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
“大都督!”
李鴻儒停下了木刀,王大力也站直了身體。
見得徐茂功,兩人頓時紛紛行禮。
“您怎么過來了,想吆喝我隨便喚個人來就行,我肯定當即跑腿就去。”
李鴻儒拍著胸脯保證。
徐茂功找自己肯定沒好事情,李鴻儒暗嘆辟谷丸用的太快了。
若是得知徐茂功有任務召喚,他肯定會提前服一顆辟谷丸,轉而進入到閉關中。
再怎么說,徐茂功還是會顧及王福疇那邊的關系,不會將他閉關硬生生打斷。
“還不錯,知道錘煉身體,這是練上刀法了。”
徐茂功沒有接李鴻儒的茬。
此前他又并非沒有叫人呼喚過李鴻儒,但都被李旦那個二愣子攔住了。
便是他前去,也只能止步。
李鴻儒陷入到頓悟中,他沒可能去破壞修煉。
但徐茂功也很警戒李鴻儒借著這種行為躲避征召,何況今天的事情也了不得,拉上李鴻儒大概率會有些幫助。
看著李鴻儒手中的木刀,他隨口贊上了一句。
大抵是從丁正業那兒學了兩手,李鴻儒揮刀時還像模像樣。
這便是江湖司的額外福利了,也是李鴻儒擅長運營,這才撈了些好處。
“您不給我幾套劍術的秘籍,我只能練練刀法”李鴻儒笑道。
“我倒是想教你一些劍術,只怕福疇兄到時會拉著我大罵,怪我搶了他學生”徐茂功頗有興趣道。
“老師向來兼容并包,并不忌諱額外學點本事呀,您隨便給我幾本秘籍就挺好,我還能自學呢。”
“那你也得向我拜師,才有機會學本事,我這可不是什么額外的本事,也是實打實的傳承。”
這就沒法談了。
拜師不是像呂布拜義父,見一個拜一個。
三姓家奴很忌諱,四處拜師也很忌諱。
在未出師或逐出師門前,這些規矩更是亂不得。
李鴻儒此時掛在王福疇的門下,將來繼承的便是王福疇衣缽。
若是想學點別的內容,一則是進入到太學那樣的場所,借助閱讀室自己鉆研。
又或如李鴻儒的江湖司一樣,借助一些機會進行偷閱。
還有則是相同水準的同道之間相互交流,讓自己不斷完善,也可能觸及到新知識。
諸多行為都在正常世俗觀念允許的范疇內。
但唯獨沒可能拜了這家學那家,四處亂拜亂學。
徐茂功這么說就是婉拒了,李鴻儒也見機止住了嘴,知曉自己沒可能在徐茂功這兒再買到秘籍。
“我那《脈經》呢,你修煉時就沒什么疑惑想問問?”
許久不見李鴻儒前來找,徐茂功也很納悶。
在原本的計劃中,李鴻儒應該是死死抱著他這根大腿才對,完全沒可能在這兒小輕松的練刀法。
“您那套秘籍亂編亂寫,我練個開頭就沒去練了”李鴻儒笑道。
“什么亂編亂寫,那是我二十年的智慧結晶,你不要就還我。”
“一百兩就還給你。”
“切。”
徐茂功隨手一抓,捏上了李鴻儒的手腕,感知中,對方的《脈經》至少已經小成。
但這坨爛泥扶不上墻,練練就沒興趣了。
這讓他很頭疼。
現在李鴻儒明顯還有了退貨的心思。
這是壓根就不想修煉了。
明明上手就修煉得如此之好,天資罕見…
“不負責回收”徐茂功悶聲道:“那是絕世的秘籍,你若有本事就多練練,將來肯定受益無窮。”
“那我到時候就再勉強練一練。”
見得難以訛回一百兩銀子,李鴻儒頓時止住了小心思。
“走走走,我帶你吃大席去。”
一陣客套寒暄完畢,徐茂功頓時就說起了正事。
“吃大席?”李鴻儒奇道。
婚慶、祝壽、出師、中舉、駕鶴西歸等都能辦席。
吃大席就是吃飯喝酒,去舉辦方那兒湊個熱鬧,也弄些吃食。
只是到徐茂功這個份上,大概會吃得比較高級。
李鴻儒吞了吞口水。
來并州兩個月,伙食一般又沒錢,他已經很久沒吃過好吃的食物了。
但徐茂功又沒可能好心到吃大席都邀請他的地步,兩人還沒這種交情。
李鴻儒心下生疑,隨即被徐茂功硬拉著手前行。
“封大人今天辦宴,如果不是忽然想起你,又隔你這江湖司近,我還不來拉你去吃喝呢。”
似乎是猜測到了李鴻儒的心思,徐茂功當即一陣囔囔,將自己來江湖司的原因解釋得清清楚楚。
李鴻儒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自己身上似乎沒什么好壓榨的地方。
他放松了警惕,頓時隨著徐茂功前去。
江湖司原是并州城一戶官員府邸,對方落了馬,也便空了出來。
李鴻儒屬于臨時上任,府邸日后遲早要空出來,徐茂功和封不讓也沒想著找個破落之處湊合,便拿了這套大房子做臨時辦公。
江湖司的府邸離刺史府極為接近。
若是在房頂上走直線,只需上百米就能躍入到刺史府中。
此時走大道也很近,只是數個彎,李鴻儒頓時便見到了刺史府。
深紅色的大門顯得顏色沉重。
門口處擺放的兩頭貔貅雕塑極為威武。
如同都督府,刺史府也屬于制式規格的建筑。
為了防止各地借助修建府邸斂財,大唐朝對各類建筑修造都有著指定和規劃,不得超出標準建筑的范圍。
這讓各地的官方建筑都極為類似。
此前來過一次刺史府,李鴻儒也不陌生,隨在了徐茂功身后。
待得走過三重門,踏入一處長了臘梅的花園,頓時聽得了人聲。
諸多人正在熱議。
不乏李鴻儒熟悉的封刺史聲音,又伴隨著一道陌生聲音交流,還有一些女眷的低聲說話。
“茂功兄來了,快快快!”
“李司命也來了,快快快!”
見得徐茂功,封刺史頓時連連出聲,便是李鴻儒都拉上介紹了一番。
李鴻儒進入門內,這才見得內門諸人。
此時確實在辦一樁宴席,桌面上已經擺了一些菜肴,又放置了小酒壺。
菜色說不上豐富,但總比吃大鍋飯要好一些。
可這也與李鴻儒腦海中吃大魚大肉的場景相差甚遠。
就宴席來說,這菜式還不如他當年入四門館辦的流水線規格。
李鴻儒進門時掃了宴席一眼,這才從徐茂功身后閃出,對著封刺史見禮。
他也望向了宴席中的陌生者。
那是一個帶著儒冠,面色如玉的中年男子。
沉穩儒雅的相貌很容易給予人天然的好感。
能和封刺史同桌,李鴻儒頓時就呼了一聲大人,也與對方見了禮。
“李司命?”中年男子瞧著封刺史,嘴上頗為玩味道:“你們這介紹是相當有意思了,此時能被你們拉來湊桌,莫非他便是我師弟李鴻儒?”
“見過公孫師兄!”
中年男子話一出,李鴻儒頓時得知了對方是誰,也知曉了徐茂功拉他來的目的。
這是渤海郡的刺史。
也是他的師兄。
公孫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