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山神廟
“胡鬧！”
正當人群鼓噪要帶張洛塵去尋那虎妖之際，人群之外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高喝了一聲，這一聲喊雖然并不震撼，可是眼前的村人卻都如聞炸雷一樣全都安靜了下來。
張洛塵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年逾七十、精神矍鑠的老丈，背著手從人群外走了進來，他同樣穿著粗布麻衣，但是看起來卻頗有些氣度。
“祖爺，您怎么來了？”里正一看老頭，趕忙迎了上去，可是老頭并不理會，一直來到張洛塵的面前，雙手一打拱，對張洛塵行了個禮。
張洛塵點頭還禮，只從里正的稱呼就可以看出來，這老頭應該是村子里比較德高望重的老人。
老頭禮畢對張洛塵開口道：“客人，這些臭小子不懂事，我知道客人有神威，可是這山君動不得啊。今晚得罪的地方，地上死了這許多人，也算兩相抵消了，明日一早我就安排人送客人出村，不要再回來就是了。”
“呵呵。”張洛塵看老頭說的認真，不由得失笑：“老人家，我看您年紀不小了，怎么如此不懂道理呢？我此次前來就是誅殺惡虎，為民除害，這您也要攔著么？”說道最后，張洛塵的面色漸漸嚴肅起來，目光透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冰冷。
卻不想那老頭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客人來此處的用意，小老兒雖然年邁，卻不昏庸，這做人的道理也是時刻謹記在心，這山君雖然吃人，但是卻也因此庇護我們多時。山君庇護，而背后判之，是為不忠。與山君有約違之是為不信。山君守護卻心生怨懟是為不義，如果我們今日引客人前去殺了山君豈不是讓村人都變成了忘恩負義不忠不信的小人不成。”
老頭一番話說的慢條斯理，聲音也不大可是村里不少人臉上卻都顯露慚愧之色，張洛塵沒想到老頭嘴炮這么厲害不過身為見識遠超古人的現代人嘴炮什么的張洛塵沒在怕的，當下哈哈大笑兩聲，張口說道。
“老丈此言差異，眾位村人被虎妖控制多年如今奮起反抗這叫不畏強權！虎妖庇護眾人，但是也存了吃人害人之心，如今你們終于看透本質，這叫幡然醒悟！山君威壓之下，你們卻仍然存了做人良知并且愿意帶路剿滅，這叫深明大義！”
“你……”老頭氣的伸出手指點張洛塵但是你了半天卻只憋出一句：“你簡直強詞奪理。”
“強詞奪理的是老丈您啊，虎妖為妖無論今日你們相處如何，它的本質都是妖妖要吃人就是敵害你們自愿被吃，卻總有被吃完的一天，到時候虎妖就要去吃那些不自愿的人，養虎為患的道理難道老丈不懂么？！”張洛塵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讓旁邊一直沒有多言的郭鐵此時也回過神來。
郭鐵走前兩步，扯著稚嫩的嗓子喊道：“大家醒醒吧，國師不遠千里為大家除害，難道你們還要執迷不悟，養虎為患么？還要死多少人你們才高興！”
他這一嗓子卻是喊醒了眾人，倒不是他說的多有道理，而是他的聲音是不同于張洛塵的聲音，這個效果就好像領導在臺上喊了一嗓子，下面的人大多數還沒想明白呢，這時候如果沒人響應，這個號召可能就啞了。
但是如果有一人回應，其他人就會立刻跟風，唯恐落于人后，這其實也是一種從眾心理。
“沒錯，我這便帶國師前去。”粗眉大漢立刻高聲應答。
“我也去。”
“國師我們帶你去除妖！”
一旦有了突破口，其他人也立刻響應起來，剛剛老頭子營造出的畏縮情緒，一下子一掃而空。
張洛塵趁熱打鐵，也不和那老頭糾纏，直接邁大步向外就走，楊百穿、秦子昂、薛紅菱隨后跟隨。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后山行去，此時天色已經黑透，但是村人打的火把照路還算透亮，又都是平日住在這里的，走起路來倒是不耽誤。
張洛塵這一行人除了秦子昂都是有功夫在身的，自然不消說，就是秦子昂因為修煉了正確陽魂之法，此時體質也是有所提升。
夜色如洗，月光之下，一只隊伍打著火把在山路上蜿蜒前行，一直到了后山山頂之上的一座山神廟中。這山神廟矮小破舊一看就是廢棄多時了，不過才走到廟門口，張洛塵就發現這廟不同于正常廟宇之處。
從那敞開的黑洞洞的門口散發出陣陣尸臭和干涸的血腥味道，推開大門，火把照亮內室，只見房中白骨皚皚，墻上都是黑紫色的干涸的鮮血痕跡，卻好似人間煉獄一般。
在神像所在的位置，還有一尊泥塑的老虎雕像，雕塑者手藝一般，造型獵奇，但是配合周圍的血腥場面，卻也別有一番邪典色彩。
“這就是你們獻祭之所？”張洛塵看著眼前令人幾欲作嘔的悲慘情境，不由得心中嘆息。
“是！”里正走進門去，門口的旁邊不遠有一個鑼架，上面掛著一面半人高的銅鑼。里正解釋道：“每次我們將人放置山神廟中，敲響銅鑼，那山君自會來食。”
張洛塵不想再啰嗦，揮揮手示意里正敲吧，里正猶豫了一下，忽然對張洛塵說道：“仙師，我還有一事相求，如果仙師不敵，是否可以不要說出我們引你來此？”
張洛塵心中冷笑，看來這里正還真是個做官的好料子，都到這時候了，居然還心存僥幸，估計是怕張洛塵萬一不敵，又說出實情，他們那些人怕是要遭殃了，當下懶得回答，對楊百穿道：“敲鑼！”
楊百穿大踏步走過去，一把搶過里正手中鑼錘，奮力一揮，鐺鐺鐺將鑼敲得震天響。
外面等候的村民，在聽到鑼響之后，臉上原本氣勢洶洶的樣子，忽然有些瑟縮，外圍的甚至開始悄悄往后退，張洛塵看的真切，知道這些人雖然嘴上說著供奉，其實心中也是極怕這虎妖的。
當下揮揮手說道：“我與它在此斗法，閑雜人等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