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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第一個鏡頭

  女人生氣的時候最好躲遠點,尤其是長得好看的女人。

  有時候女人生氣并不是真生氣,就是想作一下,可是作著作著,你不去哄她,她就真生氣了。

  比如劉欣。

  陸班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晚上都沒有給劉欣發消息。

  第二天陸班開始拍戲,劉欣見到他連頭沒抬一下,愣是裝作沒看見,就連對臺詞的時候都沒有過來幫忙。

  陸班拿著劇本,稍稍有點尷尬。

  原本之前說好的劉欣幫他對臺詞,現在劉欣不理他,他自己一個人對著空氣念臺詞,毫無感覺。

  張興在一旁悄悄的道:“沒事,陸哥,我來幫你對臺詞。”

  不遠處的劉欣看了過來一眼。

  張興暗暗打了退堂鼓。

  最后,他認真想了一下:“我突然覺得今天嘴巴有點疼,要不還是下次?”

  陸班嘴角一抽。

  你這個理由有點不對勁好嗎?

  片場依舊在拍攝,陸班坐在休息棚的椅子上,張興有點膽怯的左右看看,說道:“陸哥,你要真需要,我來也不是不行。”

  一副大義凜然自我犧牲的表情。

  陸班拿起劇本,然后開始涂涂改改,說道:“不用,一會會有人過來。”

  張興有點抹不過彎來:“誰啊,是金飛嗎?他跟個猴一樣,看見欣姐臉色不對,跑的比兔子還快。”

  金飛是個人精,其實哪一個藝人能走到這一步,哪個不是人精。

  他們自然看的出劉欣和陸班之間的不尋常。

  也自然看出劉欣在和陸班鬧別扭。

  這個時候他們絕對不會上前湊熱鬧,金飛不會過來,幾個女演員更不會過來給自己找不自在。

  張興年齡輕,眼力見差了點。

  再加上陸班對他夠意思,所以冒著風險陪在陸班這里。

  什么風險?

  片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兩個人關系不好,不用吵架,拍戲的時候你倆飆戲,看誰能把誰的戲帶尬掉,誰就贏了。

  張興尋思自己和劉欣之間的戲不多。

  就算劉欣想帶,也不一定有機會。

  更何況,這是她和陸班之間的事,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忽然,他愣住了。

  就是啊,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張興在一旁瞎貧,陸班偶爾回應兩句。

  半個小時后,果真有人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不過不是老大哥金飛,而是風情萬種的劉欣。

  劉欣走的搖曳生花,火紅的裙擺像是熱情的火焰。

  不過張興卻是有點怕她。

  因為他入行的時候就聽說過劉欣的潑辣,畢竟川渝妹子不好惹,雖然去年聽說劉欣出了點事,但是目前看這個情況,估計已經沒啥影響了。

  他入行第一年,就被經紀人警告過。

  有幾個女藝人合作的時候一定要注意。

  首當其沖的便是劉欣。

  曾經有個男演員咸豬手,第二天上戲的時候男演員請假了,后來才知道劉欣請男演員吃了頓飯,板凳上放了一排圖釘。

  男演員光顧著看劉欣了。

  哪有心思看板凳。

  一屁股坐了下去。

  聽說當時的凄慘哀嚎,真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

  張興干咳一聲,不自然的說道:“陸哥,謝謝你給我的指導,我一定會演好明誠這個角色,不負你的諄諄教導。”

  陸班有點詫異的抬頭:“我他娘的什么時候教你了?”

  這時,他才看見劉欣氣沖沖的走進來,隨即恍然大悟,真不能怪張興見風使舵,舵轉不轉彎,要看風大不大。

  這特么是個龍卷風好嗎?

  劉欣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把劇本拿過來,給你辦個小時。”

  已經溜到門口的張興暗暗豎起了大拇指,心里感慨萬千,要說能把劉欣惹生氣,還安然無恙的,也就只有陸班了。

  陸班沒有提昨天的事。

  劉欣則是拿起劇本翻了翻,看見上面有很多手寫的備注,基本上每一段明臺的臺詞都會備注好幾段,就問道:“你也準備演幾遍?”

  陸班摸了摸鼻梁,搖搖頭,說道:“沒有,那樣太麻煩了,自己麻煩,別人也麻煩,我會在開拍之前確認自己要拍哪一種。”

  劉欣倒不覺得陸班在吹牛,因為以前陸班拍戲的時候都是一條就過,很少會有拖泥帶水的情況,也就是說陸班每次拍戲都是提前做好了準備,所以才能在開拍之后顯得那么游刃有余。

  但是她不會夸陸班,反而質問道:“有個事,我想了很久沒想通,你要老實回答我。”

  “什么事?”

