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云心并知道女媧轉頭就去了火云洞。
雖然她已經算到女媧會把伏羲拉下水,
但卻沒想到,其實女媧是將火云洞三圣皇都拉下了水。
人族三圣皇,本來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三人想要成圣,卻一直未能如愿,更是因為種種原因,只能在火云洞中隱居,幾乎已經失去了對人族王朝的影響力。
這是一種妥協,對天道的妥協。
天道不希望看到一個如同上古妖族一樣強大到,連天庭都被其把持的種族。
天庭,是天道建立的一個統治三界的強力機構。
在這個機構里,不分種族,只分立場。
伏羲在確認了情況后,就將神農和軒轅叫了來。
經過一番秘密商議,三皇達成了共識,那就是抓住機會搏一搏。
不然的話,他們永遠也別想成圣,甚至還會永遠被困在火云宮中。
其實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修士,沒有誰是不想更進一步的。
就連圣人都在不斷追尋更高的道路,他們又何嘗不想。
只想著渾渾噩噩混日子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在億萬萬修士之中脫穎而出的。
在眾多劫難中活下來的修士,不管到了何種境界,都會想著找尋更高的道路,
正是有著不斷探索的精神,這些幾乎已經不朽的修士才能保持著活力。
不然在無盡的歲月里沒有一點追求,恐怕就算肉身不朽,精神也早就崩潰了。
而且隨著修為達到了一定境界后,修士就會意識到,就算是世界其實也不是真正不朽的。
只要不能脫離這個世界,當世界腐朽崩潰之時,就算混元大羅圣人,也逃不過隨著世界崩潰的命運。
這其實才是一眾圣人想要找尋更高道路的原因。
敖云心回到東海,開始一面修煉一面等待著機會。
而陳塘關總兵李靖,也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一面招兵買馬,一面操練兵將。
他打著平叛剿匪的名義,四處征戰,居然還迎來了朝廷的嘉獎。
蓋因此時的大商四處烽煙,逐漸顯出了頹勢,邊關上的各鎮總兵將軍,都緊縮不出,明哲自保,像李靖這樣積極四處平叛的非常少見。
他們以為李靖是為了大商天下而戰,哪知其卻是在名正言順的練兵和收攏更多的兵員。
而李靖自己也沒想到,他此時已經獲得了人族三圣皇的承認,要將他定為正統的繼任者。
這卻是因為敖云心和女媧提到過扶持陳塘關李靖,來和闡教等其他勢力打擂臺的原因。
闡教說西周乃是天命所歸,其實卻只是他們自己的說法而已。
西周的崛起過程中,作為人族正統代表的三皇從來都沒有表態承認過其乃是正統。
反倒是大商當年得天下之時,是得到過三皇承認的正統中央人族王朝。
其實嚴格說起來,大商之后,人族王朝的中央正統之位,就已經丟失了。
其后的王朝統治者,雖自號皇帝,但面對天庭之時,卻只是天子。
人皇的稱號,自此算是徹底的丟掉了。
甚至于其后各個王朝更是被各種教派操控。
而現在,人族三圣皇從女媧處得知了有一個能夠繞過天道成圣的機會,
只要他們能夠把握住這個機會,成就真正的圣人之位,那人族王朝也就不用再被各種教派操控。
李靖還不知道,因為果決的搭上了敖云心的車,他可能真就可以成為新的人皇。
另一邊,敖云心在府邸之中休息了一日,
翌日一早,就出了龍宮,朝著南方而去。
三山關,坐落在朝歌的正南,是南方通往朝歌的必經之路,乃是重要軍事重地,一直以來,朝廷都會派名將鎮守。
敖云心來到三山關,停住遁光,看著下方雄偉的關隘。
她回想著天書封神演義上的內容。
這三山關,在書中一共有四位總兵。
