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師果然言而有信。”
“老夫也不是那說話不算話之人。”
“這是十萬金,還請孔大師當面點點。”
“這次可真是讓孔大師費心了。”
崔氏族長意氣風發。
連言語里都是帶著欣喜的笑意的。
“都是老夫應該做的。”
“崔家主客氣了。”
孔穎達欣喜的打開了箱子。
金燦燦的金餅子閃閃發光。
“崔家主,這些金子,您還是拿回去吧。”
“連同上次送來的一起,拿回去吧。”
孔穎達微笑著開口說道。
“孔大師,此言什么意思?”
“莫非嫌少不成?”
“當初咱們可是說好了這個價格的。”
崔氏族長不悅的開口回應道。
他在心里暗暗痛罵孔穎達這個貪得無厭的家伙。
“哈哈,哈哈。崔家主說笑了。”
“老夫怎么會嫌少呢?”
“老夫怕就怕有命拿,沒命花啊······”
孔穎達一臉鄭重的開口說道。
“你···你這話什么意思?”
崔氏族長在孔穎達的口中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那種味道竟然帶著深深的不滿和敵意。
“兩位聊得很開心啊,很火熱啊。”
“打擾了二位的雅興,卑職也是很無奈啊······”
話音落地,百騎司統領帶領十幾個手下破門而入。
“人贓并獲,統統帶走。”
百騎司一聲令下,崔氏族長和管家崔望,以及禮部尚書孔穎達,便被一起用繩索捆綁了起來。
“小子,你竟敢捆綁老夫?”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崔氏族長咆哮著怒吼道。
如果自己這樣被捆綁出去。
以后崔家的顏面何在?
崔家的聲望何在?
崔家百年來的底蘊和威望,將在自己手里消耗殆盡。
“捆綁你又怎么樣?”
“老子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再敢多嘴,老子就按照陛下的圣諭斬立決。”
百騎司統領一句話。
讓崔氏族長瞬間呆若木雞。
原來這一切都是陛下安排的。
“你不能這樣對老夫,給老夫松綁。”
“老夫的兒子剛剛中的會元。”
崔氏族長進行著最后的掙扎。
“我呸···還會元呢?”
“會元乃是當今狀元郎的學生馬周。”
“你以為你們崔家的崔亮真是會元啊?”
“只不過放榜的官差,拿錯了榜單而已。”
孔穎達聞言放聲大笑起來。
“好,好,好······”
孔穎達連贊三個好字。
“孔穎達,你竟然敢陰老夫?”
崔氏族長當場吐出一口老血。
一頭栽倒在地,急火攻心之下,昏死過去。
“孔尚書得罪了。”
“陛下圣諭,臣不得不從。”
“不過孔尚書剛剛所言,本官會如實奏報圣上的。”
“本官相信陛下會還孔尚書一個清白的。”
百騎司統領恭敬的施禮說道。
剛剛他已經將崔氏族長和孔大師的對話,聽得真真切切。
他相信孔大師是清白的,而且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讓崔氏族長入局。
‘到底是誰導演的這場大戲啊?讓陛下都被蒙在鼓里。’
百騎司統領的眼前不由的閃現出林然的面孔。
‘唉,真是個可怕的狀元郎啊。’
‘如果真是他一手導演的,真是太他娘的足智多謀了。’
想到這里百騎司統領做了一個決定。
“給孔大師松綁吧,出了事情我負責。”
“孔大師,還請大師隨本官去皇宮走一趟。”
百騎司統領開口說道。
“應該的,老夫也應該去陛下哪里認罪受罰。”
孔穎達微笑著開口回應道。
就在百騎司統領帶領昏迷不醒的崔氏族長和管家崔望,以及孔穎達前往皇宮的時候。
左武侯大將軍尉遲敬德和左武衛大將軍程咬金,已經在御書房里請命了。
“陛下,末將得報。崔家暗藏殺機…”
程咬金一句話讓李二陛下直接站了起來。
“知節何處此言?”
