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彈幕上也是一片哀嚎之聲,但也有不少樂觀家族的人已經打開了某個神秘平臺。
“壞了,兄弟萌,有狗放毒!”
“有些人看著看著,就不由自主地打開了m站”
“求問求問,m站是什么啊?”
“樓上的lsp,m站都不知道,美團啊!”
“兄弟們,我嗦了三桶泡面了,你們看我做得對么?(正道的光…)”
林茹雨不住地捂嘴笑著,有了這些彈幕插渾打科,肚子中的那種虛假饑餓感反倒消散了許多。
但是么…待會還是可以考慮恰碗泡面壓壓這條要命的饞蟲的…
隨著陳塵最后的“感召”,一大群人又開始噼里啪啦地發彈幕了。
“你小子,抄梗都會抄歪來,不知道最后要來一碗大古湯的嗎?/再次手動滑稽”
“這次一定!吸歐氣吸歐氣!”
“歐吃矛!現在是非酋時代!瓦坎達萬歲!”
“普普通通一頓飯,一月工資少一半…這就是有錢人的普通生活么,酸了酸了”
“oh,夜♂色!door♂泄頑強哥!哦,對不起,走錯片場了。”
“這手廚藝加上這手雕工,聲音還這么好聽,兄弟萌,知道我要說什么了吧?新的營銷號來嘍…”
“↑酸,我瘋狂的酸!”
林茹雨沒有加入視頻最后的這場彈幕狂歡中,而是把頁面拉到了下方,長按大拇指,來了個一鍵三連。
然后朝著阿彌陀佛三清道祖觀音菩薩玉皇大帝等祈禱了一番,希望能得到這份禮物。
她現在是越來越饞陳塵的身子了…她老實,所以不太監。
翌日清晨,陳塵再次一臉神清氣爽地醒來,在院子里隨便打了一套王八拳后,就收功拉筋了。
在這過去的一年中,陳塵的身體素質開始逐漸增強起來。
但這不是因為他每天跑步鍛煉帶來的提高,而是像他的皮膚一樣,不知怎的,就自己漸漸的一日勝過一日,到了如今,他的身體素質已是算得上是極為優秀的了。
這也是系統給的一個特權吧?讓他可以毫無顧忌地隨便造,只可惜陳塵不是這種可以為系統任務廢寢忘食,奮發向上的人,倒是辜負了系統的一片好心了。
又是一個清淡而有營養的早餐,陳塵囫圇吞下去后,就開啟了自己滿滿活力的一天。
今天,可能是雕刻奶奶的最后一天了,縱使他再怎么不舍,但只要他有在認真雕刻著,那么這個結果就跟人的生命一樣,終究是會走到盡頭的。
只是生命的盡頭是死亡,可他這個工作的盡頭,卻是木雕的新生。
奶奶慈祥的神情隨著他的下刀,慢慢的越來越清晰,清晰得讓陳塵不敢認真端詳這件木雕,只敢依照這自己腦海中的形象,一刀一刀,將壓抑著的思念都鑿刻進這件作品之中。
他不知道最終成品會不會是自己當前水平下最優秀的作品,只知道,這會是自己迄今為止,付出的心血最多的作品了。
春日的暖陽在空中高懸,頭頂的樹冠輕輕地隨風搖曳著,伴隨著嘩啦啦的聲音,歷經數十年風雨的老宅在陽光底下也毫不示弱地展現著自己的粗獷線條,那是獨屬于上個世紀的簡約風格。
陳塵不時抬頭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看屋子,再看看樹。
這里的一切,都飽含著他的童年回憶,處處都有著他跟奶奶在一起過的痕跡。
比如老宅的大門,小時候被陳塵不小心太用力扯壞了,奶奶就背著他,走到鎮上請一個木工師傅過來重新打一個新的門來裝上。
還有這棵帶給他陰涼樹蔭的榕樹,也是當年奶奶背著他,從村頭的超大榕樹上折了一小段下來,扦插在這門前院子里的,當時澆灌的水,還是他從家里拿來一個小瓢瓢舀來的呢!
