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戎走去,從背后環住了趙靈妃的腰肢,身子貼了上去。
“別回頭。”他說。
螓首欲轉的趙靈妃動作頓住。
趙戎低頭,仔細將淡粉色的小花戴好在她的耳畔發間,放下手時,還忍不住兩指捏了捏圓潤小巧的耳珠。
他懷中,趙靈妃嬌軀輕顫了下。
她垂目端詳了下水缸中女子戴嬌花的倒影,曲起的胳膊肘碰了下身后的趙戎,又歡喜又無奈道:“怎么突然戴這東西呀,成天凈整些有的沒的…”
趙戎聽出了娘子責備話語中的嬌嗔之意,卻是笑而不答,只是從身后與她貼的更緊,雙手伸出,去與她一塊洗手,舀一手瓢水,輕柔地搓洗著她潔白如玉的手背與根根芊指。
女兒家總是喜歡口是心非,心里不知道有多高興,嘴上卻不會說出來,臉皮兒薄,故意說些其他的話。
而且送女子東西,貴重與稀罕都只是其次,甚至連代表心意、很被看重的儀式感,重要性都要往后稍一稍…最重要的,只有兩個字——驚喜。
例如在七夕情人節、訂婚與大婚紀念日之類的日子,你自以為十分驚喜浪漫的突然送鮮花送禮物,她們心里幾乎絲毫不會覺得意外,甚至很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早就念叨著你什么時候拿出來呢,笑著接過時,心里也就“哦”一聲的反應。
因為這并不是加分題,而是基礎題,是拿基本分。
因為對女子而言,毫無驚喜的禮物,即使再貴重也不過是沒有加鹽的烤肉,只能填肚子,卻談不上美味誘人。
所以一個有用的訣竅是,在某個平平無奇的日常時刻,整點突如其來的禮物與儀式感,例如某人這樣,回家吃晚飯的路上,順手摘一束鮮花,回去煞有其事的鄭重送給她之類的。
需要讓女子事先壓根就沒想到你會整這么一出,不只是追求女子階段需要,老夫老妻之后也很重要,要不時地給她來點驚喜刺激…這也是很多女子嘴中,男子有趣與無趣的區分。
喜歡驚喜這一點,現在看來,全天下的女子都一樣,即使清冷端莊如青君,也難以免俗。
察覺到懷中的青君還在悄悄反復打量著自己戴嬌花的模樣,趙戎邊捧著她雪白滑膩的纖手,邊低頭與她交頸,一起看了會兒水缸內的嬌花與美人,他獨自頷首,“花挺美的,人的話…也還行。”
此前一直儀態淡然、清冷寡淡的青君頓時轉頭,美眸瞪他,同時下方正洗著的素手也緊緊反扣抓著他的手背,有點急。
“夫君再說一遍!”
“我是說你頭上的花挺美的,但是身后的男子馬馬虎虎,不太配的上你的美貌阿。”
趙戎眨巴眼睛,趙靈妃卻是更急了,攥著他手,后仰昂起細頸道:
“不準你這么說。我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都逃不了對方,不然為何老天爺要讓我與芊兒早早就遇見你這個冤家,還不是一切自有命數,我能感受的到。”
趙戎失笑,彎著嘴角,交頸湊到她的耳邊,似是低語了一句什么,也不知道他是說什么話,就像一根輕羽撓在了趙靈妃的心尖肉上,低垂螓首的女子嬌軀顫了一下,原本白皙潔瑩的耳根子‘煞’一下紅透了。
“不…不行…”她低喃一聲,嗓音像被小指撥弄的細弦般在空氣中顫栗不已。
趙戎感受到了懷中美人頸脖間溫度的隱升,又伴和著青君獨有的類似茉莉花的淡雅體香,令他越嗅鼻尖越放低,身下的儒袍也不禁跳動了一下。趙戎環在其腰間的雙手摟的更緊了,將趙靈妃抱的更加貼近,于是乎,那筆挺的美背纖腰與翹殿之間過度的那一道漪人弧度,與他身子完全貼合在了一起,像是要把她揉進體內負距離一樣。趙戎忽然覺得青君剛剛說的很對,他們卻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兒也是那么的貼合。
他繼續咬磨那粒通紅的小耳珠,“乖娘子,好不好?”
