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劇烈爆炸聲,直接就把剛剛才抵達頭腦中的瞌睡蟲瞬間驅散到無影無蹤。
直接被驚得坐起身來的李靖氣極敗壞地一巴掌拍在了床上,罵罵咧咧地朝著大帳外面走去。
就看到了無數的袍澤亦是罵罵咧咧地從各自的營帳之中鉆了出來。
“這一回是這邊炸了…”李靖用力地抹了把臉,看向另外一個方向。
想了想,最終實在是沒有看戲的精神頭,朝著那幫臉色很不好看,仍舊在小聲罵罵咧咧的袍澤安撫道。
“諸位,能休息就好好休息吧,由著程三郎跟那幫高句麗人鬧騰去,不關咱們的事。”
跟大伙打了聲招呼之后,李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大帳內躺下,可惜,已經飛到了九霄云外的瞌睡蟲遲遲不歸。
讓這位大唐軍神身心疲憊,卻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不光是他,整個無名小城中的大多數大唐武賁都瞪著眼珠子躺在床上發呆,因為誰也保不準自己剛剛閉上眼睛,程三郎又來搞上一炮。
且不說那位于兩座高句麗大營包圍中的無名小城,那兩座大營中的高句麗士卒們,全都人心惶惶。
頭一天夜晚,那種手雷,頂多也就只能炸到那高句麗大營的邊緣地帶,睡在大營中圈位置的高句麗士卒,大家還是很有安全感的。
可是今夜,明明已經派出了大量的騎兵在營外蹲守,結果,居然還是特娘的挨了一炸又一炸。
而大量的騎兵在野外熘達了一兩個時辰,人疲馬乏,結果連根唐國賊兵的毛都沒找到。
就在大家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了大營附近,另外一座大營結果也挨了那么驚天動地的一炮。
這直接就把那位向來用兵謹慎,心思縝密的高延壽直接給整不會了。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玩的戰術,太雞兒臟了吧?簡直就是要把七八萬高句麗將士往死里惡心的節奏。
你特娘的好歹當面鑼對面鼓的面對面廝殺,輸了也能輸得心甘情愿。
偏偏對方就那么幾百人的樣子,白日里風騷得不行,夜晚卻惡心到不行。
高延壽感覺自己的眼圈已經黑得不要不要的,怎么也比不上那位率領這只唐國賊兵的將領心黑。
“給本帥搜,讓所有的騎兵,每千人一隊,繼續搜尋,務必要找到那伙唐國賊子。”
身邊的將領聽到了高延壽這話,拉著一張苦瓜臉上前小心翼翼地相勸道。
“耨薩,將士們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實在是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再這么折騰下去,末將擔心士卒們很容易出問題。”
高延壽忍不住氣極敗壞地拍打著桉幾道。
“出問題,能出什么問題?若是再讓他們往大營里邊扔那種玩意。
你覺得已經快兩天兩夜沒有休息好的將士們能支撐得住嗎?”
最終,高延壽說出了這些手下將領,決定將麾下的騎兵分成三組,不停地來回在大營外面熘達,將巡邏的范圍擴大。
并且在外圍點燃了一堆堆的篝火,如此一來,那幫子唐國賊子想要暗戳戳地過來,就很容易被查覺。
直到高句麗人耍出了這一個絕招之后,原本還想找機會再搞兩炮的程三郎只能悻悻地站在山梁上。
一旁的薛仁貴看著那片平原之上,燃燒起來的一堆堆的篝火,朝著身邊的程三郎小聲地相勸道。
“三將軍,咱們還是回去吧,這幫高句麗兵馬,都已經讓咱們給折騰得死去活來的,現在他們可真是急了眼了。”
“我軍若是再出擊,很容易被他們查覺到。”
態度和語氣都顯得那樣的恭敬,面對著這位年紀比自己小的程三郎。
向來對于自己軍略相當自信的薛仁貴,對于這位腦子活得不行,花招層出不窮的程三郎深感佩服。
可以說,薛仁貴通過換位思考,把自己放到那位高句麗主帥的位置上去,面對著程三郎的這些陰損招數,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不愧是能夠在那高原之上,生生把那高原雄主松贊干布父子活生生氣死,直接把強國吐蕃給折騰得分裂成兩國,更是讓高原諸雄甘服于大唐腳下的程三郎。
之前在大海之上,還是這位程三郎,看似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胡來,結果呢?
晃晃悠悠間,原本頗有實力的倭國就沒了,嗯,新羅也沒了。不過新羅國沒了這跟程三郎沒什么關系,畢竟他出事不在現場。
運送個軍糧,這貨又尋了個由頭,領著一票水師,直接就把那遼東城給打了下來。
而今,面對著數量上遠遠占據優勢的高句麗大軍,這位程三郎,憑著他那種出色的戰爭思維。
僅僅憑著五百來人的火槍騎兵營,生生給玩出花來,那些臟得不要不要的技戰術,讓薛仁貴現在都有點可憐那些高句麗人。
當然不是同情,只是可憐他們遇上的對手是這位大唐妖蛾子之王程三郎。
薛仁貴很清楚,陛下之所以將程三郎留在這里,就是希望他別再鬧騰,可惜,只要給他一絲機會,呵呵…
想必此刻,龜縮在那無名小城中的那一萬大唐精銳也很煩惱。
畢竟他們在那里邊呆了兩天了,跟包圍他們的高句麗兵馬都還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沖突。
重要的是,他們與高句麗人享受到了幾乎同樣的待遇,特別是今天程三郎搞的飛雷炮,想必讓大唐將士們又將渡過一個不眠之夜。
這些英勇的大唐武賁,每天都只能滿臉幽怨地看著程三郎領著這五百火槍騎兵在外圍跳騷。
生生地把不起眼的配角演繹成了令所有人都刺激到七竅生煙,快要心肌梗塞的第一男主,或者說第一反派更恰當。
難怪之前那幫子武勛子弟們,一個二個不管是年紀大小,又或者是爵、職高低。
面對著程三郎的時候,都會老實許多,想想也是,就這貨的腦子,還有他那比針眼大不到哪去的心眼,得罪了他,嘖嘖嘖…
程處弼可不知道身邊的薛仁貴有那么多的內心戲,此刻看著那星羅密布的火光,不得不遺憾地長嘆了一口氣。
“罷了,且放他們一馬,等天亮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