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目擊證人
“欸？”
毛利蘭迷惑的看著身旁的新一。
你又懂了，我又懵了。
現場只有工藤新一從無到有瞬間想明白了水戶月話里的意思。
工藤新一看向了下村美保子，在水戶月提到了手機時，下村美保子的臉色猛地就變白了。
“哦？”目暮警官眼里依然滿滿的都是懷疑，不過出于一名警察的職業道德，他還是問著身邊的千葉和伸警官，“千葉，當時拍攝的照片呢？”
“在，在這里…”警視廳中胖胖的千葉和伸找出了照片，他看了一眼照片后結結巴巴的道，“真，真的有血跡。”
千葉和伸現在還是胖胖的身材，不過瘦下來后就是目暮一行人的顏值擔當。
接過千葉和伸遞來的照片，目暮警官圓睜著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怎么知道？”
面對目暮警官的疑惑，水戶月解釋道：“很簡單，因為短信上面所提到的福澤諭吉（日語假名：ふくざわゆきち/羅馬音fukuzawa_yukichi）。”
在兇殺現場，就有著這么一尊福澤諭吉塑像。
福澤諭吉老舊的雕塑靜靜樹立著，無視著周遭人群的喧囂，就在昨晚，他的眼睛見證了一場謀殺。
“我們的福澤諭吉先生就是我的目擊證人。”
水戶月走到福澤諭吉上身像面前。
“一般來說，不，是在可以肯定的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況下，學校里沒有人會選擇用福澤諭吉（日語假名：ふくざわゆきち/fukuzawa_yukichi）做見面地點，所有人都會使用的是閱覽室（日語假名：えつらんしつ/etsuran-shitsu）做地表。”
“除了像我這樣經常出入閱讀室的人，或者像是前臺的眼鏡同學，誰都想不起來早就已經被搬到福澤諭吉雕像這回事。”
被點到的前臺眼鏡娘茫然又尷尬的指了指自己，她明明每天都又和水戶月搭訕，而且在一開始就給水戶月自我介紹過，怎么名字還是眼鏡同學？！
千葉和伸愣了下問道：“可是水戶同學你不就是知道福澤諭吉雕像的人嗎，而且這和你猜出來鍵盤上的9有血跡之間有什么關聯嗎？”
“當然有…”工藤新一在旁邊剛要解釋，不過他忽的想過來——這似乎并不是他自己的推理秀。
這還真是讓人尷尬的情況，他頭一次碰到這種風頭被別人搶走的事情。
“當然有，就像我剛才說的，既然發短信的人使用了‘福澤諭吉’而不是‘閱覽室’就肯定有它的問題。”
水戶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將鍵盤展示給前面的警視廳眾人，“用手機鍵盤打字的話，閱覽室（えつらんしつ）只用敲出六個假名，分別是對應著九宮格數字鍵位1的え，數字鍵位4的つ，9的ら，0的ん，3的し，4的つ。”
“這樣敲擊六下后出來的就是閱覽室的漢字。”
水戶月語氣冰冷，如果是放在十年后的未來，有著智能聯想的手機輸入法倒是會在敲出前幾個假名時自動鍵入閱覽室，不過現在只是九十年代，手機鍵盤上連羅馬音都不方便輸入。
同年代的華國直板手機則是用九宮格拼寫拼音輸入漢字，日本九宮格則不然，這時期的日本大部分手機并沒有使用羅馬音，而是以假名代替。
以數字2為例，華國手機鍵盤中，數字2代表著拼音中的a、b、c。
而日本數字2則是か(ka)行加五個元音組成，也就是說數字2在日本鍵盤中代表著か(ka)き(ki)く(ku)け(ke)こ(ko)，再算上這些假名變換成濁音什么的每個鍵位代表的東西就更多了…
“而福澤諭吉則需要敲擊七次鍵盤，依次是6的ふ，2的く，3的ざ，ざ作為濁音也在鍵盤3的位置，0的わ，8的ゆ，2的き，4的ち。”
目暮警官還是不明白水戶月的意思：“你到底想要說什么？就因為敲擊福澤諭吉麻煩，能看出什么東西。”
水戶月搖了搖頭：“目暮警官，我這樣說當然不僅僅是因為福澤諭吉多敲了一下鍵盤很麻煩，這只是動動手指的事情而已。”
“但犯人選擇拼寫出福澤諭吉，是因為這樣一來能避開鍵盤上的1和9，再算上那條短信中其他內容的拼寫方式，短信所有的按鍵都刻意避開了鍵盤9。”
反之推理到劃過手機上，用漢語的九宮格鍵盤拼寫閱讀室要用到鍵位345789，福澤諭吉需要用到鍵位34789，兩者間能避開鍵位5。
話語說到這里，警視廳中的警察已經瞪大了眼睛，只是毛利蘭依然有點迷糊。
“明明可以寫出閱覽室，但非要打出來基本沒有人知道的福澤諭吉，如果是要作為約定地點的話，花淵禮彌是害怕我找到她？所以故意挑選了一個冷門偏僻的雕塑來考驗我的日常觀察力？”
“請各位試想一下，你們約會的時候會選擇見面地點是澀谷車站的某根電線桿下，而不是選擇澀谷車站的忠犬八公像前嗎？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要么然就是數字9有某些不能觸碰的理由。”
“比如說，殺人犯同學在殺害了花淵禮彌后，花淵禮彌后的血漬濺到了數字9。”
水戶月向前走了一步，頓住身體：“下村同學，你所犯下的這個錯誤真是平凡而又老舊，毫無新意。”
“你，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下村美保子臉色煞白的后退了數步，撞到了貨架上。
“發送短信栽贓給我其實是你早就想好的計劃中的一個步驟，你想要通過偽造出我先收到了短信，再去和生前的花淵禮彌見面的場景時間差，不過現實其實是我先在閱讀室看見了花淵禮彌，之后才收到了短信，不過如果我沒有破除你的偽造短信，倒也真會讓你的這次栽贓得逞。”
“可因為數字9濺到了血跡，你的計劃被打亂，如果打出閱覽室的話，勢必會碰到數字9的血漬留下痕跡，以你謹慎大膽的性格自然也知道，哪怕是再小心翼翼的擦拭鍵盤上的血漬，也不可避免的會在鍵位與鍵位間的縫隙中留下血絲，不管怎樣都會暴露出先有血漬——再打字的事實。”
“所以說，你干脆就不用數字9，沒有打出勢必會碰到數字9的閱覽室，而是找到了另一個東西來代替閱讀室，也就是我們可憐的福澤諭吉。”
人群中有一個學生不解的嘟囔道：“但要是用手機鍵盤打字的話，一定會在鍵位留下指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