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日頭斜落,風聲嗚咽,蒼茫的曠野戈壁一眼望不到盡頭,唯有一隊人馬拖著長長的煙塵,成為這無際荒野唯一的亮色。
正是陸錚帶著寧坤、徐虎、宋淵、許勇還有另外兩個經驗豐富的好手,奔行在前往西疆大塞的路途上。
白龍山距離西疆大塞少說有數百里的距離,單程騎馬最少需要兩天的時間,要是載有大量的山貨的話,走上個三四天都不是稀奇的事。
而這一次,跟隨陸錚前往西疆大塞的寧坤,主要目的還是打通之前由石龍武掌握的黑市買賣渠道,所以并未帶太多的山貨,腳程不慢。
漫長的路途中除了少部分險道以外,更多的是茫茫無際的戈壁曠野,不談可能面臨的危險,就算是有地圖路線,辨別方向都是一個不小的問題,一旦迷路在茫茫戈壁之上,找不到安全的落腳點,危險程度就直線上升。
不過好在寧坤和另外兩個漢子有著多次行商的經驗,陸錚一行人大半天的趕路,路線倒是沒有出現什么偏差,也沒有遭遇到什么危險。
“吁——”
長時間的趕路,馬背上的人還好,但是胯下的馬匹卻已經是渾身出汗,疲憊不堪,在前方出現一處背風的土坡時,陸錚突然抬手示意。
眾人減慢速度,趕著疲憊不堪的馬兒來到土坡附近,下馬喂水喂食。
“哎呦......”
剛出發的時候還興高采烈,興奮勁兒過后無精打采的許勇從馬背上下來,活動著僵硬的下半身,齜牙咧嘴。
“怎么小勇,后悔跟著出來了么?”
相比較而言,同樣也是簡單學了幾天馬術的陸錚跳下馬來,因為體魄的強橫根本沒有感到多少不適,反而是胯下的馬累得夠嗆。
“沒有沒有......”
徐虎和宋淵也笑起來,許勇連聲否認:
“陸哥,太陽快落山了,我們一會兒在哪落腳啊?”
此刻日頭已經西斜,不到一個時辰就要天黑,陸錚掏出了懷中的地圖,估算了一下:
“按腳程,我們應該走了有三百多里的路程,再往前幾十里,就有一座廢棄的驛站,可以作為落腳點。”
“不錯,我們每次路途中,都要在那廢棄驛站落腳。”
正在喂馬的寧坤回過頭來,說明道:
“不過我們得抓緊,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那里,不然天色一暗,方向無從辨別,我們這些人恐怕就危險了。”
另外兩個經驗豐富的漢子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如今的世道,邪祟叢生,黑夜永遠都要比白天危險,除了人會莫名的在睡夢中異化為邪魔,還有著邪祟異種這種恐怖的惡獸威脅。
這貌似荒無人煙的曠野戈壁,一樣有可能游蕩著這種由野獸畸變形成的邪魔怪物,一旦到了夜里他們這些人沒找到安全落腳的地方的話,直接露宿在這荒野中,危險系數無疑是直線上升。
不過相比較而言,許勇卻有些不以為意:
“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有陸哥在都不怕!”
你這臭弟弟,可別給我立flag啊......
陸錚嘴角抽了下。
知道還有動輒死傷成百上千的邪魔大禍存在,他可不會盲目自信,對于這種無法以常理判斷的東西還是報以最大的警惕心:
“休息一刻鐘,我們就出發!”
對于眾人來說,陸錚就是絕對的主心骨,自然不會有什么疑義。給馬匹喂完水喂完糧,又稍稍的休息了一陣后,所有人就翻身上馬,繼續向著前方趕路。
日頭逐漸落下,光線越來越昏暗,一行人快馬加鞭再度趕了幾十里的路后,終于在天色開始陰暗的時候遠遠的望見前方荒野隔壁的盡頭,孤零零的坐落著一小片建筑。
落腳點已經找到,所有人都是心情微松。
很快,眾人一路疾馳,就來到了廢棄驛站之前。
陸錚目光一掃,就發現這廢棄驛站外面一圈被半塌的土墻圍著,里面是一片風化垮塌的廢墟,而是廢墟之后則是一座破爛漏風的土樓,以及左右兩排沒有門窗的小土屋。
但是一下令他,還有所有人一下警惕起來的是,那座最大的破爛土樓之中,竟然有些許的光亮還有煙氣飄出,仿佛是已經有人在里面了!
發現這樣的情況,也是第一次出來的徐虎頓時低聲道:“里面怎么有人?”
馬背上的陸錚眼睛一瞇,頭也不回的問道:
“寧坤,這個地方還會有其他人來么?”
寧坤也是沒想到驛站里會有人,頓時皺眉低聲道:
“的確會有人來,驛站所在的位置,也是西疆大塞和另外一個城池黑木城的路途中間,我們以前在這落腳的時候也遇到其他人。
不過這個世道里面,能在外面行走的人絕大多數都是武力在身的人,其中魚龍混雜,善惡難辨,我們最好還是小心些。”
一時間,其余人不由得微微緊張起來。
的確如同寧坤所說,這世道里面普通人甚少有外出長途跋涉的,再不濟身邊也必有武功好手隨行,要是遇上些強盜土匪在里面,無疑是個麻煩。
“是么......”
陸錚卻是笑容玩味,翻身下馬:
“走,我們進去。”
有陸錚這么一個猛人在,眾人自然沒有什么好怕的,當即翻身下馬,牽著馬匹就朝著里面走去。
如今的陸錚藝高人膽大,他挎著刀,直接就走入了占地面積最大的土樓之中,目光一掃。
土樓面積不小,少說上百平,里面一片狼藉,不少地方都有燃盡的篝火痕跡,似乎是以前落腳的人留下的。
而此刻在大堂里的一角,一個小小的鐵鍋在火堆上炙烤著,散發出淡淡的藥香。
在火堆之后,則有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短打,其貌不揚的男子,護著身后一個臉色蒼白,看上去身患重病的黑袍女子縮在墻角,手握著一把長刀,神情緊張道:
“你們是......?”
看到這偌大的驛站只有這疑似夫妻的兩人,寧坤微微驚異道:
“不用緊張,我們是前往西疆大塞行商的商隊,不是什么強盜馬匪,這里只有你們兩個人么?”
寧坤語氣還算和善,男子卻沒有放松,低沉道:
“沒錯,這里只有我們。我們夫妻來自黑木城,她身患惡疾,遍訪全城的名醫卻藥石難治,我也雇不起鏢師護衛,只能獨自帶著她前往西疆大塞求醫。”
撇了一眼男子身后被遮擋住的女子,寧坤覺得這兩人不像有什么威脅的樣子,向陸錚點了點頭。
“先去把馬安置好。”
陸錚卻是面無表情看了一眼護著妻子的男子,轉身帶領眾人走出了土屋。
“這個男人倒還真是重情重義。”
許勇跟在陸錚屁股后面,不由得的小聲道:
“我看他那架勢,武功也不像有多好,竟然敢獨自帶著妻子跋涉千里求醫,還真是......”
“誰說他的武功不好?”
走在前面的陸錚卻是倏然冷笑:
“我看不光是武功,這對夫妻的膽子也是不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