“據可靠消息,崔家密室暗藏武器兵甲,而且數量還極其不菲。”
程咬金鄭重其事的開口啟稟道。
“真是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
“兩位將軍聽令,立即帶兵包圍崔府,一旦收繳出兵器玄甲,立即按蓄意謀反論處。”
“所有人統統押入大牢,等候刑部和大理寺以及御史臺的嚴格審訊。”
李二陛下怒氣沖沖的開口說道。
“末將得令…”
程咬金和尉遲敬德恭敬的領命而去。
這個時候的賭坊門口,瞬間被長安城的百姓們擠得水泄不通。
人們紛紛拿著手中的字據來進行兌換。
賭坊掌事瞬間傻眼。
因為他這里還不知道換榜的消息。
“你們都是輸不起吧?”
“明明是我們公子崔亮的會元。”
“莫非你們想耍賴不成?”
賭坊掌事據理力爭的開口說道。
“我呸,還你們公子崔亮的會元?”
“那是一份被拿錯的榜單,不信你們再去禮部放榜處核實一遍。”
百姓們紛紛大聲呼喊道。
眼見百姓們越聚越多,賭坊掌事不得不擦擦臉上的汗水。
派一名伙計前去查看真相。
出門左拐的伙計,一眼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自家公子崔亮。
“公子,公子···這幫刁民說,這次的會元不是公子。”
“公子請您前去主持公道。”
伙計殷勤的點頭哈腰,開口說道。
“是馬周,會元是馬周。”
崔亮失魂落魄的低語道。
連腳步都沒有停留,就接著往崔府的方向走去了。
賭坊伙計聞言,當場就炸毛了。
好家伙。
這下可有得賠了。
等下還是趁機撈上一把,跑路吧。
留在這里他娘的工錢也沒指望了。
這么多賭注,崔氏根本就賠不起啊。
“掌聲,掌聲。咱家公子說了,會元真的是馬周···”
伙計一溜煙的跑進賭坊,大聲的對賭坊掌事開口說道。
賭坊掌事聞言,整個人瞬間開始冒汗。
他知道。
這次崔家算是徹底涼了。
涼了呀。
涼的透透的。
沒有辦法,那就兌現吧。
反正這些百姓們都是小注單。
根本對大局構不成威脅。
真正的大頭就像一句歇后語一樣。
老鼠拉木锨,大頭在后面···
但凡兌現到銅板的,無不高興的歡天喜地。
心里,那叫一個美滋滋。
此時的賭坊再次成為了長安城最為熱鬧的地段。
突然間一隊隊全副盔甲的將士從賭坊門口踏馬而過。
后面跟隨著許多跑步前行的士兵。
瞬間吸引了賭坊門口的百姓們的眼睛。
“是程將軍和尉遲將軍,他們帶領士兵好像是往崔府的方向而去了。”
“快去看看,肯定是有大事情發生了。”
人們紛紛跟隨士兵的腳步,往前跑去。
賭坊掌聲總算是趁機松了一口氣。
“兄弟們,看來崔家這次算是栽了。”
“咱們每人拿點錢財各自跑路吧。”
真應了那句老話。
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好,好。掌聲所言甚是。”
“咱們拿點錢財各自跑路吧。”
“看這陣勢,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伙計們紛紛點頭附和道。
“他奶奶的,已經來不及了。”
“想跑?門都沒有。”
程處默和尉遲寶林,一左一右將整個賭坊門口給堵得死死的。
兩個黑不溜秋的少年。
就像兩座大山一般聳立在門前。
宛如兩座門神。
“程小將軍,尉遲小將軍。給小的們一條活路吧。”
賭坊掌事殷勤的開口說道。
“是啊,是啊。兩位將軍,給小的們一條活路吧···”
眾伙計齊齊求情道。
“活路當然是有的。來先把老子們的注單兌付了。”
程處默大手子一揮。
兩張注單拍在了賭坊掌聲的臉上。
一張是他自己的兩塊金餅子的,一張是程咬金五十萬貫的注單。
“兌現,兌現···立即兌現。”
“伙計們,快點給程將軍兌現注單。”
賭坊掌聲擦擦額頭的汗珠,慌亂的開口說道。
