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問道:“需要重新調查一下間奕嗎?”
“不需要。”
“萬一命運之子的說法也是騙你的呢?”
夏樹坦然道:“如果他想要我這條命,那就拿去…反正現在的我,也沒什么可騙的了。”
“可是——”
“我們沒有選擇的余地,碧青。”夏樹雙手交叉,拖著下巴,眼神深邃的看著前方,幽幽說道:“比起這個,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考慮。”
“什么?”
“間奕說菲斯是他派去的臥底,可以操控藤蔓和死侍…但現在來看,菲斯或許已經投敵了,而間奕還不知道。”夏樹頓了一下,補充道:“但菲斯想必知道我們會知道他投敵,但是他卻不在乎,甚至在幫助我獲取命運之子的力量,因為他明白,即使我們知道了他的事情,也不會告訴間奕的。”
碧青撓了撓頭,道:“是不是你想多了?”
“不…”
夏樹搖了搖頭,看向碧青的眼神,凌厲的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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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或許,一開始就猜錯了!”
“我們一直以為,夜老是我們的敵人,他要殺死我們,用當年顓頊的絕天地通手段,再次逼迫公司的退讓,為地球OL謀取福利。”
“但在這個過程中,卻留下許多疑點…例如李蟬萱本可以直接殺死你,然后引起管理局的仇恨,一點點的在宇宙中屠盡所有人,但她沒有那么做。”
“反而留下了你一命,讓你整頓管理局,組建神級信仰大軍,擁有和她掰手腕的力量。”
“而我此次去太陽,估計從一開始就被菲斯發現了,但他卻沒有擊殺我,反而無視我,讓我順利進入結界,之后又順利的逃了回來。”
“夜老也是個十分謹慎小心的人,但是我闖入結界炸毀載體失敗后,他并沒有親自動手殺我,反而閑聊,等待蘇冉出現…”
“而且蘇冉的出現,你不覺得時機太好了嗎?我前腳剛到太陽,后腳蘇冉就被殺了,而錨點復活后的蘇冉又和十八年后的蘇冉融合,成為了管理局留在太陽上的臥底…”
夏樹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視線橫穿黑霧,看向綻放著微弱綠芒的太陽,緩緩說道:“想必,我的信息也是菲斯故意透露給了間奕,暗示他我才是最合適的命運之子人選…而想讓我成為命運之子的,估計也并非是菲斯,而是一直隱藏在幕后的夜老!”
碧青不解道:“可是…他為什么要那么做?先是故意激怒你,然后又給你復仇的力量?傻子才會這樣做吧!”
“為了…?”
雖然是句反問,但語氣卻帶著肯定的意味。
夏樹閉上了眼睛,回憶著太陽上,他與夜老的對話。
是新時代的亞當。
是全新的數據,擁有著絕對的自控權,不會受任何勢力的擺布。
雖然當時夏樹并沒有看到夏娃,但是夏娃肯定存在,畢竟只有亞當一人,是無法繁衍的,除非夜老所創造的亞當,是無性繁殖的數碼生命。
但這已經不屬于“人”的范濤了。
而按照上所講,夏娃源與亞當的肋骨。
說不定夜老也會這么操作?
嗯,可能性極大。
但依靠著亞當和夏娃兩個人的效率,想讓地球OL重新演變成科技時代,又需要一個輪回。
輪回時間越長,易錯率就越高。
所以夜老所想的,很可能是將整個地球OL上的數碼生命轉變成一樣的存在!
可這需要一個程序——以為核心,同化世人的程序!
“就如同將掛者傳化成死侍一樣…將普通數碼生命轉化成,只是后者相比于前者而言,操作難度更高,使用對象更廣。”
夏樹嘆了口氣,總結道:“間奕手握著成為命運之子的鑰匙,而在夜老的計劃中,命運之子又何不是開啟新時代的鑰匙?”
“…這里面的水也太深了吧,夜老居然把一切都算計好了,就等我們入局了!”
碧青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果然,每一個想要絕地天通的家伙都是不折不扣的瘋子!顓頊是,夜老也是!”
“是啊,但是我們并沒有談判的資格,只能被動入局。”夏樹揉了揉發漲的腦仁,緩緩閉上了眼睛。
碧青道:“如果我們不入局呢?這命運之子誰愛當誰當去,不是還有個備胎嗎?就讓他去當好了。”
“不入局?”
夏樹低笑一聲道:“我若不如局的話,那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可以保護你,間奕的實力并不強,只有普通神級的水平,比我略遜一籌——”說著,碧青眼底流露出一抹兇光:“干脆,我先下手為強,這就去把他給殺了!”
“不…間奕既然是監管者,那么他的數據肯定被公司鎖的死死的,就算現在被你清除了數據,但是他依舊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夏樹搖頭道:“而且就像間奕說的那樣,殺死我輕而易舉,只需要告知公司,讓它那邊輕點一下鼠標就好了,這種來自高緯度的攻擊,是防不勝防的。”
他右手捂住了心臟,又說道:“我總算是明白我體內這道代碼存在的意義的,這是夜老在堵我的路啊,逼得我必須成為命運之子,然后和他合作!”
“哈哈哈——”
夏樹突然嘶啞的笑了起來,碧青渾身一怔,不解的看向夏樹,不知他為什么會突然抽風。
“不得不說,夜老很了解我,他知道我會接受這個選擇,因為他明白,我很需要命運之子的力量,不管是為了現在,還是為了未來,都很需要這種強大的力量…”
“而他啊…”
“他心底很明白,在獲得力量后的我,肯定不會向他妥協,而是會拿起他所贈與的力量和他戰斗到底。”
“他肯定認為,他已經吃定我了。覺得我成為命運之子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但是!”
“事情沒到最后,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咕嘟…
聽完夏樹的發言,碧青咽了口口水,她咬著下嘴唇,遲疑地說:“我現在怎么覺得,你也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