“約會?”
“差不多吧”,李江河隨口回答。
“你小子挺會啊”,童舒窈嘖嘖稱奇,“我就說你是個老手,你還不承認。”
“還有比我更純潔的人?”,李江河繼續插科打諢,“別說你不知道嗷。”
“我想想”,童舒窈回憶了一下,“我記得有一家挺不錯,做甜品的大叔還蠻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