  “周淺淺真的是因為梁導的原因才來演的汪曼春?我怎么感覺她是沖著你來的呢,上次她去《浪漫滿屋》直播那次,我就感覺不對勁。”

  劉欣停頓了一下:“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陸班一臉坦然:“她是什么原因來的劇組我不知道,她沖著誰來的跟我也沒關系,至于她是不是看上我…咱能別自戀了嗎?不過她的參演對于這部電視劇,或者說對于我個人來說前期有著很大的好處。

  一是會增加這部劇的影響力,從開機儀式的發布會就能看出來,現場大部分媒體都是沖著她去的,這就是超一線的實力。

  二是無論怎么講,我都是這部戲的男一號,能讓超一線作為配角的男一號,恐怕很少見到吧,我的人氣肯定會有所上揚。

  但是…”

  陸班口若懸河的說了兩點好處,不過收尾的時候話鋒一轉。

  “但是壞處也顯而易見,容易給自己招黑,畢竟她是超一線,這就像一個平頭老百姓娶了當朝公主,門不當戶不對,容易遭人非議。

  所以一來我必須跟她處好關系,二來我又不能去蹭她的熱度。

  這中間‘度’的把控就顯得尤其重要。”

  陸班早就將周淺淺進組后的各種問題考慮過,劉欣既然問起了,他便解釋了一遍。

  劉欣將信將疑。

  陸班心里暗嘆口氣,女人的直覺簡直可以替代幾十年的閱歷。

  周淺淺對陸班或許沒有男女之情,但是陸班不是傻子,很多時候感情的開始都是從好奇開始的,所以他有預感周淺淺早晚會拜倒在自己的牛仔褲下。

  這是他前世今生幾十年閱歷得到的結論。

  但是劉欣僅僅憑直覺便有所發現。

  劉欣將心底的疑慮暫時壓下,然后陪陸班對起了臺詞。

  一個小時后。

  場記過來通知陸班準備拍攝。

  場景布置的已經差不多了,陸班胸有成竹的走向片場。

  “各部門準備。”

  梁克生拿起導筒,親自大聲喊道,足以看出梁克生對這場戲的重視。

  這是男一號出場的鏡頭。

  對于一部戲來說,男主的出場幾乎是一場戲最重要的鏡頭了,難怪梁克生會親自拿導筒。

  陸班穿著米白色的西裝坐在位子上。

  這是一個機艙。

  臨時租的老式飛機。

  陸班的頭發往后梳著,充滿了民國時期的風格,而陸班的面孔顯然很適合這個造型,充滿了陽光和帥氣。

  “梁導需要講戲嗎?”副導演問道。

  梁克生搖搖頭:“不需要,陸班知道怎么演。”

  梁克生沒有任何跟陸班講戲的打算,恰恰相反他有點期待陸班的第一次出鏡,他想從第一個鏡頭看看陸班對于明臺這個角色的理解。

  陸班反而松了口氣。

  如果梁克生講戲,他難免會有一點為難,因為第一遍肯定要照顧梁克生所講的細節,不能自由發揮自己的表演會受到一些掣肘,但是梁克生沒有講戲,就讓他有了自由發揮的空間。

  五分鐘后,場記打板。

  拍攝開始。

  陸班坐在機艙的位置上,認真的開著報紙。

  仿佛整個心神都在報紙上,周圍其他演員的一舉一動都和自己沒有了任何關系。

  “入戲很快啊。”

  “蔣姐,我就說陸哥演技很棒吧?”

  “看看再說。”

  蔣玥和張興在一旁低聲討論,對于一個專業的演員來說,從入戲的速度就能看出一個演員的基本功怎么樣,本來蔣玥以為,陸班這種非科班出身的演員,入戲速度不會太快。

  沒想到陸班…

  這也難怪,他們以前雖然看過陸班的電視劇和電影,但是卻是第一次看見陸班拍戲。

  在陸班看來。

  這只是自己演了這么多年戲的一種本能。

  一個外國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跳到陸班的身邊,看了一眼陸班,又看看陸班手里的報紙,問道:“你在看什么?”

  陸班將報紙折了一下,放在女孩面前。

  這是一份民國的報紙。

  陸班手指輕輕一彈,報紙嘩啦響了一聲,然后重新打開,不過此時陸班的手里卻多了一朵玫瑰花。

  “送給你。”陸班露出一抹微笑。

  這個笑容讓熟悉陸班的梁克生微微怔住,這個笑容很簡單,簡單到就算讓他來講戲,也不會有任何要求。

  但是不知為何。

  梁克生從陸班的笑容里仿佛看到了什么——

  干凈。

  對,就是干凈。

  干凈的沒有一絲雜質,就像明臺一樣,一個干干凈凈的大學生。

  “干凈…”

  梁克生瞇起眼睛。

  這確實是對明臺最好的詮釋。

  鏡頭對準了陸班身旁的另外一個演員,他叫張成功,也是一個老演員,陸班前兩天跟他打過招呼,因為他這人不太合群,所以一直以來都不怎么和陸班金飛他們聚在一起。

  他演的便是軍統上海站情報科科長,王天風。

  小女孩跑回去和她的爸爸開心的說有個叔叔給了玫瑰花。

  陸班再次露出干凈的笑容。

  只是回頭的時候,看見了一旁的王天風。

  王天風陰鶩般的眼神讓人心生警惕,陸班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重新對準了報紙。

  不經意的一瞥。

  不經意的對視。

  卻將兩個人的心態表現的淋漓盡致。

  乘務員推著手推車走了過來。

  走的并不快,但是很穩。

  “先生,您要點什么?”

