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云心聽著老頭講述,就算已經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越聽越心驚。
因為這講述的老頭,就是當初隨紂王一起在女媧娘娘圣誕之辰時,到女媧宮降香的文武百官中的一位。
所以一切細節都記得很清楚。
當時他親眼見證了紂王鬼迷心竅,竟對女媧娘娘起了色心,甚至在女媧廟內提了淫詩。
“鳳鸞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帶雨爭嬌艷;芍藥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這位老頭現在都還對那詩詞記得一字不差。
敖云心暗暗吃驚,
那女媧娘娘是什么人?乃是真正的遠古神女,生有圣德。
傳說上古之時共工氏頭觸不周山,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女媧娘娘乃采五色石,煉之以補青天,拯救天下蒼生,功德成圣。
就是這么一位與其他幾位混元大羅圣人并列的圣人,紂王也敢起色心?還在廟宇之中提下了淫詩作為證據?
敖云心身子前傾,“你說的可是事實?”
老頭看在一大盤子金銀珠寶的份上,對這個商人到是挺客氣。
“那還能有假,當時文武百官都在場,商容首相還讓王上洗掉詩詞,可王上卻道,不用洗,正是要讓天下百姓觀之。”
當時紂王提詩后,確實如此說,‘朕看女媧之容有絕世之姿,因作詩以贊美之,豈有他意?卿毋多言。況孤乃萬乘之尊,留與萬姓觀之,可見娘娘美貌絕世,亦見孤之遺筆耳。’
就是因為紂王這種毫不在乎,甚至還想著將自己所提詩詞讓萬民觀之的態度,所以民間才會悄悄流傳紂王色迷心竅,對女媧圣人心生邪念的傳聞。
雖然在封神世界里,女媧并沒有造人的傳說,只有補天成圣的傳說。
但光靠補天救天下生靈的功德,就足以讓萬民敬仰祭拜祈福。
當時首相商容就啟奏道“女媧乃上古之正神,朝歌之福主。老臣請駕拈香祈求福德使萬民樂業,雨順風調兵火寧息。今陛下作詩褻瀆圣明,毫無虔敬之誠是獲罪于神圣非天子巡幸祈請之禮。愿主公以水洗之。恐天下百姓觀見,傳言圣上無有德政耳。”
紂王偏偏不肯,硬是要將詩詞留下給天下百姓看。
果不其然,這事傳開后雖然百姓不敢明著說什么但卻都開始說紂王褻瀆神圣,德行有虧。
敖云心臉色已經越來越古怪,暗道,“帝辛作為當代人皇,怎么會如此不知輕重、不曉厲害。
就算目前人族大興人道乃是主流,人皇地位尊崇仙道高人也要對其尊敬,但也不應該膨脹至此吧?”
她越想越不對勁雖然這個世界有氣運之說,但到了女媧娘娘這種修為境界就算是不想沾染紅塵因果也有的是手段收拾紂王。
可為什么紂王現在卻還好好的。
她不斷問著細節那老頭說的興起,也是知無不言。
敖云心又問起了紂王現狀,老頭竟也是說了。
她哪里知道,此時的朝歌宮中,早就是奸臣小人當道。
這老頭雖然不是什么兩袖清風的正直官員,其實也受到了排擠,早就一肚子怨氣。
而他又受到敖云心有意無意的幻術引導,哪里還把控得住嘴巴,一股腦就將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所以敖云心就聽到了王宮之中的種種怪事。
先是紂王在奸臣慫恿下,想要大肆選妃被首相商容勸阻,后又被攛掇要納冀州侯蘇護之女為妃。
被蘇護嚴詞拒絕后,還不甘心,逼反了蘇護。
紂王大怒,派崇侯虎討伐,最終在西伯侯姬昌周旋下,蘇護無奈投降,獻上女兒給紂王為妃。
原本西伯侯姬昌勸說蘇護用的說辭乃是:一害也,骨肉有族滅之禍;二害也,軍民遭兵燹之災;三害也,大丈夫當舍小節而全大義,豈得效區區無知之輩以自取滅亡哉。
還有就是你女兒淑德,進了宮也好勸諫大王,你也能夠安穩享受榮華富貴。
蘇護聽后權衡利弊,也就答應了。
紂王自然是大喜,也就赦了蘇護的罪。
西伯侯姬昌的想法是好,認為給紂王找個賢良淑德的妃子,也能夠勸勸他。
哪自紂王自從取了新王妃后,更是性情大變,變本加厲。
不止是貪戀美色,終日荒淫,不理朝政,更是開始殘殺忠良,將敢反對他的大臣殺了許多。
講到這里,老頭唉聲嘆氣,卻沒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就說了許多宮中秘密。
敖云心聽得也是心思百轉,只覺越聽疑惑越多。
“不對啊,那帝辛,原本在百姓之中的風評可不是如此,傳言這帝辛天生神力,文韜武略,怎么會突然變得如此不堪?”
她以前雖然不大關心這些事情,但帝辛作為中央皇朝新一任人皇,多多少少肯定還是會聽到一些眾人對其的評價的。
帝辛剛繼位的時候,可謂風評極佳,據說三宮后妃,皆德性貞靜,柔和賢淑。
當時萬民樂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賓服,八百鎮諸侯盡朝于商。
怎么短短幾年時間,就開始有了天下大亂的趨勢。
敖云心忽然靈光一閃,眼中露出一絲驚疑,
“難道,這一切都是女媧娘娘做的?女媧圣人恨紂王敢在女媧宮中題淫辭,所以就對紂王動了手腳?可不對啊…女媧娘娘仁德,惱怒紂王膽敢冒犯神圣,收拾他一個人就行了啊,為什么會挑起天下紛爭?”
她只覺自己雖然想到了一些關鍵,但問題肯定不會如此簡單。
這里面,可能還涉及到了其他神圣,甚至大劫的問題。
敖云心想不明白,暗道,“還是下次見到師父之時,厚著臉皮詢問一下吧,光靠我自己想,恐怕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
她就道,“辛苦梁大人了,就這樣吧…”
老頭回過神來,竟是有些記不得先前自己說了些什么。
他晃了晃腦袋,笑嘻嘻的將金銀珠寶收了起來,
“老弟以后在朝歌有什么事,盡管來找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