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227、鬼脈,神脈

　　從地下監牢離開后，陸錚便馬不停蹄的前往了除魔司議事堂，直接求見都統齊望山。

　　通傳過后，他便被領到議事堂的偏廳，而沒有等待多久，便聽到一陣腳步聲不疾不徐的傳來。

　　“陸錚，你怎么來了？”

　　腳步聲中，只見齊望山威嚴的身影龍行虎步的走入，一眼望了過來：

　　“這兩天我都沒有顧得上去看望你，你的傷現在怎么樣了？有什么事大可讓人來通知我，何必拖著傷病之軀親自過來？”

　　齊望山的話中透露著關切，陸錚微微欠身，道：

　　“多謝都統關心，本來就不是什么致命傷，現在基本已經無礙了。我過來是有很重要的情況要回報，是有關幽骨他們的上級虛紅外首的。”

　　“虛紅外首？”

　　虛紅外首這個級別的鬼神眾無疑屬于除魔司重點追緝對象，是神秘且危害性極大的人物，齊望山眉毛一揚，目光頓時沉凝下來：

　　“什么情況？”

　　“是這樣，那天夜里那三個追殺我的鬼神眾外使，曾透露過他們都是屬于虛紅外首的麾下，現在不管是幽骨還是他們都已經不知所蹤，但是幽骨那個關系不一般的下級柳若蘭卻還在我們手里，而我剛才”

　　陸錚沒有廢話，立刻把方才從柳若蘭那里得知的所有情報轉述了一遍。

　　幽骨等人全部折在自己手中，現在的他已經把虛紅外首這個神秘的鬼神眾高層當做了自己的頭號大敵。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不管對方會不會追查到他的頭上，他都不可能被動的等待，那么借用整個除魔司的力量，先發制人，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畢竟虛紅外首雖然是個極其強大危險的人物，但他面前的都統齊望山也是一位達到了武功第六境的大佬，再加上其他司部的力量，圍剿對方算不得什么難事。

　　當然，前提是先得把這個藏的極深的虛紅外首揪出來再說。

　　“啟明燈，仙悅樓，武神廟可以聯絡到虛紅外首的左使？”

　　很快，聽完了陸錚的匯報，齊望山眼眸之中精芒閃爍：

　　“那柳若蘭竟然還知道這樣一個秘密，怎么之前都沒有審出來？”

　　陸錚微微欠身道：

　　“說起來也和我有關，半個月前緝拿柳若蘭的時候，我未曾留手，直接就將對方打成了重傷，一開始的審問基本無法動用什么手段，而且當時我們的注意只放在了幽骨身上，所以”

　　齊望山皺了皺眉，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追究：

　　“那么，這條線索除了你以外還有誰知道？”

　　知道齊望山是擔心情報泄露，打草驚蛇，陸錚不動聲色回答道：

　　“我是單獨對柳若蘭進行的審訊，沒有其他人旁聽記錄，目前應該就我一個知道。”

　　齊望山豁然從座位上起身，沉聲道：

　　“事關重大，帶我去見柳若蘭。”

　　陸錚點點頭，當即帶路，再度回到地下監牢，重新提審柳若蘭。

　　閑雜人等都被屏退，見到齊望山這位都統親至提審，已經將密碼吐露的柳若蘭顯得十分老實配合，知無不言的把當初自己被虛紅外首救治的情況復述了一遍。

　　很快，提審結束，柳若蘭被押了下去。寂靜的刑室中，得到印證的齊望山目光閃動，似乎在思量著什么，而一旁的陸錚則是眼觀鼻鼻關心的默默等待。

　　“陸錚，此事事關重大，絕不能提前走漏風聲，我要你暫時保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片刻之后，齊望山突然開口：

　　“這件事，由我來親自督辦！”

　　陸錚心下一動：“都統，你打算親自出手？”

　　齊望山點點頭：

　　“不錯。不說虛紅外首，就算她的左右使，大概率都是武道第五境的危險人物，你和岳山他們都是應對不了的。本來我們司部還有兩名正尉，只可惜一名身體出了些狀況，處于半退役的休養狀況；一名則是被重山城的除魔堂借調，目前還回不來，現在也只有我親自督辦了。”

