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臣服死亡,你們選一個
歌頓原本是不想帶妮娜去的，但又考慮到她在這里也不安全，手無縛雞之力的，所以還不如帶著身邊，還能有個照應。
況且他的確需要一個工具人來指路，不然去是好去。
等到要回來時，這四通八達的下水道，歌頓很懷疑自己會迷路。
那時候，樂子可就大了。
所以他還是將妮娜帶上。
就這樣，歌頓邁著小步伐，亦步亦趨，保持距離跟在龍裔少女的后面，朝著狗頭人和哥布林出沒的地域走去。
......
漆黑的下水道環境，以及永遠喧雜的湍湍水流聲，對于一龍一人來說都不是什么問題。
歌頓的腳掌上同樣有肉墊，走起路來如同貓一般悄無聲息。
妮娜雖然差一點，但她在下水道中已然混跡了快一年時間，動靜方面她一直拿捏的很準。
一路上，兩人就如同幽靈般穿過了三條走廊，還有走了上千米的河道，外加爬過了一條管道。
這時候，歌頓才看見前面的龍裔少女妮娜，突然停在了一處下水沿道的轉角處。
并且回頭對它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示意歌頓前方有情況。
一時間，空氣只有湍湍的流水聲，其他什么聲音都沒有，只是前方隱隱有光亮傳來。
歌頓探出了半個腦袋，也看見了妮娜為什么停下來的原因。
在距離轉角三、四十米的前方寬闊空地，有一團明亮燃燒的篝火正熊熊燃燒，篝火上還煮著一鍋異常大的湯。
空地還有幾個矮小的類人生物在湯前忙碌，有的加東西，還有的則是在放柴火。
其他的信息則是被轉角墻壁限制住，歌頓看不見。
它也不敢再多伸半個頭顱去看，怕被發現。
沒一會兒，湯的煙火氣都順著風飄到了歌頓這邊。
歌頓嗅了嗅，便立刻閉合了鼻子的呼吸系統。
該死的香菜氣味，沒想到在異界還能聞到。
它觀察了一會，發現周圍沒有其他動靜后。
便打算換個方式觀察一下，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他還是懂的。
它轉頭對妮娜道。
“你在這等我，不要動。”
歌頓的聲音壓的很低，細弱蚊蠅，離遠一點就要被水聲掩蓋的那種。
妮娜什么話也不說，同樣是無聲的點了點頭，然后將身體徹底融入在墻壁的陰影當中。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存在對于歌頓是一個累贅，雖然她想改變，但現在才剛剛開始，她一點都不著急。
見妮娜識趣，歌頓看了看后面，沒有怪物動靜后。
便后退了幾步，面朝墻壁，強壯有力的后腿微微發力，輕輕一蹬。
它的翅膀都未張開，鋒銳的爪子就牢牢的抓在下水道那坑坑洼洼的墻壁上。
整條龍都攀附在火光映照的有些斑駁的墻壁上。
然后四肢微微用力，身體便朝著下水道的天花板攀爬向上而去。
這處下水道頂端離地面的高度有三米多高，歌頓雖然是第一次攀爬，但龍類的天賦便讓他如履平地。
他很快就在妮娜的豎瞳注視下，攀爬道了頭頂，然后緩慢的挪動，爬出了轉角。
頂端很高，高到那些類人生物根本沒想過頂端會有生物，他們最多的觀察便是時不時看一下兩邊的甬道。
很快，這些類人生物的模樣也清晰的出現在歌頓的眼中。
透過火光，這些平均三尺多高的生物渾身映照出青紅色的皮膚。
它們有著尖耳尖鼻和尖牙，以及看起來很孱弱干癟的身軀，胯襠下都系著一塊破布。
毋庸置疑，這是哥布林。
歌頓也沒有想到，今天第一個遇見的怪物，便是哥布林，而且一來還是一個小部落了。
攀爬在下水道頂端上的歌頓，可以清晰的看見。
這處空地，算上在玩耍的小哥布林，咋一看便有三十多只。
小部落內的秩序階級森嚴。
歌頓通過觀察，外圍的煮著香菜味濃湯的四、五只哥布林，與里面幾個打磨武器，打造箭矢的哥布林一樣。
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孱弱無比，骨瘦如柴，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顯然是被壓迫的底層哥布林，而空地更深處，用石塊木料建造的一個個帳篷小屋中。
正躺著蠻橫有力，健壯的哥布林它們躺在一塊用雜草鋪成的軟鋪上，憨憨大睡。
顯而易見，這些便是哥布林中的精英，與之前碰到的巨鼠騎士一般，是種族中的精銳。
也是承擔著部落興亡的重要角色。