如今的賭坊哪里會有這么多的現金來兌現。
真正的錢財都被家主派人運到崔府去了。
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輸。
也根本想不到會輸。
而且還不僅僅是輸掉賭局這么簡單。
程咬金和尉遲敬德帶領的將士們,瞬間將崔氏家族的府邸給包圍的水泄不通。
“兒郎們,眼睛放仔細了。”
“一只鳥都不允許從崔家飛出去。”
“崔家的好日子到頭了。”
程咬金大聲的交代道。
“諾,請將軍放心。”
將士們齊聲回答。
程咬金和尉遲敬德一腳踹開了崔府的大門。
百余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手持兵甲緊緊跟隨進入崔府。
此時崔氏族長和管家都不在府中,就連老爺最寵愛的公子崔亮也還沒有回來。
所有人見大軍進府。
立即瑟瑟發抖的匍匐在地。
“給老子仔細的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連老鼠打得洞,都給老子看仔細了。”
程咬金大手一揮,下達了最高指令。
眾將士得令,迅速心領神會的往府邸里面搜索而去。
“大將軍,發現一處密道。”
“里面有大量的糧食。”
“還有······”
“還有什么?怎么他娘的像個娘們似的吞吞吐吐的。”
程咬金兩大眼珠一瞪,示意報信的士兵繼續說下去。
這位可是他自己的親兵。
最為得力的‘警衛員。’
“還發現了大量的武器和兵甲。”
此言一出,匍匐在地的崔氏族人,瞬間面如死灰。
渾身更是瑟瑟發抖起來。
此時崔亮剛剛失魂落魄的走到崔府門口。
“公子,快跑啊,崔家要完了···”
一位族人大聲呼喊道。
崔亮聞言,瞬間明白過來。
可是哪里還能夠跑得掉。
還沒轉身,便被門口的士兵給老鷹捉小雞似的給拎了起來。
“竟然有武器兵甲,崔氏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給老子把武器兵甲搬過來。”
程咬金,眨巴著眼睛,大聲命令道。
不一會兒,一堆堆嶄新的武器和兵甲被士兵們給搬了過來。
不一會兒便堆成了一個小山一般的模樣。
門外看熱鬧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都紛紛開始指指點點。
“崔家這是要造反啊,這是要造反啊。”
“是啊,幸虧這次是馬周得到了會元。”
“不然崔家這次賭局一旦贏了,后果不堪設想,不堪設想啊······”
聽著府門外百姓們的議論聲。
程咬金和尉遲敬德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郁起來。
“眾將士聽令,崔氏私藏兵器,包藏造反之心無疑。”
“接陛下圣諭,立即查封崔府。”
“一干人等,統統押入大牢,等待審訊。”
程咬金話音落地。
府外便響起百姓們的叫好聲。
對于這樣一個無惡不作,魚肉百姓的崔家。
百姓們早就恨之入骨了。
今日大仇得報。
心里那叫一個痛快。
最后在密室里搜索出來的錢財。
更是讓長安城的百姓,滿城皆驚。
整整裝了近百輛馬車啊。
當然這里有狀元郎和一干人等的重注。
但是除掉這些注金。
崔氏的財富也是委實驚人。
太極宮,御書房。
“陛下微臣幸不辱命,已將崔氏家主和管家以及孔尚書人贓并獲。”
“微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百騎司統領在李二陛下的下首,據實匯報道。
“愛卿辛苦了,有什么話直說無妨。”
李二陛下聞言,事情已經圓滿結束。
和顏悅色的開口說道。
于是百騎司統領將自己聽到的,孔穎達和崔氏族長的對話,重新為陛下訴說了一遍。
“這么說來,孔尚書是故意這么做的?”