　　根據除魔司的晉升體系，正尉級別一般也都是修為突破到第五境的強悍除魔人，東城區司這兩位正尉的事陸錚自然也知道一些，他頓時不動聲色的問道：

　　“都統，敢問武功第五境，大概是什么水平？”

　　“三關九境，第二關的四五六境，分別稱作血氣境、烘爐境、天罡境。”

　　齊望山目光幽深，平靜解釋道：

　　“其中第五境的武人，是丹田凝練開辟如烘爐，渾身血氣深沉浩大，滾滾如荼，心意全力勃發之下血氣透頂而出，可形成肉眼可見的精氣狼煙。

　　這個級別的武者，輕松握鐵成泥，全力一擊力達萬斤，同時血氣、體魄、力量踏入一個全新境界，遠超第四境，無論是破壞力、危險性都非同凡響。

　　這個級別已經可以歸入武功強者行列，如果沒有同等的高手出手應對，則起碼要出動一支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千人精銳甲士，還得輔以火銃、火炮、陷阱、戰陣之類的戰術手段才有可能對付。”

有點厲害啊　　陸錚心念電轉，心中迅速衡量起來。

　　握鐵成泥、力達萬斤他沒有嘗試過，倒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過估摸即便自己做不到，應該相去不遠。

　　再加上《暴風渦流刀》，以及天霜寒隕刀這把等同于人元級別的強悍靈兵，應該足夠他和第五境的強者掰掰手腕。

　　念頭閃過，陸錚接著問道：

　　“都統，那第六境呢？聽說您已是第六境的強者，不知道？”

　　齊望山也不介意，平和道：

　　“第六境天罡，是血氣強盛，壓縮錘煉到極點以后混元如一，進一步性質蛻變的境界。成就者血氣成罡，力量極度凝實，與前一境相比就好比流水和堅冰的區別，不可同日而語。關于這個境界的奧秘你還有很長的距離，我就不多說了。”

　　陸錚目光閃了閃：“這個虛紅外首也是第六境的強者么？”

　　齊望山眼睛微瞇：

　　“無法確定，有很大的可能，這也是我要親自督辦的原因。能擔任外首的，絕非善類，但是再怎么厲害的鬼神眾，說破天也不過是見不得光的老鼠罷了，一旦暴露在陽光之下也無法和除魔司相抗衡。這一次得到如此重要的消息，你可算是大功一件。”

　　陸錚搖搖頭：“都統過獎了，微末功勞，不足掛齒。”

　　“好了，這件事就交給我，接下來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的傷還沒好，先回去休息吧。”

　　齊望山擺了擺手，站起身來沉聲道：

　　“事關重大，鬼神眾無孔不入，在此之前不可有半分消息泄露，以免打草驚蛇，明白么？”

　　陸錚自無不可，應諾道：“明白，都統放心。”

　　齊望山點點頭，當先一步離開了地下監牢。

　　腳步聲飄蕩，直至徹底消失，陸錚一個人端坐在刑訊室中，若有所思。

　　有了線索，又有齊望山這位第六境的大佬親自追查督辦，虛紅外首這一系恐怕很快就會迎來巨大的麻煩。

　　不過，能否通過這條線索將其連根拔起，徹底拔除這個威脅，依舊是一個未知數。

　　“順藤摸瓜，一網打盡自然是最好的結果，就是事情未必會有這么順利。”

　　陸錚輕聲自語道：

　　“既然如此，我也得早作準備”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他從來都不會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他人之上，哪怕是有齊望山親自出馬，他也依舊要做萬全的準備。

　　而所謂的準備，自然是盡一切的手段，盡快提升自身的實力手段，應對可能到來的危險。

　　想到這里，陸錚第一時間調出了強化面板，默默思量：

剩余強化精粹：2730點　　之前連續倒賣人元級別的一劍一甲，他一共收入三百枚天符寶錢，相當于9000點的強化精粹。

　　后續連續強化出天霜寒隕刀、玄武圣心丹、《神冥歸息大法》《暴風渦流刀》《天門幻身步》一共花費6500點，這剩下的2730點，就是他全部的結余。

　　不，不應該說是全部，幽骨、笑鬼、鋼龍、白尸這四個死在他手里的倒霉鬼各自還留下了一筆不小的遺產，還沒有來得及去取。

　　“2730點強化精粹，再加上那四個死鬼的遺產，應該夠用了”