這里的精銳哥布林的數量歌頓也大略數了一下，出現在歌頓眼前的便有五個。
更里面，則是一間搭得像模像樣石質小屋，比其他小屋都要大上一號，不過沒有窗戶，門也是緊緊關著的，歌頓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但看見那些精銳哥布林的房屋都是圍繞在石質小屋附近。
顯然，那里面的哥布林地位，非同一般。
它打算潛伏到那去，等待機會。
擒賊先擒王，亙古不變的道理，歌頓還是明白的。
于是，倒吊在下水道頂端，如同壁虎一般的歌頓開始行動起來。
利爪刺入墻壁的聲音被篝火中木材燃燒的“噼啪噼啪”聲掩蓋。渾身漆黑的鱗甲讓它與墻壁顏色融為一體，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發現頭頂上有一條雛龍。
然后，歌頓一路上都有意避開了火焰燃燒直射的區域，防止鱗甲反光被哥布林無意識下發現。
于是，它有驚無險的當著底下三十多只哥布林的面，攀爬道了石質小屋頂端的陰影處。
篝火的火光沒有照耀到這，這樣它的暴露的風險進一步降低。
不過歌頓還是沒有輕舉妄動，畢竟它知道，如果貿然出動，沒有殺死石質小屋里的主人，那它便要承受被包圍在三十多個哥布林的圍攻下。
雖說它點滿了鱗甲天賦，但它可不會蠢到拿自己的身體去試一試哥布林的武器是否鋒利。
它相信，只需要自己等待，機會就一定會來。
因為它已經看見了，遠處空地的篝火上，濃湯表面的氣泡滾滾，顯然是已經煮沸了。
也就是意味著，這些哥布林的，用餐時間，到了。
果然，沒多久，那些精銳哥布林陸陸續續便醒來了，紛紛都是走出破舊小屋。
來到篝火跟前，一把蠻橫推開了那些一早上在忙活的孱弱的哥布林。
但他們并沒有當場開吃，而是將那口鐵鍋搬了起來，開始移動。
而且移動方向還是朝著歌頓這個方向走來。
顯然是要讓底下石質小屋的主人先吃，歌頓的心頓時緊繃起來。
它知道，成敗在此一舉，能否輕松取得這場戰役，便看這個時候了。
.....
迦拉克·隆是一名哥布林勇士，它是被餓醒的，不過聞到滿屋子從門縫隙下傳來的香味后。
迦拉克·隆便知道，外面的一切已經準備好，就等它推開門用餐了。
真是舒服愜意的一天吶。
它想道。
很快，沒有躺多久，隨著香味愈發濃郁，迦拉克·隆還是起了身。
然后將身邊銹的不成樣子，但還是完整的半身甲系在了他那肌肉隆起的胸膛上。
穿好后，再從身后的箱子里，尋了一塊紅色絲綢的棉質襠布，系在了腰間。
今年是它的第五個年頭，祭祀大人說了，哥布林的第五年是很重要的。
迦拉克·隆一直放在心上，所以，它打算今年一年都穿紅色的襠布。
因為它堅信，紅色是它的幸運色。
穿戴完畢后，迦拉克·隆推開了石質小屋的屋門，屋門太矮，它只能低著頭走了出來。
走出來后，它也看到了正端著鍋，等他開始享用的精銳哥布林們。
迦拉克·隆先是掃視了一下周圍，發現沒有什么異樣后，才開始正色說道。
“開飯吧。”
六個精銳哥布林迅速圍著鐵鍋坐成一圈，留了一個比較空余的席位。
顯然是給它坐的。
迦拉克·隆當仁不讓的坐下，看著周圍拘謹神色的哥布林，它滿意的點點頭。
看來祭祀大人所說的威嚴，也在它的身上產生了呢。
就在他還想說著些什么時。
驟然感覺頭頂炙熱無比，頭頂為數不多的毛發仿若都因炙熱卷曲起來。
“什么情況。”
迦拉克·隆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剛要抬頭，便看到一團金紅色的圓球，精準無誤的朝著它的臉上撞來。
迦拉克·隆的瞳孔微縮，連忙伸出被護臂包裹的雙手交叉格擋，卻不想，下一秒手，臉，以及任何裸露的肌膚，便傳來讓它難以忍受的劇痛。
燃燒的痛感，這是火焰？液體的火焰？
迦拉克·隆還未想明白液體的火焰是什么時，天上緊跟著掉下來一個黑影。
一腳便踏在了它的頭顱上，它的意識頓時一黑，失去了知覺。
它腦海中的最后一個畫面，便是它的整個身體癱倒在地，然后用一種極低的視野，聽著耳邊傳來雷霆般的轟鳴之聲。
“我乃艾歐的眷顧者！未來必將偉大的真龍-歌頓！臣服！死亡！你們選一個！”
一頭從天而降的黑色雛龍，踩在哥布林心中最強的勇士迦拉克·隆被巖漿腐蝕成白骨的頭顱上。
對那些驚慌失措看著它以及它腳下尸體的哥布林群，張口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