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大驚失色!
他只感覺自己抓著烏鴉的那只手陡然被一股陰冷詭異的力量籠罩,然后手上生機瞬間神秘消失,甚至還有順著手臂向身體蔓延的趨勢。
這是什么詛咒,竟然如此厲害?
更關鍵的是,這只烏鴉的修為可不算強,撐死了也就是筑基后期的修為而已,就算其天賦詛咒神通詭異莫測,能夠強悍到把他體內手上生機抽離的地步,也太過驚人了。
要知道他的肉身境界已經修煉到了紫府修士的地步,又曾煉化過血神教的血蓮,不但得了一縷生命法則,還吸收了大量的生命之力融入到體內。
在這種情況下,還被這只小烏鴉給詛咒到了生機消散的地步,著實讓他感到震驚!
當然,也是因為他一開始的時候因為小烏鴉修為不高,下意識里有些小瞧了這只烏鴉,否則以他的道行,還真不會這么輕易被詛咒傷到。
也幸虧是他,若是這股詛咒之力被施放在金丹修士身上,恐怕一下子就能弄得金丹修士元氣大傷,搞不好還會斷絕以后晉級的可能。
若是尋常筑基修士被它來這么一下,十有八九會立刻就被抽干體內生命精華,身死當場。
眼看死亡詛咒烏鴉就要趁著自己手掌枯萎的瞬間想要掙脫自己的束縛,秦風輕笑一聲,身上突然升起一抹濃郁的生命氣息。
他運轉生命法則,調動體內旺盛的生命力順著手臂延伸到了手掌之上,一下子就驅散了殘存的詭異詛咒力量。
然后肉眼可見的,他原本干枯的手掌迅速飽滿了起來,手上血肉充盈,皮膚晶瑩如玉,充滿了彈性,甚至隱約還能聽到磅礴的氣血仿佛浪濤一般在血管中流淌。
感受到秦風體內傳來的磅礴生命氣息,死亡詛咒烏鴉的小眼睛頓時又瞪大了幾分,隨后拼命的掙扎。
奈何如今秦風開始認真起來了,哪里還能任由它掙扎出去。
只是稍微用力一捏,頓時就將烏鴉捏的小眼睛上翻,險些背過氣去。
半空中,原本正在跟御獸宗幾位大長老斗法的鴉道人陡然臉色又是一變。
他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變色了,感覺自己最近這幾百年的臉色都沒有今天變得多。
鴉道人轉頭,將眼睛投向了山谷最深處。
然后,就看到了讓他目眥欲裂的一幕!
他看到一個身披幽冥宗法袍的修士,一腳踩著那頭紫府境冥鴉的身子,一手拎著被他寄以厚望,準備培養成妖王的那頭小烏鴉。
那家伙身上的法袍有些熟悉啊,看上去似乎跟自己小弟子身上的法袍款式似乎一樣。
莫非,此人就是先前潛入自己修煉室中盜走萬鴉壺的那個賊子?
此人到底是誰?
先是盜走我苦心祭煉的萬鴉壺,此刻又要捉走我的死亡詛咒烏鴉。
莫非,他知道了我的打算后,想要走我的路子,借助萬鴉壺和死亡詛咒烏鴉證道,斷絕我的長生大道!
很快,鴉道人就反應過來,不管他是誰,盜走自己的證道靈寶,搶走自己未來最大的助力,斷絕自己成就魔仙的希望,都是自己最大的死敵!
眼看那人拎著可憐的小烏鴉就要收起來,鴉道人頓時忍不住了,猛然大喝一聲:“小輩,爾敢!”
