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江上飛花
(四庫書)
時隔多年，郭凡再次披甲在身。
頭盔、胸甲、護肘、手甲、護膝、甲靴、裙甲，七個部分組成一套完整的盔甲。
甲身暗黃，上有渾然天成的紋路，這是經由千錘百鍛方有的造就。
頭盔形似蛟龍，龍首盤旋，威武霸氣。
胸甲錚亮，正中處的護心鏡反射出灼灼日光，讓人不能直視。
整件盔甲沿護心鏡開始，如一層層龍鱗蔓延覆蓋，華麗而又尊貴。
日光照耀下，他整個人好似都沐浴光暈之中，帶著股天神下凡的威嚴。
“好甲！”
輕撫甲身，郭凡也不得開口稱贊。
此甲雖不及狻猊鎧堅固、神異，卻也造型大氣，別有一番韻味。
著甲在身，就連李長生清秀的面容，都透出股凌厲、豪邁之意。
持刀在手，甲葉碰撞，曾經縱橫沙場的豪情好似也再次浮現。
“侯爺真是…威武不凡！”
四女在一旁幫他整理著甲衣，眼見此景，眸子里已是異彩連連。
“確實！”
丁氏兄弟點頭，目露感慨：“當年王爺獲得此甲，卻從未又幾乎用過。”
“若是見到現今的侯爺，定然心中大慰！”
“鎧甲再好，也需上了戰場才有用處。”
郭凡輕抖身軀，身上甲葉有序碰撞，一股無形殺伐之意悄然涌現。
也讓身邊眾人面色微變，下意識后退幾步，給他騰出一片空間。
“走！”
大步前行，揮手揚起大帳。
前方是一處殺場！
千余兵丁正自呼喝不止，與一干漕幫私兵戰成一團，咆哮連連。
“軍備散漫，兵丁疲軟。”
眼前此景，讓郭凡連連搖頭：“這種軍隊，打打秋風估計都勉強，真正上了戰場、見了殺戮，怕是一哄而散！”
丁氏兄弟當即笑著開口：“這說明現今天下太平，也是一件好事。”
“居安思危，忘戰必亡！”
郭凡面色肅穆，道：“越是天下太平，越不可懈怠，任何時候軍隊都不能松弛。”
“況且，現今亂世將顯，也不是太平盛世！”
“這…”
兩人面色變換，道：“侯爺志在千里，有長遠大計，我等不及。”
心中也是奇怪。
鎮武侯年紀輕輕，更是一直縮在侯府，不經世事，為何給人一種久經歷練的感覺。
難不成…
真的是天生奇才，能人所不能？
“走！”
郭凡邁步前行，隨后接過前來的良駒，翻身上馬，直沖前方戰場。
“漕幫的人聽著！”
“爾等違法亂紀，擅設水路關卡，收受路資，現今我等奉命擒拿，還不速速就擒！”
“放你 (四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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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狗臭屁！”
廝殺中，有漕幫中人大吼：“我們在這里設卡，是船運督辦允許的，我們收上來的銀子，也有一半都進了你們衙門的庫房。”
“這時候卸磨殺驢？”
“休想！”
“說得好！”
漕幫幫眾紛紛大喝：“殺，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跟他們拼了！”
“哼！”
郭凡策馬而來，聞言冷哼：“官商勾結，搜刮民脂民膏，你們和那些貪官，一樣該死！”
“殺！”
馬匹狂沖，甲葉碰撞，他掌中長刀一個橫撩，就已絞起幾個人頭。
在他身后，百余精兵緊緊跟隨，也是虎吼一聲，陌刀、長槍齊出。
“轟…”
一個沖鋒，就已撞開漕幫陣線，沖入戰陣之中。
郭凡久經沙場，經驗豐富，實力更是超凡，如何沖、往哪沖一眼即知，沖殺起來更是所向披靡。
不過片刻功夫，就已讓漕幫全面潰敗。
“吁！”
郭凡一拉韁繩，回首看來，戰場上已是成一邊倒的殺戮場景。
“兵丁體質尚可，卻缺少沙場經驗，不曾沾血，如何練得百戰精兵？”
他目光閃動，陡然大喝：“馮正，等下挑選八百兵丁，跟我去挑了附近丐幫、漕幫的分舵。”
“其他人，留下打掃戰場！”
“是。”
馮正大聲應是，一番廝殺，也是激起了他的豪情。
不多時。
八百余人脫離戰場，直撲附近的丐幫、漕幫駐地，一連半月廝殺不停。
彪悍之氣，也漸漸在軍伍中滋生。
而他們所殺之人，更是尸橫遍野，多達數百。
一段時間后，江湖上的各路門派，對鎮武侯李長生的名字都生出了畏懼。
一時間，只要有人提及其名，無不禁聲。
鎮武侯三個字。
在滅巴陵派、隆盛商會，乃至長樂幫后，幾乎成了江湖禁忌！
而郭凡顯然不打算就此止步。
目光，盯上了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和縱橫天下諸多水路的漕幫！
并點明讓漕幫之主受死，即使蕭大先生出山，也是毫無緩和的余地。
再加上郭凡在滅巴陵派、長樂幫的時候，殺了不少的江湖高手。
其中更有德高望重的祖老爺子，仁義為本的天山白玉雙劍俠，早已引得江湖中人群情激奮。
一場波及整個江湖的動亂，似乎已是迫在眉睫。
“報！”
軍賬外，傳令兵大聲呼喊。
“丐幫弘農分舵，押來了副舵主徐天興，執事八步鞭包石，言道這兩人違反幫規，請侯爺處置！”
“總算有人知道應該怎么做了。”
