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從茶镈和羅城走出,再到重臨茶镈和羅城的時間并不算太長。
只是短短的兩天,他便再度率軍來到了這處邊關之城。
“你是怎么知道這兒有這么多牛?”
祿東贊指揮著諸多吐蕃將領,不斷策馬驅趕著一時難于清楚數量的牛群。
他極為好奇李鴻儒是如何得知這處地帶有一個巨大的牛群隊伍。
這甚至于就像是摩揭陀國提前存放了如此多牛在此處,只等待他們來趕走一般。
預想中的仗還沒打,個個都拉上了牛,這倒是真打秋風了。
黑夜之中,祿東贊也只能看到無數的火把照亮,又有遠遠拉開數里的驅趕隊伍,難于清楚這波打秋風撈到了多少頭牛。
吐蕃人擅長養馬,但更擅長養牛。
與天竺人不同的是,他們養的牛不僅僅是作為食物,還能讓牛用于戰斗。
相應吐蕃人幾乎都具備一定的馴牛本事。
近一千二百人吐蕃精兵悍將,又結合七千婆羅門騎兵,眾多人勉強將這波大型牛群驅趕走遠。
“我在這邊有人啊!”
李鴻儒用了吐蕃語回了祿東贊一句,又用天竺語對著鳩摩羅家族留下來看牛的牛妖鳩摩羅跡揮了揮手。
這讓在牛群中廝混的鳩摩羅跡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你們的老太爺呢?”李鴻儒問道。
“老太爺說這兒的衛生不怎么好,回城里的旅館休息去了!”
鳩摩羅跡昂起腦袋發聲回復。
他顯出了牛的本體,雄性的荷爾蒙讓諸多小母牛團團圍繞,不時有著親昵。
待得鳩摩羅跡‘哞’了數聲,這些小母牛才一步一回頭的跟著牛群走遠。
“居然是個牛妖?”
聽得李鴻儒和牛的互問互答,祿東贊只覺自己知曉了李鴻儒安排的內應。
只是一個牛妖的能耐有限,難于聚堆如此多牛群,他不免也有著各種好奇,想知曉其中的真正原因。
“他們在說什么?”
李鴻儒和牛妖說話時使用了天竺語,祿東贊聽得有些迷糊,難于跟上節奏,他不得不求助在一旁沉默偷聽的端美三菩提。
“他問對方的老太爺在哪里,對方說在城里住”端美三菩提道:“這地方很可能來了大牛!”
“大牛?”祿東贊奇道。
“天竺之地有鳩摩羅家族,這家族牛妖眾多,能端得上老太爺之名,只怕是鳩摩羅嫡系家族的長輩成員了”端美三菩提道。
“鳩摩羅,我怎么聽你翻譯過來有點像是童子的意思?”
“轉譯過來的含義就是如此!”
“哦,那個老太爺也姓童?”
“這家族名字轉移成過來都是姓童,別說姓童,我還見過大唐人有姓孫的,他們歷史上還有個叫孫子的武將很出名!”
“我也知道那個孫子,他們名字很古怪,你聽過東土國度的老子嗎?”
祿東贊抨擊著外國人奇奇怪怪的姓氏,和端美三菩提一陣嘀嘀咕咕。
這著實是李鴻儒和牛妖說話中透露的信息有限,兩人也只能從判定信息走向打趣姓名。
祿東贊不免還望了望遠遠處高大的邊關之城。
在今夜,這座邊關之城仿若死了一樣,只是點著幾盞‘氣死風’燈,并無什么人巡邏看守。
這讓他們驅趕牛群極為輕松容易,后方壓根就沒看到任何追兵。
祿東贊也只得感慨李鴻儒命好。
有了這批龐大的牛群,不足萬人的騎兵團壓根不需要再考慮伙食的問題。
在吐蕃軍團游牧打仗時,他們便是靠著牛羊不斷支撐后勤。
牛羊吃草長肉,又不斷繁衍后代。
只要牛羊群的數量足夠多,他們就有源源不斷的肉食,可以支撐漫長旅途,也能進行長時間的作戰。
“也不知他要如何去打擊摩揭陀國!”
從邏些城開始,祿東贊就沒看明白過。
這著實是李鴻儒針對摩揭陀國少有什么計劃公布,他們就是一路跑,然后跑到這兒來趕牛。
“我們或許會舉辦一些祭祀引導的行動,若是你們老太爺有興趣,可以將他們都請過來!”
耳邊響起端美三菩提轉述的話語,這讓祿東贊興趣生出。
只是沒多久的時間,他便見得李鴻儒身邊的那頭白牛撒蹄子跑遠,再難聽到什么下一步的信息。
“不地道,哼!”
祿東贊悶哼了一聲。
他也只得和端美三菩提繼續探討接下來的可能。
但凡李鴻儒指揮出錯,面臨難于收拾的局面,那也莫要怪他領著吐蕃人逃命。
僅僅萬余人的軍團,這與龐大的摩揭陀國對比,無疑是雞蛋和石頭。
有端美三菩提的介紹,祿東贊也得知了摩揭陀國戰爭底蘊的精銳巨象軍團。
那是足足有著數萬規模的巨象。
但凡巨象軍團齊齊沖擊時,前方的一切都會被直接踩平。
同等數量下,沒有軍團可以和摩揭陀國的巨象軍團正面對抗。
祿東贊詢問端美三菩提時,端美三菩提也只是搖搖頭。
不僅僅是他們這堆雜兵不行,吐蕃國最強的猛牛軍團也不行。
牛和象壓根就不是一個級別的生物。
即便牛修煉成妖,在力量方面也會遜色于普通的大象,這更無須說大象巨大體型帶來的優勢。
猛牛軍團和巨象軍團相遇,唯一的結果就是慘敗。
“他們巨象兵團如此強勢的話,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作戰?”祿東贊問道。
這個問題不僅是祿東贊無解,便是李鴻儒也難確定下來。
牛是牽走了,接下來就會進入到和茶镈和羅城對峙以及宣誓國戰的時候,待得楊素謊報上去,他才能做基本的判斷。
從茶镈和羅城牽了牛,待得行進了五十余里路,到了綠植極多的地帶,李鴻儒揮手停下軍團進行駐扎。
“這種地帶沒有任何天險依靠,不太適合扎營”祿東贊提醒道。
“但這兒有草啊!”
李鴻儒回上一句。
他所尋之處是一處天然的牧場。
相較于泥婆羅國,摩揭陀國多平原,諸多處都能稱呼為天然牧場。
眼下這處地方有草,還有一條小河,李鴻儒覺得環境棒極了。
有楊素這種內應,他沒可能遭遇茶镈和羅城冒然出擊的偷襲,并不需要什么天險來做依靠。
“草能有什么用?”祿東贊道。
“能吃!”
李鴻儒看了看漸漸轉亮的天色。
當前是他能力范圍內所能做到的極限,能打多久,又打到什么程度,是否能給阿羅那順等一個教訓,是否能避免佛教參與進來,而楊素的心思又是否能滿足,這都是未知的答案。
但毫無疑問,不論是他還是楊素,顯然會在這件事上不斷去努力。
兩人能使喚多少手段便會使喚多少手段。
再怎么說,他們只有兩個人,屬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失敗了就齊齊飛縱跑路,大不了以后都不來天竺區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