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深夜時,小院的飯局結束。
懷揣著復雜的心情,今天來到這里的客人們各奔東西。
關于修行,每一個人都有很多疑惑,甚至剛開始李觀潮在敘述時,他們多數人都以為李觀潮是喝多了。
直到大白貓跳上了餐桌,優雅的用尾巴卷起了茶壺手把,給每一個人斟滿了一杯茶,他們沒在懷疑李觀潮,而是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
月光照亮琥珀色的茶水。
茶水映亮了每一個人的臉頰。
人們再抬起頭來時,看到了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修行二字,反正已經坐在了蒲團上,一副得道高僧的拉布拉多小黑狗。
微風吹起了它的大耳朵。
它神色莊嚴將兩只狗爪子合十,看得人們目瞪口呆。
接下來李觀潮也沒有證明什么,只是坐在他的藤椅上舒舒服服的搖起了蒲扇,說起了這個世界的未來。
人們默默的聽著,說道最后,他喝了一口茶:“今天就到這吧。”
話畢李觀潮轉身走進了房間,他相信他的朋友們會想到自己的經歷,從而相信他所說的一切,所以不再解釋。
離開小院之后,每一個人似乎都需要冷靜一下。
約翰借口自己還有事獨自一人來到了小巷的側街迎著冷風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
他現在仍不確定的知道修行到底是什么。
但這些日子以來發生在他身上神奇的變化卻肉眼可見。
手里的剪刀越來越精準,臉上的褶皺和溝壑柔和了許多,每一天的精力似乎都無限充沛,自從開始呼吸吐納之后,陽光仿佛忽然照進了自己的生活里。
走之前李觀潮曾經概括了一下未來世界的樣子。
約翰不知是該相信還是該不信,但本著嚴謹的態度,自覺沒喝多,剛剛也不是幻覺的他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百米外的已經關門火鍋店,按下了秒表計時器。
然后他開始狂奔。
很快約翰來到了火鍋店門口,并看到了計時器上的9.8秒。
雖然沒做到新科世界冠軍趙小凱那樣跑進了9.5秒,刷新了人類的短跑記錄,但他卻明白,以前的自己不可能跑的這么快。
所以修行是真的。
但...那又怎么樣呢?
約翰抬起頭看了一眼今夜的天空,摸了摸自己手上發硬的繭子,想到不管世界怎么變,人們總是需要剪頭的吧...
那么他就會一直是一名小小的理發師。
王碩回到了家里。
躺在床上時,腦海里全是李觀潮剛剛說過的話。
他沒有像約翰一樣刻意試驗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做出不可思議的事情。
因為在最近的工作中,他其實早已經察覺到了呼吸吐納對他帶來的改變。
他懷著復雜的心情想著想著坐了起來,不是因為別的,只是餓了。
來到自家的廚房里,他自己給自己下了一碗面吃,吃到一半時他看到陽臺上幾年前買回來的沙袋已經有些臟。
王碩沒有拿抹布,只是走了過去給了沙袋一拳。
沙袋被擊穿。
他看了一眼自己沒入其中的手臂,然后沒有任何猶豫的拔了出來。
沙粒開始順著破口滑出,王碩則回到了廚房,伴隨著沙沙的響聲,他呲溜呲溜的吃完了剩下的半碗面。
只是放下筷子時,他不自覺的又攥一下拳。
寶馬X5穿行在城市之中。
沒喝酒的蘇婕坐在駕駛位,喝了酒的陸嘉依坐在副駕駛。
音響中放著一首流行歌曲,只是兩人都沒心思聽。
不知不覺間蘇婕竟是忘了送陸嘉依回家,而直接將車開到了父母住的別墅門前。
發現了這一失誤的蘇婕沒有轉頭再送陸嘉依,而是道:“聽說最近陸伯父不在家,你回去也是自己住,要不今天在這住吧。”
陸嘉依抬起頭,看到了小別墅,想了想,點了點頭。
兩人推開大門,沒有驚擾到父蘇父母,悄悄的進了蘇婕在這里的房間。
洗漱,換裝。
陸嘉依穿上了上次來到這里時的那件睡衣,鉆進了被窩。
然后很快看見,如同上次來到這里住時一模一樣的畫面,蘇婕真的很挺...
不過之前她們還是真正的姐妹,這次回到這里又住在一起,卻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關上燈,蘇婕很快鉆進了被窩里。
兩人都沒說說笑笑,而是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觀潮今天的話讓她們不知所措。
但其實她們現在更需要解決的是,她們不知所措的關系。
一般情況下,這樣巧合而尷尬的事情無法真正的解決。
但今天有些不一般,這個世界也會變得不一般,所以蘇婕側頭看了看陸嘉依,看到了她黑暗中明亮的雙眸。
陸嘉依輕聲問道:“你信他說的話嗎?”
蘇婕點了點頭,她也是經歷者之一。
最近自己身上的神奇變化,自己又怎么可能察覺不到。
唯一讓她擔憂的是,她不知道李觀潮為什么知道修行,知道未來世界的樣子,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李觀潮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這會讓她感覺到李觀潮和自己有些距離感。
以至于蘇婕在這一刻產生了些許的復雜情緒。
這種情緒很快被陸嘉依敏銳的洞察到。
陸嘉依想了想,以為是蘇婕因為自己而展露出了這種情緒,于是坦誠道:“三年前的事你想聽嗎?”
蘇婕眨了眨長長的睫毛,雖然之前她的情緒和這件事并沒有什么關系。
但這件事,她也十分感興趣...
所以她在被窩里挪了挪,用行動表明,她想。
故事并不復雜。
一次旅行,一次偶遇。
她以為她似乎可以成為他的女朋友,他似乎只想拿她當....
小女孩初戀的哪些青澀,無知與投入,在故事中的陸嘉依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只是,轉折很快到來。
陸嘉依十分誠懇的看著蘇婕道:“在旅行的第五天,我像今天一樣喝多了。”
蘇婕預料到了她要說什么事情,都是成年人也無需遮遮掩掩,她問道:“你們開了房?”
“嗯,我想把自己交給他。”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
“他都脫下了褲子..”
“又提著褲子跑了。”
“為什么?”
陸嘉依的雙眸現在沒有一絲醉意,炯炯有神。
蘇婕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這句為什么,想來這句為什么已經憋在她心里三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