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晚霞潑灑。
曾經青磚小巷十八歲以下少年見面都要叫一聲凱哥的小混混,呸,戰神趙小凱終于算是榮歸故里,感慨之余不勝唏噓。
李觀潮聽著他的話笑道:“一代華夏戰神回到老家居然發現女兒白天睡狗窩晚上被逼去坐臺,一怒之下招來十萬將士給女兒沖業績,于是女兒成了銷售冠軍...”
蘇婕接茬:“相比這些戰神,你明顯強多了。”
李觀潮點頭:“至少你先替你女兒睡了狗窩。”
趙小凱:“…”一甩大長頭發,決定先不和大哥大姐計較,他道:“待本戰神先洗去一身鉛華風塵再與你們敘舊。”
李觀潮:“那你等會,我叫小賣鋪先送來一套洗漱用品。”
“觀潮,你我本兄弟,應舍去一些禮節與款待,我不嫌棄你,用你的就行。”
李觀潮:“但我嫌你臟。”
趙小凱:“…”
“還有你剛剛用過的碗記得自己刷。”
又閑扯了十分鐘之后,趙小凱終于進入了李觀潮屋里那狹小的衛生間。
蘇婕和可可閑說了一會話,臨走的時候道:“我就不管他了,你看著辦吧。”
李觀潮點了點頭道:“等會我再勸勸,他要非睡院子里,我也沒辦法。”
蘇婕擺手,最后掐了掐可可的小臉蛋,只是走出院子之后嘆了一口氣,拿起手機看了看發現還是沒有回信,不知道還要等幾天。
一路走回隔壁紅磚樓,在節能燈泡的光亮下她回到了家門口,只是拿起鑰匙卻并未第一時間放入鑰匙孔中,居然開始看著自家的防盜門發呆。
因為她知道只要打開這扇門,就要面對父母無微不至的關心以及詢問。
大齡剩女的存在,在傳統思維固化的父母眼中就是罪過。
所以,打開這扇大門需要一些勇氣。
蘇婕站在原地,醞釀了好久好久。
趙小凱洗澡也洗了好久好久,估計身上搓下的泥能鏟一簸箕。
李觀潮和可可坐在院里,享受著夏日末尾已經有些涼爽的晚風。
坐了很久之后李觀潮想起一件事道:“哦,對了,油煙機的安裝師傅說今天有事明天來,給我打了電話。”
可可這才想起李觀潮今早說過買了一臺新油煙機今天就能按上,不過她并不關心這個,她問道:“那還買貓和狗嗎?”
“買啊,明兒一早我們去寵物市場。”
可可‘嗯’了一聲,坐在小板凳上的她伸直了自己的雙腿,帶著不太熟練的笑容看向了今晚的星空,似乎很期待明天會去看小貓和小狗。
李觀潮一摸肚子,這才想起還沒吃晚飯,問道:“餓了吧?”
“還行。”
這時,屋子里換上了李觀潮的背心大褲衩,不知是不是用了飄柔,頭發格外柔順的趙小凱探出腦袋喊道:“我還想吃一盆水煮肉片!”
李觀潮:“…,你特么剛吃完還沒過一個小時!”
趙小凱一臉坦然:“我是飯桶。”
晚些時候,三人坐在一起吃飯,李觀潮發現洗了澡換了干凈衣服的趙小凱看著順眼許多,眉目清秀不說,十九歲少年臉上的那股朝氣也在,于是他道:“不開玩笑了,晚上我給你訂個好點的酒店,你去好好睡一覺。”
狗窩的事兒自然不能當真,所以李觀潮都沒給他拿被褥。
趙小凱聽到這句話也不再嬉皮笑臉,沒叫觀潮,而是認真道:“哥,我這回來就蹭吃蹭喝的哪兒有臉住酒店。”說著他還一指自己搭的木棚:“我就這,真行。”
李觀潮道:“不至于。”
“給弟弟留點臉行嗎,再說倫家就想和你住在一起嘛。”
后半句不重要,李觀潮聽到前半句皺了皺眉頭,等他把話全說完,只好回了聲:“那就在我屋打地鋪。”
趙小凱夾了一口菜,不再狼吞虎咽,一邊細嚼慢咽一邊道:“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有潔癖,沒看洗完澡之后我磨蹭了這么半天,沖了半天衛生間。”
李觀潮無奈:“那你之后怎么打算?”
趙小凱想了想,放下筷子,打了飽嗝:“先找個工作踏踏實實的干。”
李觀潮聞言一笑,不由道:“長大了。”
趙小凱搖了搖頭:“這一路上吃了這輩子的虧,不瞞你說,今天回來我還怕擔心你搬走了,所以才先爬墻看看,聽到聲我這心才踏實下來,你要不在,我這晚上又不知道往哪兒飄呢。”
李觀潮想了想無厘頭的回了句:“你命好。”
趙小凱聞言一愣,但也沒深究,又說起了他傳奇的旅程。
不知不覺間,夜色已深。
臨了,死犟的趙小凱真就卷著一床被褥鉆進木棚。
拗不過他的李觀潮只好和剛剛洗完碗筷的可可擺了擺手,兩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準備休息。
然后剛剛躺在床上,李觀潮就聽到了外面輕輕的歌聲。
“地為床,天為鋪,少俠莫怕草木枯…”唱著唱著,聲音越來越弱,還真有些少俠性情的趙小凱進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可可率先醒來,洗漱完畢后就在院子里等著,宛如孩子要去春游一般期待去寵物市場。
似乎知道這一點,李觀潮也醒的很早,一走進院子,就聽到了木棚方向傳來的微微酣聲。
看了看時間,再將要吃早飯的用時計算進去,李觀潮來到木棚前,踢了兩腳趙小凱。
趙小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一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別說,睡的還挺舒服。”
李觀潮問道:“一會兒我和可可要去寵物市場你去不去?”
趙小凱先是‘啊’了一聲,然后問道:“去寵物市場干什么?”
李觀潮答道:“我想養條狗。”
可可站在遠處補充:“還有一只貓。”
趙小凱想了想臨江寵物市場的位置,距離不遠,正好沿路可以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工作,于是走了出來:“去。”
李觀潮道:“那你收拾收拾去。”
趙小凱鉆進了李觀潮屋里的衛生間,將腦袋放在了手盆里就著水臉和頭發一塊洗了,只是水有些涼,他越沖越清醒。
回過味來之后,趙小凱將毛巾搭在了腦袋上也沒擦干就來到了門口。
李觀潮看他頭發臉上頭發都在滴著水珠問道:“怎么了?”
趙小凱先看了看宛如狗窩的木棚,然后目光定格在李觀潮的臉上:“不是哥,我這剛住一宿,你就要給我整個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