“這不…不太好吧。我還有碗魚湯沒煮好呢。”
“沒事的,魚湯,我們可以一起煮一碗。”頓了頓,補充一句,“給你喝。”
趙靈妃忽然扭頭看了眼門外,趙戎像是明白了什么,主動道:
“院門關了,而且…清凈在外面守著呢。”
“這樣還是不太好吧。”趙靈妃嘴里猶自重復,輕昂螓首回看了趙戎一眼,“夫君怎么這么急?”
“還不是某人說的獎勵甜頭?”
“咦,什么獎勵甜頭?”有人企圖萌混過關。
“你說呢?”趙戎表現的十分堅硬…不對是堅持道:“我不信某人沒事先打聽清她家夫君的大考成績。”
“君是指樂藝六分嗎?”趙靈妃裝呆問。
“是,怎么了,樂藝六分也是學館第一。”趙戎愈發強硬,而趙靈妃也切身感受到了夫君的強硬,緩慢低垂下了腦袋。沾了點廚房煙灰的鼻尖發出一聲略悶卻尾調悠長的輕“嗯”,她又小聲道:“只是獎勵…只是獎勵,下…下不為例。”
趙戎立馬答應,“下(xia)不(ci)為(hai)例(gan)!”
“對了。”他左右看了看,又認真叮囑道:“別扶著缸,等會兒萬一碰倒了,水灑的廚房全都是。”
“哦。”
“上面還有灰,我擦擦。”與她一起換了一處地方,趙戎直接用袖子去擦拭灶臺的臺沿,怕等會兒弄臟自家娘子干凈的素手。
“不是你洗衣服,你倒不嫌臟。”趙靈妃微瞪了他眼,小聲輕嗔,卻是沒有阻止,反而悄悄側目看著心急之余還給她貼心安排與照顧的夫君。有時候趙靈妃覺得自己挺懶的,比如眼下就只想直接方便的咬唇掀裙擺,而夫君卻總是思慮周全,會給她安排的面面俱到,包括一些她沒想到的事情。她暖暖心語:“我與這冤家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在這時,又瞧見趙戎取出一樣東西,趙靈妃看了一眼,忍不住埋頭小聲,“鋪軟墊干嘛,不是很快嗎。”
趙戎又湊到單純天真的呆娘子耳邊說了句什么,后者登時微微睜眼,“什么預防危險?那才不是危險哩!我就是想要,難道夫君是不想要?”
“我也想呀,不過你現在的修行要緊,太清府還未結業,咱們再等一年,等你出府。”趙戎點點頭。
“那上次在大離,你怎么不怕危險?”
“第一次當然是放肆點比較好,不能給留遺憾,萬一真的一發入魂,我也認了,不過現在咱們過日子要從長計議了。”
“哼,就你理由多。”頓了頓,她又低語,“其實我聽師姐說,咱們修行中人,其實挺難那個的,沒有凡人那么容易危險…”
“什么師姐會和你說這東西?”趙戎疑惑。
“你別管,這不是重點。”趙靈妃咬唇去捏了捏他,但又像是碰到了滾燙烙鐵似的飛快縮回素手。
某人倒吸了口氣,摟帖的更‘近’了一些,然后才仰頭一臉噓唏道:“這可說不準,最近碰到的離譜事太多了,什么都可能發生。”
“也包括樂藝考六分?”
“你等著!”趙戎惡狠狠道,然后他就開始在他家廚房東西南北到處翻找起了各色食材,可謂是翻箱倒柜的搜刮與探索,這些屬于娘子的新鮮美味食材,趙戎前些天早就想好了,畢竟一連餓了好幾天,吃不著難不成還想不成嗎。
眼下既然到了自家廚房,便直接上手了,手藝也不生疏,只要一旁配合的某個呆娘子適時的遞菜燒柴就行了,他是準備好好做出一份豐盛的大餐的,涼菜、輔菜、正菜,乃至于飯后的甜點,都早已想好,可謂是滴水也不想漏啊。
中途,趙戎讓青君稍微歇息了一下,把水缸換成結實固定的灶臺確實是明智的。
他轉頭看了眼窗外,天空中一輪皎白的玉盤隱藏在了一陣又一陣漆黑的云朵后面,時隱時現。烏云這么多,擠在一起,可能快要下雨了吧…趙戎心道。他忽然又想起剛剛剛在廚房門口時,看見了娘子做菜的手藝是漸漸不錯起來了,然而他的手藝,自然也是不差的,所以應該能讓青君回味無窮,贊不絕口吧。
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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