院子里本來還有一小塊菜地,種的一些時蔬之類的,但小陳塵總是喜歡亂跑,踩壞了不少的菜葉。
奶奶心疼,但還是沒有責罰小陳塵,只是自那以后就沒有了菜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小小的草地,可以讓小陳塵躺在上面玩耍的草地。
越是回憶,下刀速度越慢,但雕像的韻味卻是更加的濃厚了,不是辟邪屬性的那種韻味,而是一種溫馨中帶著祥和的感覺。
陳塵以自己的情緒,生生改變了雷擊桃心木的辟邪屬性,將它轉化成了更為柔和和悠長的祥和屬性。
也許這件雕像沒有了那種惡者辟易的神奇屬性,但它能給所有人一種溫暖而又心安的感覺,若是細細回想,這就是一種能讓他們想起童年時期依偎在母親旁邊時的感覺,令人幸福得想落淚。
風,漸漸的停了,只是春日的暖陽卻逐漸的毒辣起來。
粵省的四季,只有夏夏冬冬,那所謂的春秋,可能就只存在于戰國時期吧?
陳塵卻是不理,他只是用心地雕刻著,在這小小樹蔭底下,已經足夠庇護住他的身子了。
強悍的身體素質此時帶給他的就是無與倫比的耐心,哪怕汗水逐漸溢出,慢慢打濕了他的衣服,陳塵依舊能夠穩定地描繪著自己的童年。
人是會老的么?
是的,所有人都會老。
可我不想老,我不想奶奶老!
傻孩子,歲月是不給人這種機會的,不過只要你記住奶奶,那奶奶就永遠不會老。
嗯,我會記住奶奶的!奶奶的臉皺皺的,眼皮也是皺皺的,柔柔地垂下來,但眼睛亮亮的,笑起來時,眼睛還會說話,只是奶奶的牙齒少了好幾個,嘻嘻嘻,所以嘴巴有點癟癟的…
記憶逐漸遠去,但眼前的雕像卻越加清晰。
是的呢。
奶奶的臉皺皺的,眼皮也是皺皺的,垂了下來,但卻擋不住眼里的光。
陳塵的眼睛有些模糊了,可右手依舊很是堅定地下著刀。
奶奶的嘴有點癟癟的,但也總是不說話,只是會抱著小娃娃坐在樹底下看著星空和遠山。
一刀,又一刀。
歲月最后還是沒能磨滅奶奶的光輝,因為那光輝藏在了眼睛底,我看見了,我也抓到了。
刻刀在雕像的眼睛處細細劃過,幾下輕顫,清風拂過,吹散木屑,留下一雙仿若會發光的眼睛,回望的眼光里,正注視這自己的背簍,那里是藏著什么寶藏嗎?微揚的嘴角可是暴露了呢!
而那粗糙的掌心,怎么永遠都是那么溫暖,我牽著走了二十年,卻將溫暖我一輩子。
雕像的手在刻刀雕琢下,好似握住了一截什么,對了,握住的正是一段樹枝!
剛脫離母體,極為脆弱的榕樹枝,如今也是長成了與人蔭涼的棒小伙子了呢!
厚實的腳板,就這么踏在光禿禿的地上,無視了那粗礪的石子和滾燙的溫度,是因為背著希望么?
粗糙的腳趾略微抓著地,似乎有些耐不住高溫似的曲了曲,嘿嘿,當時我可看見了哦!
陳塵淚珠一點點的墜下,滴在樹蔭下,滴在木雕上,更是滴在了那溫暖的回憶上。
奶奶…我想你了…
烈陽下,陳塵不言不語,只是細細的,輕輕的打磨著這最后的成品。
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不斷地更換著目數更高的砂紙,雕刻表面也隨著他的更換砂紙變得越加光滑。
只有那雙眼睛,被陳塵用手摩挲了一次又一次后,最終還是沒有用砂紙去打磨這個位置。
那是這件雕像的神之所在,他再也刻不出來這種感覺了,所以哪怕只是輕輕打磨,他也怕會破壞這種神韻。
直至太陽即將落山,夕陽的余暉灑在雕像上,為它披上了一層圣光,陳塵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夠了,足夠了。
他嘆息了一句。
還是要結束的,但這也是新生,對吧,奶奶?
雕像反射著金色夕陽,將陳塵的眼睛也點亮了起來。
陳塵輕輕握住雕像手中的樹枝,余暉灑在它跟他身上,兩雙有神的眼睛似乎在某一刻對上了,于是陳塵也露出了跟雕像一般無二溫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