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尾隨和驚異
片刻之后。
丹心堂大門口，侍者恭敬迎送，一位位賓客相繼走出，結伴議論，臉上帶著或贊嘆，或滿足、或意猶未盡，神情百態，不一而足。
沒多久，包括陸錚、岳山、秦有容、史煉等幾個除魔司副尉，也隨著人流走出，各自的臉上也是帶著些許驚嘆和感慨。
“嘖嘖嘖，想不到一枚龍蛇增壽丹，竟然能拍出四萬四千金葉的天價。”
等到周圍人散盡，史煉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身后的丹心堂：
“咱們的薪俸收入一年到頭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就五百金上下，要想買下這顆增壽丹不吃不喝都得八九十年，他娘的......”
其他人都是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秦有容也是感慨道：
“能一下拿出四萬多金葉的，在這西疆大塞可不多，也不知道最終拍下的那位二樓貴賓到底是什么身份。”
岳山嘿然道：
“還能是誰？龍蛇增壽丹只有第一次效果最佳，對其志在必得的無非是某個壽歲將盡的武道名宿。要不是這些人的存在，正常情況下那龍蛇增壽丹是賣不到這個價格的。”
眾人都是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而一旁的陸錚則是目光閃閃，接口問道：
“那一般情況下的人元真丹，價值幾何？”
方才龍蛇增壽丹這壓軸大戲出場之后，頓時引發空前激烈的競價爭搶，三萬金葉的起拍價可以說是一路飆升，讓大廳席間的人們全部成為了陪襯。
畢竟三萬金葉絕非小數，即便大廳中不是武功高手就是富商豪強，卻也幾乎沒人能拿的出，只能變成圍觀觀眾，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二樓幾個身份不明的貴賓開始爭搶角逐。
而白熱化的競價中，龍蛇增壽丹價格一路飆升，很快便突破了四萬大關，最終在激烈的拉鋸戰中，以四萬四千金葉的價格，被一位并未透露身份的二樓貴賓奪得頭籌。
而四萬四千這個價格，也已經大幅度的超越了陸錚當初交給麒麟和天鼎商會所拍的九百年參王、寒山雪蓮的價格，也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一般的人元真丹......”
史煉聳了聳肩：
“人元真丹視功效的不同，價值也是區別甚大。比如一枚單純壯大血氣的真丹，和能幫助突破境界的真丹，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哪怕是最最常見和普通的真丹，價值也都是一萬金葉起步，若是想龍蛇增壽丹這樣效用特殊的，再遇上急需的人，賣出四五萬的價格也不是不可能。”
“原來如此。”
陸錚心念飛速轉動起來。
強化精粹消耗越來越大，赫連啟死后，短時間內他無法再大肆甩賣九百年份大藥，必須要開拓其他的渠道。
現在看起來，人元級丹藥雖然不如天材地寶原料暴利，但是價格空間比人元兵甲更高不少，也可以作為他的倒賣渠道。
當然，面板強化丹藥接近于憑空造出一種新的丹藥，怎么讓強化版丹藥獲得市場的認可，是一個不小的問題。
看陸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岳山不由得笑道：
“陸兄弟，你也不用氣餒。人元大丹雖然價值萬金、珍貴無比，但是我們除魔司內部也并非沒有渠道換取。
正常情況下累計三件大功，就有資格換取人元大丹，條件雖然有點苛刻，但多少也是一種機會，更遑論你在陰山礦林時受掌座嘉獎，被記了兩次大功，比起我們來說，換取真丹的機會可是大多了。”
陸錚笑了笑：
“那只是我當時走運而已。而且所記功勛我都已經用掉，換成了破海元丹。”
“哦？”
眾人頓時側目，秦有容略顯遺憾：
“那是有點可惜了，從頭開始累積的話恐怕又要耗費幾年的功夫，不過破海元丹對血氣境裨益巨大，你的選擇也不算有錯......”
