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那位長得十分白白胖胖圓滾滾,虎頭虎腦的皇長子李象。
此刻正趴在一張矮幾跟前,認真地看著那個既高大又威猛的程伯伯,在那里進行著拼圖示范。
程處弼之所以搞出五盒,自然是按照難度來的,就像跟前這謫仙樓建筑群算是最低等的難度。
總數是不過五十片而已,而且這種片數不多的還有技巧,那就是先找四角,然后再來慢慢往中間拼。
程處弼只比劃了幾下之后,這位頗為聰慧的小殿下就開始抄起小木片,開始認真地在那里比劃了起來。
一旁的太子妃滿臉慈愛地看著親兒子,時不時地小聲在李象耳朵邊低語,從旁啟發著這位親兒子。
看到他們母子二人在那里興致勃勃,李承乾與那已然退開,來到了身邊的處弼兄相視一笑。
“殿下,小殿下其實是很聰慧的,臣方才一教他就已經知道該怎么看圖,怎么去拼了。”
“處弼兄你不用對他太過夸獎,唉…”一聊起這個話題,李承乾不禁有些蛋疼。
程處弼陪著這位太子殿下一同離開了麗正殿偏廳,晃晃悠悠地在宮中溜達開來。
聽到了李承乾講述著育兒的各種苦惱,說起這李象,李承乾簡直有一肚子的槽想要吐。
這小家伙還不會走路不會說話的時候還挺可愛的,可是等他能跑能跳之后,簡直就是上躥下跳,沒有一刻是安寧的。
李承乾原本對于這位長子,充滿了期待,于是,打小就希望自己能夠親自撫養,親自教育,親自教他讀書識字。
結果呢?呵呵…
一會他皇祖躥過來把這小家伙提溜去玩,一會他奶奶過來接他去宮中住幾日。
但凡是這小子有不聽話不規矩之處,李承乾決定嚴格教育。
“…結果就因為我揍了那小子兩巴掌,結果我…”
李承乾突然說不下去,看到李承乾那張難過的表情,程處弼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接了一句。
“結果殿下你心疼了?”
“這倒沒有。”
“???”程處弼一臉懵逼地看著李承乾。你的意思難道是很痛快,這是親爹揍娃的爽感嗎?
看到了處弼兄那副震驚到目瞪口呆的模樣,李承乾似乎覺得說沒有也不太妥當,略微有些靦腆地嘿嘿一聲道。
“心疼也還是有一些的,只不過,我抽了那小子兩巴掌之后他在跟前是老實了。”
“結果沒想到,這小子偷偷跟母后說被我揍了,我母后足足一個月沒搭理我,唉…”
“不光母后,我父皇也訓斥了我一頓,說我小時候,他都沒舍得揍我,我卻揍他乖孫…”
看著李承乾那副幽怨的模樣,程處弼不知道該不該樂,唔…似乎當面嘲笑太子殿下不太好。
程處弼只能干咳了兩嗓子點了點頭附合道。
“殿下,小殿下…嗯,年紀還小,能不動手,殿下還是盡量不要動手。”
當然,這些話是對別人說罷了,程處弼覺得自家親爹干的就很不錯,娃皮,該收拾就得收拾。
再說了,大唐天子把自己裝扮得似乎真是個慈父似的,實際上也沒少揍孩子。
就像那被他稱為英果類已的李恪,怕是小時候沒少被收拾過。
也就是李承乾這位老實聽話的孩子,才在李世民的大巴掌底下逃過一劫。
一想到李恪,程處弼就份外的期待,也不知道李恪昨天被李世民收拾了沒。
“處弼兄,不是小弟非要揍他,而是這孩子實在太皮,那天這小子把內子的水粉胭脂全都給倒在地上,還在上面胡亂扒拉,說是想要學畫畫…”
一提及當時的場面,李承乾額頭上的青筋瞬間就蹦了起來。
聽到了這話,程處弼忍不住喝道。“打得…嗯,殿下還是應該制怒,小懲一下就可以了。”
“唉,小弟我本想著親自教導于象兒,可結果,我母后動不動就把象兒帶去宮中居住,一去三五日。”
聽著太子殿下的瘋狂吐槽,程處弼還能說啥?畢竟自己沒娃,無法感同身受。
再說了,一邊是皇后娘娘還有大唐天子,一邊是嫡皇孫,程處弼可不樂意摻和這樣的家務事。
不過,李承乾似乎也不是想要從未婚男青年處弼兄這里尋找到解決辦法,就是想要找個吐個槽。
李承乾嘰嘰歪歪一大堆之后,似乎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
“小弟我這些話,實在是不敢,也不能跟人說,只有跟處弼兄你說道說道。”
“…這是臣的榮幸,不過殿下,嗯,沒什么。”程處弼砸砸嘴,這位排骨精太子方才應該是口誤了。
畢竟自己如果不是人,那他李承乾又是啥?
二人終于晃晃蕩蕩地來到了一處眼熟的地方,李承乾緩步前行,指著那顆大樹,朝著程處弼樂道。
“處弼兄可還記得這里。”
“當然記得,這是黃蜂大戰螞蟻的地方…”程處弼打量著這里,不禁有些唏噓。
當日,那只倒霉的黃蜂受傷之后落在了這里,結果遇上了一窩被太子殿下所庇護的螞蟻。
雖然它努力地掙扎,奮力地擊殺了不少的螞蟻。
奈何那位太子殿下卻一點也不講道義的對它伸出了罪惡的黑手,幫螞蟻出手,把它從半死不活弄成奄奄一息。
最后在太子殿下興奮與期待的目光中,被螞蟻撕碎,拖進了蟻窩。
若不是這窩螞蟻是太子殿下的愛寵,程處弼真恨不得一壺開水澆上去,好好爽一把。
“小弟我可是記得,咱們倆那回在這里,看螞蟻與那只黃蜂搏殺,最終獲得了勝利…”
聽到了這話,程處弼呵呵一聲,實在是不想贊同,分明就是你拉偏架。
“結果就是那一次,處弼兄與小弟共觀蟻蟲之戰,深有感悟,制出了那于國有大功的沙盤。”
程處弼聽到了這話,也不禁有些唏噓,這一轉眼,居然過去好幾年了,李承乾連孩子都有了,而自己還是個單身狗,實在是讓人唏噓感慨。
“難為殿下還記得此事,當真是往事歷歷在目啊…”
李承乾站在樹下,顯得有些凝重地沉聲道。
“處弼兄可知道,我父皇他們,秋末之時,才剛結束東巡,從東都回到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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