他連正在圍著他斗法的御獸宗幾位大長老都不顧了,猛然轉身就要朝秦風殺去。
但那幾位長老又哪里會放他離去,靈猿一脈的那位大長老身軀一橫,三百丈大小的巨猿法相直接橫在他的身前,揮手間就是狂暴的雷霆轟下,攔住了他的去路。
鴉道人心中怒氣上涌,更是焦急萬分。
那賊子已經趁自己不在的時候盜走了萬鴉壺,若是再被他奪走了死亡詛咒烏鴉,那么他以后還能不能找到另外一條能夠渡過天劫的方法,可就不一定了。
畢竟他成就元神已經數千年,壽元已經不足千載,即便還能被他找到渡劫的方法,也未必還有時間慢慢培養了。
所以他身上氣息陡然暴漲,一尊比靈猿長老巨猿法相還要高大幾分的恐怖法相突然出現,青面獠牙,頭生尖角,生有利爪,氣息恐怖,彷如幽冥地府最深處的邪惡鬼物一般。
隨后他的法相硬生生的攔住了靈猿長老,然后他本體揮手,凝聚出一只百丈大小的漆黑手掌,朝山谷深處抓了過去。
此魔成就元神多年,一身積累非常渾厚,比靈猿長老的力量還要強橫幾分,所以強行出手,靈猿長老竟然也阻攔不得。
不過,現場可并非只有靈猿長老一人,還有另外兩位實力強橫的存在。
朱雀一脈的大長老一聲厲嘯,扇動法相雙翅,漫天火焰化作火海,朝鴉道人的法相燒去。
余化龍早就感覺鴉道人神情不對,順著他大手攻擊的方向看了一眼,頓時看到了秦風的身影。
他跟秦風也曾有過接觸,以他的眼力,哪里會認不出自家晚輩的身形。
所以原本一直云淡風輕,非常隨意的配合另外兩位長老跟鴉道人斗法的他,猛然氣勢暴漲,伸手一抓,頓時一只碩大的蛟龍利爪抓出,砰的一聲就抓破了鴉道人的打出的那只漆黑大手。
“好大的膽子,跟我們三人斗法還敢分心他顧,真當我們占不了你?”
余化龍輕喝一聲,身形一晃,從他身上也飛出了一尊法相。
乃是一頭體長四百丈的蛟龍。
他修煉的乃是《靈蛇九轉化龍訣》,現在已經修煉到了五轉巔峰,化為蛟龍,可惜想要再進一步卻是非常困難,所以被卡在關鍵的地方難以晉級。
但這么多年積累下來,一身真元打磨的渾厚非常,此刻認真起來,不再像方才那樣渾水摸魚,立刻就展現出了一位元神巔峰大修士的強橫戰力。
砰砰砰…
蛟龍四爪銳利,長尾修長有力,輕輕一甩,就將鴉道人的法相打的后退幾步,無奈只得收回手來先應對眼前的局面。
不過,等秦風將死亡詛咒烏鴉收入煉妖壺,當鴉道人感應到自己跟死亡詛咒烏鴉之間的聯系斷絕以后,頓時暴跳如雷。
他再也壓制不住心中怒火,忍不住怒聲喝道:“白骨宗的骷髏,九靈宗的白牛,陰鬼,你們還不現身助我,非得等我斷絕長生之途不成?”
鴉道人心中怒意升騰,哪里還顧得上隱在暗處的那幾人是什么心思,眼看自己證道的希望就要斷絕,立刻安耐不住心思,怒聲如雷,傳遍整個萬鴉谷。
“唉…”
一聲虛無縹緲的嘆息,仿佛從無間煉獄最深處發出來的一般,讓人心里發寒:“此時出手,勝算不大,何況我等傷勢未復,出來又能怎樣?”
眼看鴉道人臉上怒氣更盛,那個聲音中透露著幾分無奈:“也罷,也罷,總不能真讓你一直硬撐下去,既然你忍不下去,那就硬拼一場就是,是生是死,就看我們的命數如何了。”
話音未落,就聽一聲巨響,地面陡然爆開,隨后升起幾道氣息強悍的身影,而在這些人影后面。
這幾個身影剛一現身,就朝四周散發出強大的氣勢,壓制的諸多靈獸以及御獸宗弟子面露驚色。
而在這幾個身影后方,還有二三十道氣息升騰,全部都是紫府法相境的魔修,甚至就連元神境的也有兩個。
“魔修狡詐,竟然還在暗中隱藏了這么多人手。”
御獸宗弟子心中升起了這個念頭。
不過,也僅僅就是這樣而已,他們還不至于因此就怕了這些魔修。
就算這些魔修出來了,也照樣在人數上比不過他們。
為首三個魔修,剛一現身,就朝余化龍等幾位元神境大修士飛去,強大的其實威壓當場。
而后方那二三十個魔修長老,現身后立刻就朝戰場上的御獸宗長老殺去,倒不是想要趁機斬殺幾個御獸宗長老,而是魔道一方的不少修士已經支撐不住了,畢竟御獸宗那么多長老對他們展開圍剿,并非所有魔修都能支撐那么久。
場面因為這些魔修的出現而出現了不小的變化,原本信心滿滿的御獸宗弟子變得謹慎了不少,不再冒然出擊。
而魔道一方的修士則是信心暴漲,一下子冒出來這么多魔修,如果他們還有其他底牌的話,未必不能贏得這一仗。
何況為首出來的那三人,可都是魔仙!