  陸班回頭,眼睛卻飄向身側的王天風:“您先請。”

  “紅酒。”

  “好的,您呢?”

  “香檳,謝謝。”

  陸班很有禮貌的說道。

  這里陸班并沒有和原版一樣,原版的明臺根本沒有抬頭看乘務員,因為胡歌要表現的是明臺的漫不經心,以及骨子里的那種桀驁不馴。

  不過陸班卻覺得,明臺的桀驁不馴應該是對兄長的逆反。

  但是在待人處事上面,他依然會做到彬彬有禮。

  就像前一秒他會對王天風說“您先請”一樣。

  這不是演技的孰優孰劣,而是每個人對角色的理解不一樣,陸班理解中的明臺就是這樣。

  不過他此時腦海中沒有這些想法。

  因為這些都是在開拍之前他做好了準備。

  現在的他就是明臺。

  乘務員倒了一杯香檳給陸班:“您的香檳。”

  陸班很自然的接過,只是香檳接在手中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后香檳在手中晃了晃。

  乘務員又倒了一杯紅酒給隔壁的王天風。

  陸班看了一眼。

  眼睛盯著紅酒,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這酒里怎么有玻璃碴啊?”

  準備喝酒的王天風停了下來。

  看向陸班。

  乘務員:“先生真會開玩笑,酒里怎么會有玻璃碴呢?”

  “你說沒有?”

  陸班眼睛里露出一抹笑意:“那你當著本少爺的面,把這酒給喝了。”

  “好的,先生。”

  乘務員伸出手。

  “不是我這杯…是他那杯。”

  乘務員臉色猛的一變,王天風看過來的眼神也變了。

  乘務員迅速摸到手推車上的紅酒起子,準備用紅酒起上的尖頭刺向王天風。

  就在這時。

  只見剛剛還漫不經心的陸班,猛然將手里的香檳潑向乘務員。

  嘩啦。

  乘務員一臉的水。

  當然,這一幕戲是劇本里原本就有的,按照正常來說乘務員的扮演者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陸班手腕抖的太快了,以至于香檳潑到了臉上,他本能的躲了一下。

  緊跟著他又被車撞的連退幾步。

  然后就被其他演員制服。

  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草他娘的,這個陸班手怎么這么快。

  “咔!”

  梁克生喊道:“重來!”

  周圍的人一愣。

  陸班演的很好啊,無論是眼神還是表現,都完美符合明臺的人設,甚至讓幾個老演員都不得不感慨,明臺這個角色就是替陸班量身定做的一般。

  就連周淺淺也在陸班那抹干凈的笑容出現的時候愣住了。

  她的第一反應是。

  如果讓自己來演,自己能笑的那么干凈純粹嗎?

  笑誰都會笑。

  但是笑出來什么樣子,自己真的能夠控制的了嗎?

  很多演員會把干凈的笑,笑成了傻子。

  這就是感覺的差異。

  可即便演成這樣,還被梁克生叫了重來,所有人都詫異不已。

  陸班也是意外的回頭,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演的出錯了,不過如果有不對的地方,他愿意想辦法進行調整。

  “你…”

  梁克生指著那個乘務員:“你最后的表情應該是不甘,不應該是錯愕。”

  乘務員一臉無語。

  我特么錯愕的不是因為入戲太深,是特么陸班那一杯香檳潑的我毫無準備好嗎?

  陸班很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連忙跟乘務員的這個演員道歉。

  說明自己剛剛只是沉浸在角色里,覺得那個時候潑出去效果會更好,忘記了和他溝通。

  陸班的表現落到了其他演員眼中。

  “沉浸到角色中?”

  “表演的時候不要靠配合的嗎?”

  “這樣有點自我了吧?”

  只有剛剛和他對戲的張成功低聲說道:“他這不是自我,或許剛剛沒有提前溝通好不對,但是除去最后乘務員的眼神不對,這一段的表演堪稱完美,說實話,就連我的眼神情緒,都被他帶進去了。”

  “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張成功可是這一批所有演員里,演技最好的一個了。

  他不出名的原因只有一個。

  因為他除了演員這個職業以外,還是燕影的表演專業教授。

  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審視著陸班。

  這個演員…不簡單啊…

  請:m.biqiug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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