　　陸錚輕輕捏拳，有了計劃：

　　“不管都統這邊結果如何，我先利用手頭上的資源，在最短時間內突破武功第五境再說！”

　　與此同時。

　　這是為其三天的香火大祀的最后一天，臨近黃昏，城區大大小小的道路上人流熙攘，密集的人流都是從香火道宮焚香祭拜歸來的百姓們，形成一片喧囂熱鬧的景象。

　　當然，比起前兩天，這最后一天去焚香祭拜的人已經少上了許多，不復之前那般的人潮洶涌。

　　藥市附近，一件雅致的茶樓之中。

　　無人的頂層閣樓之上，一個身著白衣的身影憑欄而坐，面無表情的凝視著下方的人流，以及人流涌出的中心，也就是位于內城中心香火道宮所在的方向。

　　“謝公子，已經搞清楚了。”

　　在他身后，一個掌柜模樣打扮的男子沏著茶，同時低聲道：

　　“這兩天除魔司之所以所有暗子眼線傾巢而出，全面搜捕追剿幽骨等四個外使，是因為他們四人在前天夜里設局埋伏了除魔司的兩個副尉，只不過行動失敗了而已。”

　　“他們倒是好大的膽子！”

　　被稱作稱作謝公子的男子嗤笑一聲，轉過臉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眼眸卻如黑色琉璃般深邃的面龐：

　　“如此挑釁除魔司，鬼之一脈的成員是嫌其他人過得太輕松了么？可知道他們的目的？”

　　如果陸錚在這里，必然能認出來這張臉的主人，赫然就是曾經追蹤他到小巷中的謝七！

　　聽了謝七的問話，掌柜的搖搖頭：“暫時還不清楚，沒記錯的話幽骨他們都是虛紅外首這一系的，有可能是出自她的授意。”

　　“虛紅外首”

　　謝七把玩著手中的一枚玉佩，眉頭微皺：

　　“鬼脈自上而下，越來越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也導致我們生存愈發的艱難。現在世人無不視我等如同洪水猛獸，再這么下去我們神脈的大計和夙愿何時才能實現？”

　　鬼神眾鬼神兩脈，神脈本就式微，又被鬼脈肆無忌憚的行事所連累，除魔司步步緊逼，圍追堵截，生存之艱難難以想象，一旁的掌柜也為之默然。

　　“我倒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謝七突然自失的笑了笑：

　　“除魔司震怒，不狠狠清洗一番是不能的，讓下面的人注意些，不要受了波及。”

　　掌柜連連點頭：“明白，昨天我就已經吩咐下去了。”

　　“好。”

　　謝七輕輕揮了揮手：

　　“你去忙吧。”

　　掌柜微微欠身，當即退了下去。

　　只留下謝七一個人憑欄而立，凝視著內城方向，那片隱約可見、金碧輝煌的香火道宮陰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過也就片刻的功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方才離開的掌柜去而復返，快步走來的同時遞來一樣事物，低聲道：

　　“謝公子，樓下來了個鬼脈的人要見你，還帶了信物。”

　　“鬼脈的人要見我？”

　　謝七眉毛一揚，接過信物一眼掃過，只見漆黑的符牌周邊鐫刻著意義不明的紋路，正中隱約可見刻著一頭邪異的紅鸞異獸。

　　他的目光頓時波動了一下：

　　“外首令虛紅外首的人？她找我想做什么？”

　　掌柜也是眼神驚奇，低聲道：“謝公子，對方來意不明，見不見？”

　　謝七沉吟一下，笑了笑：

　　“帶人上來吧。我倒要看看，這位外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掌柜當即領命離去，不一會，微不可聞的沙沙腳步聲中，就有一個其貌不揚、面容僵硬男子緩緩走上了樓梯。

　　這男子顯然經過偽裝裝扮，表面雖然看不出任何出奇之處，但是一雙呈現灰白之色，漠然死寂，仿佛一個死人一般給人以難言的壓抑感。

　　而眼見此人的到來，謝七頓時眉頭一挑，一語道破對方身份：

　　“你是鬼眼陰魔魏離生？虛紅外首麾下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