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的眼珠子瞬間就鼓了起來,鼻孔差點噴出了火星。特娘的,要不是老夫斷了腿。
信不信我絕對要跳起來耍起王八拳,讓你這個不會說人話的粗鄙武夫知道什么叫血濺五步。
程處弼面對著這種表情,呵呵…早就習以為常,畢竟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嘛。
不愛聽,并不代表這話是錯的,正是因為自己扎中了這老陰貨的心窩子,他才會如程處弼朝著鄧稱心點了點頭,打量著那兩只烏龜,回頭又看了張、王兩位醫令一眼。
“怎么樣,這兩只靈龜,可是程某特地遣人去一座道觀里邊弄來的。
據說已經活了至少得有三四十年,靈氣很足的那種。”
真是弄來的,具體怎么弄來的,程處弼沒問,不過以老程家和藹可親的隨和性子。
想來只要不扒那些道觀的房子,一般的小要求,各道觀應該都會很樂意跟老程家打交道。
嗯,這話不是程處弼說的,是管家富叔說的。程處弼也覺得深以為然,為老程家在長安城的聲威默默點贊。
沒點氣勢,干起事情來肯定那些家伙絕對會嘰嘰歪歪推三阻四。
但是程家人一出面,甭管你白道黑道還是仙佛兩道,總得給點面子不是?
王醫令與張醫令聽到了那個“弄”字,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偏偏又不好問什么。。
不過看到這兩只龜,的確很大,也很有靈性的樣子。
王醫令甚至還朝著其中那只最拿眼瞪著他一動不動的烏龜下意識地合掌一禮開口贊道。
“果然很有靈性,不愧是靈龜…”
“嗯,這樣吧,我給它們一個喂食一粒金丹,交給你們二位醫令,帶回家去觀察。
若是能夠成仙最好,當然,若不成仙,明天我再繼續給他們喂如何?”
“…”王醫令與與張醫令忍住了吐槽的沖動,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
“程太常盡管放心,老夫(下官)一定會看好了。”
雖然程太常喜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但是干起事情來還是很扎實很認真。
接下來,程處弼抄起了那只剛剛跟王醫令確認過眼神的靈龜。
這是一只背甲高隆,上面還刻著道家幾句經文的陸龜,程處弼朝著鄧稱心示意。
然后,大個大佬爺們就這么蹲著,看著鄧稱心再次開始抄起了草棍調戲這只靈龜。
很快,這只靈龜終于憋不住了,腦袋猛地一下子伸了出來,張口就咬。
“???”靈龜沒能咬到草棍,卻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死死地捏著,怎么也縮不回龜殼。
王、張兩位醫令就這么呆愣愣地看著程處弼,看著他一臉壞笑地從那葫蘆里邊倒出了一枚金丹,塞進了龜嘴里邊。
晃蕩了半天,確定這只靈龜已經把那玩意咽下,這才心滿意足的松開了手。
然后,這只靈龜第一時間把腦袋縮回龜甲內,一副老子今天打死也不出來的架勢。
程處弼很快又抓來了另外一只如法炮制,搞定之后,拿籠子裝好,遞給了這二位。
晃了晃葫蘆,里邊感覺至少還有十多枚金丹,那沉墊墊的份量。嘖嘖…
嗯,這要一次性口服,程處弼相信自己的跟前鐵定會多出一位重癥重金屬中毒外加胃穿孔的危重病患。
張醫令與王醫令在一干滿臉詭色的同僚的目光注視之下,各提著一個龜籠離開了太醫署。
“怎么回事?張醫令與王醫令這是什么嗜好,居然一個提著一只龜?”
“呵…誰知道,不過聽說位高權重的人,都喜歡喂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我甚至聽說,有一位貴人,就喜歡養蛇,那玩意,瞅著老夫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拜托,張醫令與王醫令雖然是咱們的上官,可也達不到位高權重的程度吧?”
“不位高權重,就不能養點不一樣的寵物嗎?”
“再說了,養龜好啊,那玩意活個幾十上百年都沒問題,自己沒了還能把寵物傳給子孫后代。”
“哎喲…還是劉老高見,這是個道理,買只龜不但能玩一輩子,命好還能玩祖孫三代。”
“賢弟,你這話是不是說反了,是人玩龜,不是龜玩人好不好?”
程處弼沒理會這幫子八卦的太醫署官僚在一旁嘰嘰歪歪,他有些憐憫這兩位醫令。
提著個烏龜籠,就不知道拿布罩一罩嗎?唉,不過這又不是什么喪心病狂的社死現場。
一想到上次自己讓人提著雞和兔子進太醫署,也不知道讓這些家伙編排成什么樣,程處弼便心頭大惡。
等回頭朝庭要搞藥典了,看老子怎么折騰你們,看你們還有沒有精氣神成天嘰嘰歪歪八卦。
一思及此,程處弼臉上的笑容顯得陽光了許多,也慈祥了許多,笑瞇瞇地背負著雙手,緩步也朝著太醫署外行去。
一干醫官看到了這位,紛紛討好地行禮問候不已。
相比起那兩位平易近人的頂頭上司,這位他們頂上司的頂頭上司,可是他們絕對惹不起的程家人。
離開了太醫署,程處弼策馬朝著那薛萬均的府邸而去,趕到了府門外。
程處弼謹慎地先跟薛府的下人打聽清楚,確定薛大將軍府上今天沒有客人,這才安心樂意地跟著薛府家丁朝著府中行去。
而剛剛回到了府中,正在后院里邊跟自家娘子杜氏說話聊天的薛萬均聽聞程處弼前來拜訪。
薛萬均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這小子總算來了,這要再不過來,老夫都想上門去找他去。”
一旁的杜氏看到情緒有些激動的夫君,嫣然一笑言道。
“那夫君你快過去吧,程三郎既然來了,說不定是已經有了辦法可以解釋三弟的麻煩。”
“嗯,那為夫就先過去了。”薛萬均點了點頭,跟娘子杜氏說了一聲之后便快步而去。
來到了前廳,見到了正坐在廳中東張西望的程處弼后,薛萬均很是識趣地趕緊讓人上來了酒食。
程處弼的跟前案幾上擺滿了美酒佳肴。嗯,薛萬均那桌沒有酒,他的飲品是羹湯和水。
“處弼賢侄,我家三弟的情況,到底如何?”
程處弼美滋滋地呷了口酒之后,朝著薛萬均解釋道。
“薛二叔,其實薛三叔他得的病,在醫學上來說,叫恐女癥,也叫女人恐懼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