白骨宗的骷髏道人,九靈宗的白牛尊者,幽冥宗的陰鬼上人!
就算這幾位魔仙氣息不穩,傷勢未愈,就算御獸宗的長老們都有同境界的靈獸相助,并且他們的整體人數比魔道一方更多,但魔仙就是魔仙,就算受了傷,一個人應該也能打兩三個元神境的大修士。
御獸宗的元神境大修士也并非所有人都有那么多同級別的靈獸。
紫府境的還好培養一些,法相境的就相對困難許多了,元神境靈獸的當然更加難以培養,畢竟這已經不是資源堆積就能培養出來的,還需要看靈獸的資質悟性如何。
所以御獸宗的元神境長老,大部分都只有一兩頭同級靈獸。
這么換算下來,魔道勝算頓時大了許多。
何況他們既然埋伏了這么久,定然是有什么算計。
所以許多魔修鎮定下來,不再惶恐不安,將希望寄托在了那幾位魔教高層身上。
“陰鬼上人?”
余化龍有些詫異的看向為首的那個渾身陰氣森森,望之就非善類的家伙,詫異的道:“先前不是聽說你已經死在巨靈宗的圍剿當中了嗎,怎么還活著?”
陰鬼上人兩手背在身后,淡淡的說道:“本座自有無上秘法可以逃生,巨靈宗的戰力雖強,但也不可能留下本座性命!”
“哼,巨靈宗的家伙就是靠不住,竟然給我們帶來這么多麻煩!”
朱雀長老現出身形,忍不住怒斥一聲,不過她很快就將眼神瞥向陰鬼上人,冷聲說道:“既然已經僥幸逃脫性命,不好好藏著,非要出來送死,你當我們御獸宗是巨靈宗的那些只知道依仗蠻力稱雄的家伙不成?”
“送死?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陰鬼上人語帶不屑:“就憑你,也配說殺我?”
“夠了,跟他們廢話這么多作甚?”
鴉道人怒道:“你們幫我攔住這幾個家伙,我去殺了那小子,奪回我的寶物。”
他跟陰鬼上人乃是同時入的幽冥宗,只不過陰鬼上人修煉的法門跟他不同,千年前就已經成就長生,比他強上許多。
只不過兩人畢竟是同一輩分,關系還算不錯,早年與另外兩位魔仙也是同輩論交,所以這才直呼其名。
“好。”
陰鬼上人點頭道:“你自去便是,有我在,沒人攔得住你。”
“哦?沒人攔得住你?那我呢?”
一個戲謔的聲音從遠處停留在半空的樓船上傳出:“陰鬼,若是本座沒有看錯,你此時應當重傷未愈才是,也敢這么囂張?”
說話間,一個身軀高大魁梧的壯漢從樓船上顯出了身形,虛空踏步,一步走到近前。
“你…”
感受到面前之人那強大的氣勢,陰鬼上人的臉色忍不住有些難看:“你們御獸宗圍剿一個元神境修士的洞府,居然還會出動天仙,當真無恥之尤!”
“嗯?還敢罵我?”
那壯漢瞅了陰鬼上人一眼,卻也沒有動怒:“算了,本座不與你一般見識,何況本座對你也沒什么興趣,不會找你的麻煩。”
“…你難道還想放我們離去?”
陰鬼上人詫異的說道。
“想什么呢?”
壯漢不屑的說道:“我只是對那個騎牛的家伙有些興趣而已,所以不想親自對你出手,什么時候說過要放你們離去了?”
“你不出手,就憑這些元神境的修士,也想攔住我?”
“哼哼,我不出手,難道就沒人出手了不成?”
說著,壯漢轉頭看向樓船:“朱雀,你這只老鳥,還不出來收拾了這兩個家伙,等什么呢?”
樓船上傳出了一個氣惱的聲音:“死牛,再敢口出污言穢語,信不信我燒了你那身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