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隱秘

　　時間一晃而過。

　　五天之后，下午時分。

　　萬里無云，碧空如洗，整個西疆大寨中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巨大的聲浪直沖云霄，滾滾回蕩。

　　此時此刻，大塞東南西北四個城區，徹底沸騰喧囂，成百上千大大小小的街道上，到處人流洶涌、千千萬萬的大塞百姓走上街頭，匯聚成一條條黑色的長龍，四面八方的從外城各地向著內城的方向涌去。

　　到處都是黑壓壓、摩肩接踵的人群，仿佛這座大城中所有生活的人們都走了出來，無論男女老幼，大多都是興高采烈，臉上掛著熱情、期盼的涌向內城，場面熱鬧到了極點。

　　這是香火大祀的第一天，不需要任何人的提醒，在各種邪魔災禍下擔驚受怕一整年的百姓們大多走出家門，虔誠的趕往內城，祭拜神人，以求賜福，遠離災劫。

　　“好多的人”

　　而此時此刻，外城數丈之高的城樓之上，陸錚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掃視著從城樓之下堪比前世春運一般的洶涌人潮，嘖嘖稱奇。

　　在他旁邊，秦有容神情淡然，似乎對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

　　兩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自然是因為大祀第一天人手嚴重不足，再加上陸錚對于這場盛大的祭禮頗感興趣，所以前來支援一二。

　　除魔司雖然是覆蓋新朝十九州的除魔機構，但是發展至今，這個龐然大物已經具備很大的自主權利，嚴格意義上來說，真正完全聽命與新朝官府的機構力量其實是鎮武司，兩者互為表里，形成了一種互補的關系。

　　這里是外城進入內城的入口之一，除了洶涌人潮以外，到處都是負責維持秩序的防衛軍士兵，而就在城樓的內部，則是一片片明顯整潔大氣許多的城區，內部建筑群飛檐斗角、占地廣闊，別有一番非凡氣象。

　　這就是西疆大塞各路達官貴人、大小富商所居住的內城，原本這內城之中二十四小時都有防衛軍的巡邏，什么小偷小摸更是幾乎絕跡，大街上就連一個乞丐都極難見到，和魚龍混雜的外城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

　　不過現在，內城徹底開放，千千萬萬的百姓涌入其中，使得平日里還算靜謐的內城頓時變得混亂且喧囂。

　　尤其是此時此刻，站在足有七八丈之高的城樓之上舉目眺望，陸錚隱隱約約可以瞥見在內城中心地帶，坐落著一片極為廣闊、氣象極其恢弘的廟宇，簡直就像是一片小型宮殿一般。

　　那里，自然就是陸錚最為感興趣、被他當做印鈔廠的香火道宮。

　　“秦副尉。”

心里念頭轉動著，陸錚遙望遠方恢弘的香火道宮，向身旁的秦有容問道　　“我曾聽人提起過，天符寶錢這種稀罕錢幣，是香火道宮所制？”

　　秦有容轉過目光，有些意外“不錯。市面上流通的每一枚天符寶錢，都是來自于香火道宮，你問這個做什么？”

　　“只是單純的有點好奇而已。”

陸錚故作好奇的道　　“我聽說這種錢幣價值百金，和水服用還堪比上品丹藥，甚至還可以一定程度上潛移默化的改變人的根骨資質，是真是假？”

　　秦有容不疑有他“當然是真的，否則這天符寶錢又怎么可能有如此貴重的價值？”

陸錚不動聲色　　“這么神奇的錢幣，秦副尉可知是怎么做出來的？”

秦有容頓時搖頭　　“不清楚，天符寶錢這種東西的形成據說是和萬民香火供奉有關，但是它具體是如何制作出來的，屬于香火道宮的絕密，官府也沒有資格隨意插手，別說是我，就算是都統他也未必清楚。”

　　“哦？”

陸錚這一下倒是有些意外　　“香火道宮難道不是本朝官府所建么？”

知道陸錚的來歷導致常識方面極為欠缺，秦有容耐心道　　“香火道宮的建立，其實是在本朝成立之前，號稱神人撫頂傳授的那些人所逐漸推動、建立的。數百近千年的時間過去，這些人的后代發展出一個個龐大的世家，香火道宮在萬眾信仰下地位更是超然物外，所以有關道宮的一切秘密，官府自然沒有資格插手。”

　　居然又和天人有關？

聽了秦有容的話，陸錚的眉頭頓時一揚　　“你的意思是說，香火道宮是所謂的天人所建立，而天符寶錢也是他們的血脈后代把持香火道宮，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所制作出來的？”

　　他終于明白那天在麒麟商會、天通寶會的拍賣會上，為什么那天人世家的五公子都能豪擲萬金，眼睛眨都不眨。

　　原來他們自己就是開印鈔廠的！

　　饒是陸錚自己作為一個掛比，也忍不住生出一種自愧弗如的念頭。

　　“不，據我所知，香火道宮比你想象的還要特殊，天符寶錢的源頭也沒有那么簡單，但的確是和天人世家有著莫大的關聯。”

秦有容也是遙望向內城中心，香火道宮的方向，眼眸之中閃過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幽冷之色　　“這也是天人世家為何地位高絕，無人敢惹的原因了。”

　　是這樣么？

　　聽了秦有容模棱兩可的話，陸錚眉頭卻微不可查的擰了起來。

　　天符寶錢這東西對他自然有著巨大的誘惑力，這也是他旁敲側擊打聽其來源和制作方法的原因。

　　不過根據已有信息，天符寶錢來歷和形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神秘，想搞清楚這其中的隱秘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符寶錢雖然來歷成迷，但其的確是個好東西。”

秦有容輕輕感慨道　　“這東西本身和水而服就是絕佳的上品丹藥，再加上一定數量改善根骨資質的神異效果，所以才價值貴重。不過我們除魔司之中也是有所儲備的。從副尉級別開始，隨著資歷功勛的變化，薪俸方面也會大幅度提升，等資歷足夠以后，薪俸甚至可以直接以天符寶錢結算，對你來說也根本不是什么難事。”

　　天符寶錢只是個由頭，以陸錚的財大氣粗，現在自然不在意這么一點蚊子腿都算不上的小錢，只是客氣道“多謝提點。”

　　秦有容不以為意“無妨，小事而已，等到你”

　　“秦副尉，陸副尉！”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急促的呼喝打斷，只見一個穿著監察部制服的除魔人急匆匆的從另一側的城樓趕來，高聲匯報道　　“東城轄區有特殊情況，懷疑是有特異事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