第一位總兵乃是鄧九公,其將三山關打理的銅墻鐵壁一般,使得欲伐朝歌,為父報仇的南伯侯鄂順,受阻于此關多年,不得寸進。
西周伐紂之時,恰逢太師聞仲新敗,命喪絕龍嶺,有上大夫金勝推薦,鄧九公兵出西岐。鄧九公帶了鄧嬋玉等妻兒老小一塊出征,后來見事不成,又有土行孫這個便宜女婿作為臺階,便投了西岐。
第二任是張山,這張山沒什么突出表現,被闡教一個小嘍啰一口火焰噴死了。
第三任則是洪錦,這洪錦不但是截教門徒,還是個出了名的二五仔。出征被擒后,當即投降,娶了龍吉公主為妻。不過最后還是逃不脫上榜的命運。
而第四位,則是孔宣。
說起這孔宣,可以算是封神演義中表現最為突出的幾個修士之一了,
其修為高深,手段強悍,有著號稱無物不刷的五色神光,對上西岐那些修士后,戰績彪悍。
楊戩、哪吒、雷震子等等這些小輩就不說了,隨隨便便就被他給刷走抓住。
關鍵是他的五色神光,連靈寶都能刷。
李靖的玲瓏塔,姜子牙的打神鞭,甚至連燃燈的定海珠都被刷走。
這就有點恐怖了,要知道定海珠可是先天靈寶,而燃燈道人又是大羅金仙后期的修為。
就算是定海珠剛剛被燃燈道人拿到手,還沒祭煉好,但就這樣被其刷走,也足以說明五色神光的厲害。
更夸張的是,燃燈道人戰敗逃走后,引來了西方二圣之一的準提道人。
而準提道人一時不察,竟也被刷進了五色神光之中。
就算是準提隨即就破開神光而出,并將孔宣收服帶走,
但能夠將圣人都刷進去,就足以說明其手段高明,修為高深了。
就憑書中的描述來看,這孔宣手中的五色神光,確實是當得無物不刷的說法。
敖云心這次來三山關,當然就是來找這孔宣的了。
她思忖道,“這孔宣修為高深,手段厲害,但卻默默無聞,要不是西岐大軍打到了三山關,引出了這么一個人物,恐怕連圣人都不知道天下間還有這么一號人物的存在…”
她也是因為看了師父賜給的天書,才能提前知道這三山關中隱藏著這么一位厲害人物。
最主要是,孔宣出場后,眾人都不知道他乃是何物得道。
而敖云心卻知道,這孔宣乃是一只異種孔雀得道。
其放出的五色神光,也并不是什么寶物,而是其用先天五行寶物加上自身尾巴上到翎毛煉制而成的神通。
而能夠利用先天五行修煉神通,又是異種孔雀得道,這就讓已經恢復祖龍記憶的敖云心想到了一些東西。
“想當年鳳凰一族的始祖元鳳,就甚是精通五行神通…”
后世傳說中鳳凰乃是火屬神鳥,可以浴火重生,卻不知遠古之時的鳳凰一族,最擅長的其實是五行之道。
敖云心回憶著,“當年元鳳手中有一件先天靈寶,喚為鳳凰扇,就是元鳳用先天五行靈物加上自己的翎毛煉制,后來大劫之中隨著其身死道消,這件寶物也碎裂失蹤了,現在看來,應該是有一部分落入了這孔宣的手中…”
當年三族大戰,打得天崩地裂,三族手段各出。
祖龍當然是知道元鳳手中有些什么寶物的。
其實祖龍當年手中也有一件先天靈寶,喚作龍珠。
是的,名字就是這么簡單,就叫龍珠,因為這是祖龍得道之時伴隨而生的先天靈物。
就像燃燈的琉璃燈一樣,乃是伴生靈寶。
這龍珠被祖龍以自身精血煉制后,威能無窮,不但可以攻敵,還能給一眾龍族加持各種BUFF。
也正是有龍珠的存在,每次大戰,龍族才能在鳳凰和麒麟兩族的夾攻下保持不敗,甚至還能占上風。
這顆龍珠其實可以叫做祖龍珠,因為隨后那些被龍族凝練而出的龍珠,都是仿照其而煉的。
當然,自從祖龍隕落,祖龍珠隨著其破碎湮滅后,龍族練出來的龍珠就再也沒有那么神奇的效果和威能了,只不過是加強版的一種內丹而已。
對于祖龍珠,敖云心知道是已經徹底毀掉了,
而且因為缺少了她誕生之初伴隨的先天靈物,就算她此時恢復了血脈記憶,也不可能再煉制出來了。
她現在如果凝練龍珠,凝練出來的也不過是普通龍珠而已。
所以她在書中知道孔宣乃是異種孔雀得道,又有五色神光這種手段后,就有了猜測。
