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俞坐在了熟悉的電腦桌前,點開了一個經常混的論壇。
這一瞬間他就像是又回到了那個曾經熟悉無比的房間。
可惜,論壇上空空蕩蕩一個帖子都沒有的畫面,提醒著他,這還是一個夢。
因為他日有所思,所以夜有所夢。
這種場景,在穿越過來的十幾年間,并不少見。
甚至有一段時間,他經常夢到以前世界的生活,夢境真實到他以為自己又回去了,可醒來后照樣是這個操蛋的世界。
那時候是他才穿越過來沒多久。
后來,他就很少做以前世界的夢了,也許是心境變了,也許是知道,自己確實是回不去了。
云千俞看著論壇右上方的消息,哪里有一個1的紅色提示,表示有人給他發了一個消息。
他卻遲遲沒有點開,因為他害怕這會是一個讓他再次勾起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某些回憶的消息。
他在以前的世界,有親人朋友,十多年過去了,他都刻意不去回憶這些東西。
只要沒有真正的太上忘情,又怎么可能會真正的灑脫到忘記以前那三十多年的喜怒哀樂。
可他還是點開了那個消息,因為他發現,自己確實已經太久沒有夢到過以前世界的東西了,偶爾回憶一下,也沒什么不好。
點開那條消息后,就見到,
‘東海鎮海公主的提問等你來答:哪吒降世,過不了幾年就要來鬧海了,作為東海龍宮公主,要怎么樣對付哪吒極其身后的大佬?’
云千俞呵呵一笑,“這種問題,還真像是我會弄出來的,這算是自娛自樂么?”
他以前就喜歡研究這些東西,把自己帶入進小說中的各種角色,去解決一些問題,甚至還萌生過寫小說的想法,不過后來放棄了。
因為他發現,有想法和動筆把想象中的東西寫出來,真的是兩回事。
所以他還是決定做個狗頭軍師,給認識的一個寫小說的朋友出主意。
然后那個朋友說,你滾,你這是找茬和抬杠,來來來,筆給你,你來寫。
于是他還是決定隱姓埋名在網絡上給人做做毒雞湯,出出餿主意的好。
他開始在電腦上答題,
腦洞真人:謝邀,人在修仙界,剛得道成仙…
不知過了多久,刺眼的陽光射進云千俞的眼睛,他慢慢的醒了過來。
睡在床上,他一只手放在額頭,遮著刺眼的陽光。
他還有點不清醒,昨天晚上的酒,喝的有點多了。
云千俞漸漸清醒過來,“昨晚上,是做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夢哦,好像夢到以前的事情了…”
昨晚的夢大致他還記得,但細節卻模糊了。
做夢大多數時候就是這樣,夢中覺得什么都能記住,甚至能記住大獎的號碼。
可醒來后卻發現什么都沒記住。
云千俞砸砸嘴,從忘記拉窗簾的窗戶中射進來的陽光中,他知道,此時已經是中午了。
他嘴里有點發苦,還好自己釀造的高度酒用料實在,也不打頭,就是口有些渴。
回想起來,也不知道昨日自己喝了整整一壺酒,是因為高興,還是因為什么。
“也許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吧,所以晚上才做夢了。對了,好像還夢見隨地噓噓了…”
他連忙起床上了個廁所。
一般夢見上廁所,肯定是憋壞了,如果是小時候,可能就尿床了。
上完廁所的云千俞心情有點低落。
每次想起以前的事,他都會有些許心情激蕩,不管是想念以前的人和事,還是對穿越后的某些事耿耿于懷,反正心情就會有些喪。
洗漱完畢,他沒有去弄吃的,而是來到了二樓書房,鋪開筆墨紙硯。
書房里有許多字畫,都是出自他之手。
他的字畫,在源河城一些文雅人,或假裝文雅人的圈子中,很受歡迎。
他拿起毛筆,集中精神,寫了個靜字。
待到一連寫了三個靜字后,他的心終于靜下來了。
然后,一句詩詞躍然紙上,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
這是他前世就很喜歡的一句詩,前世時一直想要達到這個境界,也許是牽掛太多,也許是負擔太重,沒有做到。
而這一世,沒有了太多牽掛,也沒了努力的目標和方向,反而自認差不多是做到了。
他在外游歷十多年,也并不是沒有結識到志同道合的好友,興趣相投的紅顏。
也許是因為外表看上去俊秀出塵,又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初識他的人會認為他乃天之寵兒。
所以一些天資縱橫之輩經常會來主動結交。
可惜,當測試結果出來后,一切都破碎了,他終究只是個不能修行的凡人,而那些所謂知己紛紛進入修行門派,注定成就不凡。
凡人與修士,這種身份上差距,比前世任何身份差距都還要大,所以他不認為這一世還會和那些十多年間游歷時的人和事有什么交集。
他看開了,灑脫了,也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寵辱不驚,去留無意。
云千俞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也滿意此時自己的心境。
他又變得開心起來,伸了個懶腰,“又是美好的一天,怎么能荒廢呢,開店去…”
下了樓,來到后院,準備給自己先弄點吃的,就見到了還在棚子里躺著的毛驢。
要不是毛驢那響亮的鼾聲和起伏的肚皮,他還以為這家伙醉死了呢。
云千俞搖頭無語,“憨貨,酒量真夠差的,一杯酒就醉成這樣,你家主人我昨晚可是喝了兩斤有余。”
對于自己的酒量他還是很自信的,尤其是和這個世界那些幾乎沒喝過高度酒的普通人比起來,簡直就是海量。
他還記得有一次高興,就和趙員外等幾個常來的熟客喝酒,一桌子七八個人全被他喝趴下了。
但這個世界有修行者,在他看來修行者應該才是千杯不醉,畢竟修行,乃是生命的進化,身體素質乃至壽元都會大幅提升。
作為凡人,酒量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喝得過生命形式都開始不同的修行者。
不過他也沒和修行者喝過酒,倒也不知道真實情況是不是這樣。
這時毛驢眨巴著眼睛醒了過來,滿眼的迷茫,搖頭晃腦,一副宿醉未來醒的模樣。
云千俞看著滑稽,哈哈大笑,“告訴你這酒乃是本人親自釀造,度數高,你還不信,不過可能你聽不懂什么叫度數,這下知道厲害了吧,下次看你還敢不敢嘴饞,哈哈…”
說著他也沒在理會毛驢,弄吃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