早就把人元大丹當糖豆吃的陸錚不以為意，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還不等他開口回應，倏然間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心靈間泛起，仿佛有一道莫名的視線正在遙遙打量著自己一樣。
陸錚不經意間轉頭，順著心生感應的方向望去，卻是十余丈之遠一排排數層高的酒樓，憑欄間隱約有人影觥籌交錯，熱鬧非常。
注意到陸錚的異常，岳山不由得轉過目光：“怎么了？”
沒有發現什么，陸錚目光動了動，不動聲色道：“沒什么，我看錯了。抱歉各位，我還有點私事，要先走一步。”
“好，你自便。”
岳山等人不以為意的點點頭，先行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而目送眾人離開，陸錚則是眼睛微瞇，略微思索一陣，然后便轉道前往那兩家最大的丹閣，準備購買合適的丹藥胚子。
幾家丹閣都在近內城的藥市附近，陸錚不疾不徐，施施然的在大街上行走，時不時的把玩一下街邊小販售賣的新奇玩意，耗費小半個時辰后才抵達目標丹閣，開始尋找合適的丹藥坯子。
大塞之中，若論丹藥煉制水平和和種類，最佳的無疑是方才舉辦了小丹會的丹心堂，以及赫連氏麾下的天生閣。
這兩家雖然不會有絕品丹藥公開售賣，但是上品丹藥卻不在少數。仔細研究一番后，陸錚大致選定好了幾種功效各有側重的胚子，便施施然的走出丹閣。
秋陽高照，涼風徐徐，大街上行人往來，平靜如昔，走出丹閣的陸錚貌似毫無所覺的走在回返除魔司的路上，實際上卻已經是感知力全面開啟。
但是沒多久，他的眉頭微皺：
“奇怪，居然沒有現身？”
方才走出丹心堂的小丹會沒多久，他非人的感知力就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一道未知的目光在遠遠窺探著自己，然后在自己有所反應的下一刻便瞬間消失。
陸錚第一反應，就是魏離生等鬼神眾成員再度找上了自己，但是后續他故意給出機會也不見對方現身，而那種異樣的窺探感也基本消失，頗為詭異。
“我的感覺應該沒有出錯，方才的確有人盯上了我，不過后面似乎放棄了。”
陸錚一邊走，一邊皺眉心念閃動：
“是魏離生？”
距離上一次接觸已經過去十來天的功夫，正常來講虛紅外首的確有可能再次派魏離生來再次接觸，詢問自己的態度。
不過他不明白的是，為何自己給了機會對方卻都沒有現身。
“算了。”
對方為何不敢現身不得而知，但是對急需時間的陸錚來說和這伙人撕破臉皮的時間越遲越好，沒有過多的糾結這個問題，他拋開雜念，懷揣著采購好的幾味丹藥，踏上回程的道路。
而等到陸錚的身影徹底在人流中遠去后。
大街毫不起眼的一角，卻有一個尋常武夫打扮的高瘦中年男子緩緩現出了身形，眼神詭秘。
正是接受兩軍提督赫連雄的委托，親自調查陸錚的飛云神捕，鐵云峰！
“已經覺察到了我了么？好敏銳的覺察力......”
凝視著遠方陸錚消失的身影，鐵云峰眉頭緊鎖，眼眸深處潛藏絲絲驚異。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在暗中調查著陸錚，尤其是對方今天難得的走出除魔司，在得到盯梢暗樁的消息后他便親自趕來，看看對方是否會暗中接觸些什么人。
鎮武司飛云神捕之名，自然不是浪得虛名。多年的刑捕生涯早已讓鐵云峰練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氣息隱匿及追蹤盯梢之術。在他神出鬼沒的追蹤之下，不要說血氣境，就是同為第五境的強手都極難發現他。
然而他著實沒想到，確定對方是參加丹心堂的丹會后，自己不過是在附近的酒樓遠距離觀察，期間隔了將近二十丈的距離，出來的陸錚卻能一下就覺察到異常，甚至逼的他后面只敢遠遠綴在后面，根本不敢靠近。
如此驚人的感知力，堪稱恐怖。
“有意思，這樣的覺察力絕對不是一個普通血氣境武者所能擁有的......”
無數念頭在心間掠過，鐵云峰眼神玩味，低聲自語：
“陸錚啊陸錚，你的身上到底還有什么秘密，真是讓我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