“看來是朕誤會孔大師了。”
“陛下,來皇宮的路上,孔大師說這一切都是他暗中和狀元郎聯系好的。”
“林公子手中有孔大師的密信可以作證。”
李二陛下聞言臉上立即浮現出一抹微笑。
“這個小子下了好大一盤棋啊,連朕都被蒙在鼓里。”
“陛下,狀元郎求見。”
內侍的聲音在御書房外面響起。
“讓狀元郎進來吧。”
林然緩步進入御書房。
一眼看到了在李二陛下面前的百騎司統領。
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個人自己肯定見過,可是卻有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百騎司統領,見林然注視著自己。
趕緊低下頭去。
這樣的下意識的逃避動作。
更加引起了林然的懷疑。
李二陛下自然看到了林然的疑慮。
不過他沒有多想,而是直接開口說道。
“狀元郎所來可是為孔大師之事?”
林然聞言才知道自己失禮了。
這是哪里?這里可是御書房啊。
自己面對的可是當今圣上。
于是他趕緊收拾好心緒。
“微臣參加陛下。”
“微臣正是為師公之事前來。”
“微臣前往師公府邸,得知師公被帶回了皇宮,所以心有所念,剛剛失禮之處,還請陛下勿怪。”
林然恭敬的開口說道。
“此事朕也很遺憾啊,孔尚書答應朕會公平,公正的對待此次科舉的。”
“可是他,竟然暗地里與崔氏勾結,如今人贓并獲,證據確鑿。”
“朕也是無可奈何啊,林公子牽掛師公的心情,朕很能理解。”
“可是在國法面前,還請林公子理解朕的難處。”
李二陛下故作為難的開口說道。
放在后世,絕對是個好演員。
“陛下師公之所以這么做都是微臣授意的,要處罰就處罰微臣好了。”
“與師公并無干系。”
林然一臉鄭重的開口說道。
“哦,可有證據,證明這一切是你們故意為之的?”
李二陛下無奈的攤攤手。
“陛下請看,這便是證據。”
林然說完將那封密信拿了出來。
李二陛下接過密信。
‘魚兒已經上鉤了。’
七個大字果然是孔穎達的親筆所書。
“哈哈,哈哈······”
心情大好的李二在御書房放聲大笑起來。
“你小子跟朕下了好大一盤棋啊?連朕都差點上了你的圈套。”
“不過朕喜歡。”
“和朕的那盤棋相比,你小子的明顯棋高一籌···”
“去把孔愛卿放了吧,讓他來御書房見朕。”
李二陛下對百騎司統領開口說道。
百騎司統領正巴不得離開林然身邊呢。
時間長了真有可能會被他識破自己的身份。
于是趕緊答應一聲離開了。
“老臣參見陛下。”
孔穎達走進御書房,立即開口施禮拜見道。
“孔愛卿,讓你受委屈了。”
李二陛下略感愧疚的開口說道。
“陛下,只要能幫助陛下扳倒崔家,老臣受再大的委屈又如何?”
一句話說的李二陛下眼眶濕潤了起來。
“好,好,好。如此才是我大唐的真正肱骨之臣。”
“朕,還差點傷害,誤會了孔愛卿。”
“朕,···”
“陛下,肯定陛下降旨將老臣革職。”
孔穎達的一句話。
讓御書房的李二陛下和林然全部目瞪口呆。
“師公,您糊涂啊···”
“孔愛卿莫非還在生朕的氣不成?”
林然和李二陛下幾乎同時開口說道。
“陛下,老臣清醒的很。”
“狀元郎此事的表現,讓老臣自愧不如。”
“請陛下將老臣革職,任命林然為禮部尚書一職。”
孔穎達鄭重的開口說道。
“呲······”
李二陛下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師公不可,晚輩怎么能踩著師公的肩膀上位?”
