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舒窈的聲線很好,李江河嘆了口氣,也沒看劇本,念道:
“你是不同的,惟一的,柔軟的,干凈的,天空一樣的,
你是我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
帶著陽光味道的襯衫,日復一日的夢想。
你是純潔的,天真的,玻璃一樣的,
什么也污染不了,什么也改變不了,
陽光通過你,卻改變了自己的方向。”
脫了外套的李江河,穿的正好是白襯衫。
他的聲線低沉,念的很好。
因為他在看這部話劇的時候,就特別喜歡這段話,他的記憶力又好,看了幾遍之后就直接背下來了。
李江河還有一個加成。
這個加成就是阮湘答應他出去玩,雖然是兩個宿舍聯誼,但也是他在追求美德過程中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換句話說,他在念臺詞的時候,是有參照的。
那么婁盛有沒有參照呢?
也有。
但是他那是一種占有欲,情緒跟這話劇的臺詞不搭。
童舒窈意外地打量了一下李江河,“你這不是念的很好嗎?”
“運氣好唄”,李江河把之前搭在胳膊上的外套穿上。
“行吧,運氣好就運氣好,希望你以后也有這么好的運氣”,童舒窈撇了撇嘴。
話劇社對于最終角色的決定通知要等到下周一再開一個會。
李江河和王云立結伴回去了。
.......
周末,多云。
兩個宿舍合共十一個人,浩浩湯湯地走出校門。
阮湘宿舍都是金融專業,她有一個舍友趁著周末回家了,所以只有十一個人。
她宿舍里的田瓊是郭策老鄉,兩個人之前就認識。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面,決定先去明孝陵看看,中午吃過飯,再去爬山,看落日和夜景。
當年明成祖清君側成功,就定都在平京了。
只有太祖的陵墓還在應天,而且是應天最大的帝王陵墓。
孝陵神道,宏偉異常。
重達八十噸的高大石象,讓人慨嘆古人的建造技藝。
在這里,李江河一行人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同學。
陳宇。
作為泡妞高手的陳宇之前為了追阮湘,與她的宿舍自然是提前搞好了關系,買通了內應。
有錢能使磨推鬼。
但今天,陳宇其實沒想過來。
靳伯容跟陳宇說了李江河與秦熙明的“世交”關系,他就淡了為難李江河的心思。
因為李江河現在幾乎是一切未知,而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說到底,他追阮湘是因為她特別漂亮又有性格,而不是真愛。
但是阮湘的舍友給他通風報信,他一點行動沒有,這就落了他自己的面子。
年輕人總是在意面子。
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來一趟孝陵,看看情況再說。
“你們也在孝陵啊?”,陳宇故作驚訝,反客為主,“要不要一起逛逛?”
“人已經挺多了,一起就不用了吧?”,李江河笑呵呵地回答。
“那可有點遺憾”,陳宇皺了皺眉。
“沒什么遺憾的,各玩各的唄”,李江河拿不準陳宇真是偶然在這里被碰到了,還是事先知道消息,在這里等著。
“好吧”,陳宇看了看自己的表,“快到中午了,還有飯局,阮湘,我就先走了。”
他只跟阮湘說了再見,佯裝不在意其他人,但又沒說請阮湘跟他一起走之類的話。
維持了自己高傲的形象,又避免了直接沖突。
陳宇離開之后,一行人稍微沉默了一會。
不過很快就又恢復嬉笑打鬧的情形了。
中午幾個人在附近找了家皮肚面,嘗了嘗應天特色。
皮肚又叫干肉皮,是曬干了的豬皮。
曬干之后,還會用貼近豬皮的肥膘熬的豬油煎炸,一個字,香!
“應天好吃的真多,再這樣下去,我就減不了肥了”,阮湘宿舍的二姐丘可君放下筷子,感慨了一句。
“得了吧,三姐,你這還胖?你要是胖,那我還怎么活。”,阮湘宿舍的林月擠了擠眼睛,突然指了指陶卓然,“你問問男生,你胖嘛。”
陶卓然這一路上沒少偷看丘可君。
假如說阮湘是宿舍里當之無愧的第一美女,那丘可君就可以說是宿舍第二美女。
她是西北人,性格直爽,喜歡開玩笑,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酒窩若隱若現。
內向的陶卓然動了春心,喜歡的卻是個直爽外向的姑娘。
緣分就是這么奇妙。
他偷看丘可君的方式太笨拙,導致好幾個人都發現了他的小心思。
陶卓然看丘可君望向自己,臉有點紅,“不胖,不胖,正好,很健康。”
“切,你們男生嘴上說的好聽,事實上還不是以瘦為美”,丘可君大大咧咧地說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陶卓然的臉驀地更紅了,他低聲說:“我真沒騙你。”
其他人看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地陶卓然,都大笑起來。
李江河笑得時候下意識看了一眼阮湘,阮湘這時也正好回過頭來,四目相交,李江河急忙把頭轉到一邊。
笑聲中充滿了心虛。
吃完飯已經是下午兩點。
天啟預報報道的是多云,但天氣異常晴朗。
還好現在是三月份,再過幾個月,頂著南方的大太陽爬山,那就跟受刑也沒什么差別了。
爬紫金山有好幾條線路,土著王云立選了一條時間比較合適的。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爬了幾個小時的山,幾個人還是挺興奮。
女生們爬到中途,就把包丟給男生們了。
李江河自然拿的是阮湘的包,包里沒什么東西,就是水瓶和紙巾,還有個小錢包。
小錢包似乎是阮湘自己織的,丑萌丑萌的。
橙紅色的太陽從各色建筑組成的地平線上緩緩下落。
等在山上看落日的人都歡呼起來,特意帶了相機的陶卓然給大家拍了一張合照。
男生們勾肩搭背,女生們則互相挽著胳膊。
都笑得很燦爛。
又過了一會,沒等到應天城里的燈光亮起,幾個人就準備下山了。
畢竟住宿舍,對回寢時間是有要求的。
幾個人選了一條最短的道路下山。
其實本該坐纜車的,但幾個女生看見吊椅式索道,表示寧愿走著下山,也不在索道上吹風。
上山容易下山難,爬山的那股興奮勁沒有了之后,無論男女都有些疲勞。
“啊”,一聲嬌呼,打破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