郭凡活動著手腕，起身站起：“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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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頭送往六扇門備案。”
“直接去鄴城！”
“是！”
眾人聽令，隨即大軍開拔，直奔鄴城。
這里有一漕幫分舵，極其頑固，官軍攻打半月施展未盡全功。
“侯爺。”
馮正策馬靠近，小聲道：“根據我們探查的消息看，漕幫明面上共有十二分堂、六處駐地，共十八分舵。”
“但暗地里，這個數目怕是翻了一倍不止。”
“每一處分舵，都有高手坐鎮，打手少則幾十多則上百，更有些地方養了諸多私兵。”
“若是真的有心造反，漕幫幫主趙無咎一聲令下，就可聚集數萬人！”
數萬人，這就算是放在天下動蕩之際，都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太平之際，除了朝廷，不論是哪個勢力，都不該有這等力量！
郭凡眼眸閃爍，微微點頭。
“走！”
快馬加鞭，直沖鄴城分舵。
“殺！”
喊殺聲震天。
來之前，沒人想到，漕幫除了天水分舵，在這里也養了千余精兵。
更有諸葛勁弩、滾木、火石等各種器械。
尤其是這處漕幫分舵半在地面、半在水上，大軍沖殺起來極其不便。
一時間，朝廷兵丁也陷入苦戰。
“轟！”
大地輕震。
身披戰甲的郭凡手持長刀，轟然撞碎一棟房屋，也把百余人從中逼出。
“殺！”
長刀染血，刀光如滿月，轉瞬化作百十圓環，覆蓋周遭數丈之地。
“噗噗…”
“唰！”
只是一瞬，就有二十余人喪命。
郭凡殺的興起，身軀高高躍起，帶著兩百多斤的重甲砸落一處大船。
落地后，恐怖勁力朝四下蔓延，只是一震，半截船艙已是轟然碎裂。
“死！”
船艙中，十余黑影電閃而出，各展精妙武學，朝著郭凡殺來。
“寒霜指！”
“八卦游龍劍！”
“神風拳！”
郭凡目光閃動，心頭殺機大起：“好的很，想不到此地竟藏了那么多的‘江湖豪杰’。”
“爾等是為本侯而來？”
“鎮武侯，你濫殺無辜，動輒取人性命，我等替天行道，今日定要除了你！”
一人雙手勁氣轟鳴，如悶雷滾滾，口中更是咆哮不止，殺意涌動。
“不錯。”
一人掌中劍光閃動，凌厲逼人：“朝廷有你這個煞星侯爺，天下永無寧日！”
“死！”
“大言不慚！”
郭凡冷哼：“俠以武犯禁，爾等空有一身武藝，卻不辯青紅皂白，助紂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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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殺！”
殺字出口，刀光綻放，只是一閃，就把面前一人從中分成兩半。
正要再下殺手，他的表情突然一變，身軀違反常理般拔地而起。
“彭！”
腳下突然一震。
一抹黑影從水中躍出，手持一柄巨劍，自下而上朝著郭凡狠狠斬來。
來人身材魁梧，黑袍裹身，氣息恐怖，如海如淵，一劍斬出，虛空好似從中割裂。
但在未出手之際，他卻能如神龜蟄伏，絲毫不露，即使藏身三尺之內也能讓人絲毫不查。
此即暴起殺人，也驚的郭凡渾身一炸。
先天！
“卑鄙！”
身為先天高手，竟然還如此陰險。
郭凡心頭狂跳，身軀當空翻轉，天命刀劃過一抹弧線，出現在巨劍之前。
“當…”
碰撞聲悠揚震蕩。
他只覺一股渾厚大力從巨劍上涌來，如同浪潮般一波一波震蕩。
力雖大，卻有著極其粘稠的吸力，也讓郭凡無法借力倒退，反而朝下落來。
大海無量功！
來人竟是江湖五霸主之一，縱橫一方的水寇，江上飛花左境山！
據傳。
此人與漕幫多有聯系，更跟漕幫幫主趙無咎結成兄弟。
傳言未必可信，卻定然有因。
此即出現在這里，怕是就是趙無咎的手筆。
“殺！”
見郭凡身軀受制，眾江湖豪杰無不面泛狂喜，朝此一擁而上。
“哼！”
郭凡眼眸發狠，雙手一搓，三十六道白虎星宿戮神刀罡已是繞身犁了出去。
尤其是身下的左境山，更是重點招呼。
“噗！”
“啊！”
“當當…”
慘叫聲連成一片。
刀光一閃而逝，此地瞬間已成人間煉獄。
不少人的身軀從中分開，但他們生機強悍，竟是一時間還未生死。
但眼見身軀分離，這種恐怖怕是比死更加可怕！
“嗯！”
左境山悶聲一聲，抽身倒退，身上被刀罡劃過，卻是只受輕傷。
“呲拉…”
他伸手扯下身上的黑袍，黑袍下赫然是一件漆黑重甲。
重甲上刀痕斑斑，已是破破爛爛，但好在擋下了大部分攻勢。
“聚氣成刀，好神奇的功夫！”
垂首看了眼身上的刀痕，他目光閃動，陡然一躍而起，沒入江水之中。
此人綽號江上飛花，又是一方水寇，入水后眨眼不見蹤影，即使郭凡想追，也是追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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