“那樣會被天下人辱罵的。”
林然被師公的這個決定著實嚇了一跳。
趕緊揮舞著雙手拒絕道。
“林然,你才是糊涂啊。”
“陛下,聽老臣一句話。”
“林然當上禮部尚書必定能振興我大唐的文化。”
“在他的帶領下必定會有成千上萬的學子走上科舉的道路。”
“屆時陛下朝堂之上將會是一片朝氣蓬勃的景象。”
“再也不會讓出現像前幾日,令陛下著實為難的現象。”
李二陛下聞言,雙眼立刻亮了起來。
孔大師的想法簡直和自己下的棋,有異曲同工之妙。
真的是甚合朕意啊。
“可是,孔大師德高望重,在文臣和天下人的眼中一言九鼎。”
“如果朕,革去孔愛卿的尚書職位,恐怕會引起天下文人墨客的激憤啊。”
李二陛下不無擔憂的開口說道。
“陛下所言不無道理,既然如此,老臣就主動辭去尚書一職。”
“專門擔任國子監祭酒一職,也算是堵住了天下人悠悠眾口。”
孔穎達略加思索后,開口回答道。
“好,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如此就按照孔大師的意思來辦。”
“朕明日便召集三省六部研究此事,一定不會讓孔愛卿的心愿落空的。”
李二陛下美滋滋的開口說道。
如此離自己的棋局只剩下最后一個棋子而已。
“微臣以為不妥,微臣不想就這樣讓師公退隱朝堂。”
林然的話讓孔穎達臉色大變。
雖然他知道,林然是為他考慮。
可是如今面前坐著的可是當今陛下啊。
豈能任性而為。
“臭小子,你給老夫閉嘴。這里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孔穎達罕見的罵了粗口,便說便使勁給林然眨眼睛。
不曾想林然全然當做看不見孔穎達的眼神。
對著李二陛下施禮開口說道。
“要讓我做禮部尚書也可以,除非陛下答應微臣一個條件。”
這次李二陛下和孔穎達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這叫什么事啊?
換做其他人得知升任禮部尚書一職,還不高興的屁顛屁顛的。
趕緊給陛下行禮叩拜。
這小子不但不道謝,而且還特么的開口提條件。
真是再一次刷新了李二陛下和孔穎達的世界觀。
見過膽大的沒見過這么膽大的。
李二陛下倒是沒怎么生氣。
對于這樣一個屢次為他排憂解難的少年。
他實在是生不起氣來。
連他自己都感到奇怪。
這個時候,原本他應該生氣的才對。
應該暴跳如雷,大發雷霆才對。
可是他偏偏生不出哪怕一絲絲怒火。
不妨聽聽這小子什么條件?
李二陛下想到這里開口說道。
“愛卿有什么條件?不妨說來聽聽。”
孔穎達聞言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小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膽敢跟陛下提條件,可是陛下卻偏偏還要聽聽。
真是讓自己打開眼界啊,就算是他貴為禮部尚書。
也不敢如此跟陛下開口討價還價。
這小子真以為御書房是菜市場不成?
“陛下,微臣想要開辦學院。”
“想要將來大唐的土地上四處都有學院。”
“想讓大唐的每一個孩子都讀得上書。”
“想讓以后的科舉每一年都可以舉行。”
“想讓大唐的每一個孩子們都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努力。”
“想讓陛下的大唐舉世無雙,開疆擴土,威名遠揚·····”
李二陛下震驚了。
震驚與林然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自己心里的夢想和渴望。
震驚自己煞費苦心的棋局根本就是個玩笑。
早知這孩子的心思和自己一般無二。
自己有何苦走這么多彎彎繞繞呢?