“這孔宣,應當就是鳳凰一族留存下來的,不多的血脈了,而且其還得了元鳳當年隕落時碎裂的五行寶物,煉制成了自己的神通,也算是有些氣運。”
她又思忖道,“看書中描述,其一直隱藏在大商軍中,不為人知,恐怕并不是真的安心隱居,而是在躲避什么東西…”
再想到書中描寫那西方二圣之一的準提道人來后,也不問明情況,就說孔宣與西方有緣,前來渡化,
要知道此時的準提道人可是第一次出場,也就是剛剛才來大商這邊。
所以敖云心就知道,這孔宣恐怕就是在躲西方教的人。
她微微一笑,“看來,鳳凰一族剩余不多的血脈族人,以前一直躲在西方,也不知出了什么變故,孔宣跑了出來,投身到了大商軍隊之中,哪知后來還是被準提道人給抓了回去。不過這都是原軌跡的事了,既然我來了,這發展軌跡,肯定就要變一變了…”
她以前沒有看完書的時候,還以為孔宣是被紂王無意間召進來的奇人異士。
但現在看來,孔宣其實是故意躲進大商軍隊之中的。
或者說,他進入大商,是想要借助人族王朝干些什么。
哪知道他來了沒幾年,就大劫降臨,大商變得岌岌可危。
而他可能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只以為是正常的諸侯反叛。
出于職責或者自信,他也就領了朝廷的命令去金雞嶺阻攔西岐大軍。
哪知道出手后卻直接引來了準提道人這個西方圣人,將他給擒拿了回去。
敖云心在空中思忖了一會,就悄悄按落云頭,進入了三山關之中。
三山關和陳塘關一樣,都是軍事要地,防守森嚴,但也因為駐守了大量軍隊,所以比較安全。
所以三山關后面的城鎮也就比較繁榮。
敖云心入城后,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找了一間熱鬧的酒家就走了進去。
她此時變成了一個江湖豪客模樣,進了酒家后,點了吃食和酒水,就將小二叫住。
“小二,問你個事,你知道這三山關此時的總兵、副總兵,還有幾個參將都叫什么么?”
小二疑惑又有些警惕的看了看這滿臉絡腮胡的大漢,卻又立馬又換做了一副笑臉。
因為他見那大漢將一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
小二看著起碼五兩重的銀錠咽了咽口水,諂媚笑道,“客官,你想知道些什么?”
敖云心淡然道,“就是先前的問題,答得好了,這銀子就是你的。”
小二雖然覺得這問題有些敏感,卻還是左右看了看,小聲道,
“客官,我到是能夠回答,不過,你出去后可別說是我說的…”
這里是軍事重地,這大漢打聽的這些消息確實有些敏感,誰知道他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但是五兩銀子對于他這種底層小民來說,已經算是一筆大錢,他怎么可能經得起誘惑。
小二道,“這三山關的總兵乃是鄧久公大人,副總兵乃是張山大人,至于參將,則是…”
一刻鐘后,敖云心走出了酒家。
從小二嘴里,她打聽到了孔宣的下落,那孔宣此時果然是三山關總兵手下的一個參將。
她甚至加了點錢,從小二口中打聽到了孔宣府邸的地址。
她施施然來到孔宣的參將府門前,倒也不擅闖,就讓門房去通報,說是孔宣的長輩來訪。
此時她變作了一個老頭模樣,那門房聽說是參將大人的長輩,不敢怠慢,連忙進去稟報。
孔宣正在書房之中,就有下人來報,說是門外有一個自稱是他長輩的老頭,想要見他。
孔宣一愣,嗤笑道,“家中長輩?簡直胡說八道,也不知是什么人,膽子如此之大,敢冒充本官家人…”
他剛剛想要讓下人去將那老頭轟走,卻心有所感,皺眉朝府外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