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渭水歷來是一條難行的運道,故漢武帝時即已開關中漕渠,以補給渭水漕運的不足。
隋統一中國北方后,漢代舊漕渠已長期淤塞而不能用,不得不仍然用渭水漕運。
但渭水多沙,流有深淺,漕者苦之。不得已,引渭水自長安東至潼關三百余里,名曰廣通渠。
雖然搞了個渠,但不好意思,黃河三門峽的砥柱仍阻礙關東的航運。
并且問題一直延續到本朝都沒辦法解決,漕運入關中,仍舊是個令人頭疼的大問題。
聽到了李恪的這番解釋,程處弼臉色也漸漸地嚴肅起來。雖然程處弼不是學歷史的,但好歹也知道。
自唐之后,似乎就沒有一統的王朝,再建都于長安。
其原因,似乎就是因為上古直到秦漢,到隋唐的過度開發。
導致關中平原這位肥沃之地已經開始衰敗,加上槽運艱難,無法承載大量的人口聚焦。
一思及此,程處弼不禁牙疼地砸巴砸巴嘴。
“那照這么說來,以后是不是你爹就得隔三岔五躥,嗯,駕臨東都去吃頓飽飯。”
收到了悻悻的目光,李恪卻也只能認同地點了點頭。
“怕是很有可能,畢竟,關中這些年來,人口暴增,已經是一個令父皇還有房相他們頭疼的大問題。”
“記得我父皇曾言,武德初,只需要入關中二十萬石,便可令關中飽食。”
“如今嘛,呵呵…”
李恪只能呵呵,因為他不知道現在到底需要多少萬石糧食才夠,只能高深莫測一笑來維持神秘感。
程處弼砸了砸嘴,眼珠子一轉。“那既然如此,不直接遷都于洛陽,干嘛非得在長安呆著?”
聽到了這話,李恪頓明急了,赤急白臉的提醒程某人這個提議很要不得。
“處弼兄,你得好好想想,大唐的根本可是在關中之地。”
“大唐的府兵單是關內道就足有三分之一強,定都長安,就是利于府兵番拱衛京師。”
聽到了李恪這話,程處弼可不樂意了。“若是離了長安,難道洛陽就不能拱衛了?”
“現說了,番上的精銳常年都維持在十數萬之數,光是吃糧食都是個大問題。”
“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吃洛陽,住洛陽?”
李恪一臉瞠目結舌地看著強詞奪理的處弼兄,總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可是現在腦子有點亂,不知道應該怎么反駁。
就在這個時候,腳步聲響了起來,一股子誘人的香味,頓時撲鼻而來。
李恪與程處弼二人瞬間就將方才的話題扔到了腦后,同時深吸了一口氣。
這,就是鮮美的菌類燉臘味才有的特殊香味。
“乖乖,我怎么覺得這股子菌的味道,似乎比咱們瀘州這邊的有所不同。”
“呵呵,那是自然,有許多的菌類,唯有姚州一帶才能夠找到,來來來,趕緊端上來,對了賢弟,酒呢?”
“李德,趕緊把地窯最靠里的那一雲謫仙醉拿來,咱們弟兄許久不見,兄臺你又為國建功,咱們可得好好喝點慶祝一二。”
陳釀美酒,加上鮮美的菌類和臘味,不但菌類香滑爽脆,而且臘味也多越發的美味不膩。
特別是那燉出來的濃湯,喝上一口,簡直是神仙也不換。
程處弼與李恪一邊吃一邊吃一邊吹牛打屁。
李德等沒有機會躥去姚州建功立業外加吃香喝辣的吳王府護衛則跟老程家的一干護衛一起在屋外大快朵頤。
鮮香味道,吃得一個二個滿嘴流油贊口不絕于耳。
吃著肉和菌子,喝著鮮美的湯,呷著那高檔美酒,程處弼很是眉飛色舞。
不過有些遺憾的就是,缺了一個一塊喝酒吃肉,順便一起打牌的好兄弟。
“對了賢弟,我都已經從姚州回來了,怎么俊哥兒還沒回到瀘州,難不成,雅州的戰事還未結束?”
李恪點了點頭解釋道。
“雅州的戰事是結束了沒錯,不過之前被吐蕃大軍搗毀的幾個堡寨還需要修繕。”
“若是在這個時候,吐蕃大軍去而復雜,那可就吃大虧了。”
“不過,小弟我前段時間可是收到了俊哥兒的信,說是依舊兄臺你那份操典所練之獠軍。
雖然戰力略遜于我大唐府兵精銳,可也已是極難得,畢竟他們成軍不過數月之期。”
說到了這,李恪朝著程處弼舉了舉杯,對于處弼兄,李恪只能用心悅誠服方能形容。
當時程處弼招募那些獠人士卒歸到瀘州大都督府麾下,更像是為了安撫瀘州獠人。
畢竟薛州的叛亂,著實讓所有人都忐忑不安,好在,處弼兄用霹靂手段狠狠地震攝住了那些獠人。
之后那薛州獠首祿能率薛州獠軍精銳投效,既是投名狀,同時也是向大都督府表明態度。
不過隨后處弼兄居然真在瀘州城外興建了一座新軍大營,又招攬了各州獠人入伍。
之后又鼓搗出那份操典,這才有了李績那位老司機躥去新軍大營里邊蹲守的那一幕。
蒙舍詔主張樂進求下得船來,舉目遠眺那數里外的瀘州城。
這熟悉的瀘州城,自己終于又來了,只是這一回,自己不是來忐忑不安的求援。
而是忐忑不安地送閨女,呃…也不能叫送閨女,而應該是帶閨女過來見一見人。
畢竟那位還沒有成為自己女婿的吳王殿下說的不是很清楚。
大概意思就是,他的親爹安排了他的老師過來,就是想要見一見自己的愛女。
聽到了這個消息,張樂進求自然不敢怠慢,親自率隊護送著愛女一路北來。
總算是趕到了瀘州,只是不知道,吳王殿下的那位老師,是不是一位過于嚴苛的人。
不然,以自家閨女那與漢家女子迥異的秉性,怕是…
一思及此,愁容滿面的張樂進求扭過了頭來,就看到了自家愛女俏生生地站在身后邊,
一雙黑白分明的明眸,正滿是期待地朝著遠處張望不已。
很快,就看到了愛女伽藍突然兩眼一亮,高高地揚起了手臂,朝著遠處揮舞了起來…
張樂進求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座眼熟的酒樓,以及二樓上,站在那里,長得比愛女還要漂亮的吳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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