孔穎達震驚了。
震驚這孩子真是膽大包天。
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看看李二陛下震驚的表情便知道。
這小子今天怕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無論如何自己就算是舍下這條老命。
也要力保這個孩子的。
“陛下,林然年幼無知。沖撞了陛下。”
“還請陛下念在林然為大唐百姓解決饑不果腹的功勞上,不與這孩子一般見識。”
“陛下,如果要罰,請罰老臣。都是老臣管教無方啊······”
孔穎達誠惶誠恐的開口啟奏道。
“哈哈···哈哈···孔愛卿,不必如此。”
“你教導出一個好徒孫啊,甚合朕意,甚合朕意啊······
“此事,朕,準了···”
李二陛下簡直是心花怒放。
此時此刻任何的言語,都不足以表達他內心的喜悅。
林然的話字字句句敲打著他的心坎。
特別是最后一句話。
‘想讓陛下的大唐舉世無雙,開疆擴土,威名遠揚。’
簡直是說在了他的心坎坎上。
“陛下,程將軍和尉遲將軍緊急求見。”
御書房外響起了內侍的稟報聲。
林然聞言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看來事情辦成了。
“陛下,微臣要不要暫避一下。”
孔穎達和林然齊聲開口說道。
“無妨,不是緊急軍情,定時那崔府有消息帶來了。”
“兩位愛卿一起聽聽無妨。”
李二陛下龍顏大悅的情況下,心情是極其美麗的。
“快請兩位將軍進來。”
一個請字足以表達此時他美麗的心情。
片刻間兩個虎虎生風的黑臉大漢進入御書房。
正是那程咬金和尉遲敬德。
兩人一進御書房,首先看到了林然一臉淡定的在那里站著。
程咬金給了林然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轉身對李二陛下開口啟奏道。
“陛下,末將和尉遲將軍在崔府共計收出兵器和盔甲二千套。”
“金銀珠寶不計其數,糧食更是數不勝數。”
“陛下,崔府造反之心無疑,請陛下定奪。”
“不過林公子的一千萬金的注單和末將的五十萬貫,末將已經先行清點出來了。”
“陛下,還有末將的一萬貫,連同該付的十二萬貫,末將也已經收到了。”
李二陛下對這兩個愛將的自作主張甚是無語。
不過他們能一舉將罪證掌握在手里,委實功勞巨大。
崔氏的造反之心的落實,令他立即起身站了起來。
“兩位將軍辛苦了,那些紅白之物,原本就是兩位愛卿應得的。”
“取一些錢財賞給參與的將士們。”
“兩位將軍這次勞苦功高,而且此事也是兩位將軍發現的。”
“崔家的商鋪,就交由兩位將軍的府邸打理吧。”
“其它的一切所有充入國庫。”
李二陛下一番話。
讓程咬金和尉遲敬德立即欣喜的差點張牙舞爪。
崔家的商鋪啊。
那可是一塊大大的肥肉啊。
沒曾想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也有砸到兩人頭上的一天。
兩人不由的感激的看了林然一眼。
這些都是拜林然所賜啊。
都是這小子的鬼主意。
才一舉讓崔氏從天堂墜落到了地獄。
“末將謝陛下恩典。”
程咬金和尉遲敬德齊聲恭敬的施禮說道。
“兩位將軍今日朕決定將林然升為禮部尚書一職。”
“不知道兩位將軍意下如何?”
李二陛下微笑著開口詢問道。
程咬金和尉遲敬德聞言,齊齊長大了嘴巴。
那嘴巴生吞一個雞蛋,妥妥的沒有一點問題。
他奶奶的這小子竟然從一名沒品沒級的村長。
直接躍升為禮部尚書。
這可是正三品的大員啊。
正三品啊,而是還是有實權的正三品。
整個朝堂都可以用手指頭加上腳趾頭數的過來。
“陛下,末將沒什么意見,就是感覺官有點大。”
“可以再小那么一點點······”
程咬金的回答,讓李二陛下剛剛喝的一口茶水,差點給噴出來。
“末將也覺得可以再小那么一點點·····”
尉遲敬德也跟隨程咬金的腳步,開口回答道。
這他奶奶的差距也太大了。
他和老程家的孩子,處默和寶林如今也才是從六品的果尉。
這小子一眨眼就甩兩孩子幾條街。
讓他們這些結拜兄弟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啊?
“既然兩位將軍沒什么意見,朕也就放心了。”
“至于再小一點點,朕覺得不能再小了。”
“再小的話,朕的小尚書,就沒辦法實現他剛剛給朕許諾的夢想了。”
李二陛下哈哈大笑著開口說道。
“陛下,這么說你是答應微臣的請求了。”
林然激動的開口詢問道。
“答應,朕為何不答應?”
“朕還等著兌現你說的那些個什么,舉世無雙,開疆擴土,威名遠揚呢。”
“實不相瞞,朕也想讓大唐的孩子們都有學可上,有書可讀啊。”
“小尚書,你說出了朕的心里話。”
“朕,能不答應嗎?”
李二陛下此時神采奕奕,意氣風發。
讓林然都感覺他的形象在自己的心里高大偉岸了起來。
“陛下,微臣已經不小了······”
“哦,也是啊,不過還沒婚配就算是小孩子家家。”
“說到婚配,朕很期待,到底什么樣的女子?才可以配得上朕的尚書郎啊?”
“到時候,朕親自為尚書郎把關······”
李二陛下不無感慨的開口說道。
“林家村學堂七十二人參加鄉試,全部無一落榜。”
“參加會試同樣也無一落榜。”
“這樣的壯舉,恐怕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啊···”
“先帶孩子們回林家村吧,鄉親們需要一番熱烈的慶典。”
“喜報朕決定明日讓禮部侍郎朱超親自送去。”
“今天他們沒有等到喜報,怕是心里是失落的。”
“回去好好,安慰安慰焦急等待和期盼的鄉親們。”
李二陛下一番話入情入理,讓林然都不由的感動了起來。
“陛下在這個時候,都能想到焦急等待的鄉親們。”
“陛下心里是真正裝著老百姓的,微臣愿意為大唐的振興付出自己的所有。”
“因為大唐有一個圣明的君主,有一個英明的陛下。”
林然一番話讓程咬金和尉遲敬德,佩服五體投地加六體啊。
拍馬屁拍到這種境界,簡直是至高無上的境界啊。
這小子如果以后在朝堂混不好。
那他娘的真是天理難容啊。
回府一定要告訴自己的小兔崽子。
無論什么時候,都要和這小子保持良好的兄弟關系。
林然鄭重的和李二陛下告別。
因為今天陛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特別是自己送給他的崔家的厚禮。
著實夠李二陛下忙活一陣子的。
讓我們把目光轉移到林家村。
從上午開始。
林家村的鄉親們就興奮的擠在村口張望。
劉老漢更是包好了兩個金餅子。
會試結束劉根回來后,告訴自己考試考得非常好。
自己絕對有把握金榜題名。
讓劉老漢半夜里跑到祖墳上,大聲的痛哭了一個晚上。
直到劉根悄無聲息的來到自己的身邊,這一切才結束。
他是在告訴劉家的祖祖輩輩。
他們劉根出息了。
以后的子孫將不會再是土坷垃里討生活的農民了。
可是,今天鄉親們從日出等到日落。
既沒有見到孩子們歸來。
也沒有等到送喜報的鑼鼓聲傳來。
黑夜馬上就要到來了。
鄉親們也隨著太陽的西落,而心也跟著沉落下來。
“娘親,哥哥為什么還不回來?”
“哥哥昨天可是答應果果,今天早些回來的。”
小丫頭的聲音,更讓壓抑的氣氛加重了起來。
“果果和厚厚先回家吃飯。”
“等果果和厚厚吃飽飯,哥哥也就回來了。”
孫氏聞言對著果果哄道。
“娘親騙人,果果要等哥哥一起吃飯。”
“厚厚也要等哥哥一起吃飯。”
兩孩子倔犟的模樣,讓孫氏實在是無可奈何。
“不會咱們林家村的孩子們都沒有中榜吧?”
一個聲音響起來,讓所有原本就心里有不詳預感的鄉親們,愈發的失落了起來。
“怎么可能?俺劉根可是親口告訴俺的,他肯定能考中。”
“俺劉根打小就沒撒過謊話,那是個實誠的孩子。”
“再說了馬周可是咱們萬年縣的鄉試頭名,難道馬周也沒中榜?”
“還真他娘的邪乎?”
劉老漢不信邪的站起身來。
老是在地上蹲著,雙腿都蹲麻木了。
“來了,是馬車車轱轆的聲音。”
劉老漢,話音落地。
果果和厚厚已經掙脫開母親的懷抱,撒開腳丫子往前跑去了。
“哥哥,哥哥…你可回來了。”
兩孩子歡呼的往前奔跑著。
林然聞言跳下馬車,一把將果果抱起,舉過頭頂。
“咯咯,咯咯…”
果果開心的大笑著,惹得厚厚眼巴巴的看著果果在空中旋轉。
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有時候厚厚都恨自己為什么是的男孩子。
如果自己也是個小丫頭,也可以得到哥哥的抱抱和舉高高了。
“爹,兒子回來了。兒子考上了…”
劉根激動的跑到劉老漢面前開口說道。
“真的考上了?”
劉老漢睜大眼睛,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樣。
因為今天沒送喜報過來了。
“老劉啊,不是真的?難道還是假的不成?”
“劉根這次給咱們林家村爭氣了,他可是三甲榜眼,那可是第二名啊。”
“今晚上好好給他做頓好吃的,明天咱們林家村,全員大慶典。”
“因為明天,禮部侍郎朱超將親自來林家村,為孩子們發喜報。”
林然的話讓所有等待的鄉親們瞬間激動了起來。
劉根竟然高中榜眼,我的天哪?
“村長,那狀元是?”
“狀元當然是馬周的了,不過所有的孩子們都中榜了。”
“這個比什么都重要。”
林然的話音落地。
林家村瞬間進入了歡樂的海洋。
族長林水昌再一次激動的熱淚盈眶,老淚縱橫。
“還等什么明天,今天天色還不是很晚,不如就今天晚上一起狂歡一把。”
“反正這么高興的事情,鄉親們也睡不著。”
劉老漢的話,讓大伙齊聲叫好。
“好,既然如此,今晚便今晚。”
林然高興的答應了下來。
自己在林家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能多陪鄉親們一時,便是一時。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不過暫時還是不要告訴鄉親們自己去禮部任職的事情為好。
免得鄉親們多了官與民的不自在。
這樣的氣氛是林然最喜歡的。
鄉親們得到林然的同意,立即開始張羅起來。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整個林家村的廣場,便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吃食。
因為沒有事先準備。
都是從各家各戶自己拿出來的。
即便如此,也是足夠豐盛的了。
林然讓士兵們搬酒過來。
于是一場夜宴便拉開了序幕。
“哥哥,哥哥…狀元郎很厲害嗎?”
果果眨巴著眼睛開口詢問道。
“果果覺得哥哥厲害不?”
“哥哥當然厲害啊,因為哥哥就是狀元郎啊。”
果果拍打著巴掌開口回答道。
“既然這樣,狀元郎就是很厲害的了。”
林然刮刮果果的鼻尖開口笑著回答道。
“那等果果長大了,也要考個狀元郎回來。”
果果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一臉鄭重的開口說道。
一句話,讓林然竟然無言以對。
自己能告訴果果她不能參加科舉嗎?
自己能毀滅一個孩子剛剛萌生的夢想嗎?
自己能眼睜睜的看著果果哭鼻涕嗎?
作為哥哥來講,當然不能。
可是這些事情他能夠改變嗎?
未來的路還很長,很長…
林然將果果緊緊的抱在懷里,低聲說道。
“哥哥,相信果果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