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回程
這一刻，看著手里巴掌大的何首烏，陸錚真的很想大笑三聲。
雖然這株何首烏品相一般，年份也不算很久，但是物以稀為貴，百草錄上記載的草藥數百種，像是何首烏、山參一類的藥材對練武之人強壯氣血有著絕佳的效果，屬于難得一見的貴重藥材。
白龍山雖大，但是這類藥材生長不定，十分的稀罕，哪怕是資深的采藥客們也只能憑借運氣，偶爾才有機會遇到。
陸錚之前壓根也沒奢望過自己剛一進山就能有什么太大的收獲，卻沒想到第一次進山就歐皇附體了！
沙沙......
因為這天降驚喜，陸錚心中欣喜不已，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前方密林中傳來，他目光一轉，就見到方才追擊鹿群的宋淵去而復返，手中還拖著一頭馬鹿。
陸錚心中動了動，下意識的將手中的何首烏收起。
“遇到一群馬鹿的機會不多見，能獵到兩頭，今天的運氣很不錯。”
很快，宋淵提著馬鹿走出林子，粗豪冷峻的臉上難得的露出喜意。
馬鹿渾身是寶，除了能入藥的鹿角、鹿鞭、鹿筋以外，鹿皮、鹿肉、鹿血，都各有價值。像是他手中的這一頭完整馬鹿，放到城寨里起碼能換幾石糧食，可以說一下子一個月的糧食都有了著落。
這也就是所謂的三天不開張，開張吃一月。
當然，能做到如此，還是因為他豐富的經驗和過人的實力，換了普通的獵戶很難有這么大的收獲。
顯然并不知道陸錚剛才的發現，宋淵將弓收起，在林邊斬下幾根枝條，將他那頭馬鹿的四肢捆好，同時向著陸錚囑咐道：
“陸平，那頭鹿也有你的一半，把它捆好，我們回城寨！”
新人跟隨老手進山學習積累經驗，正常來說是沒資格參與戰利品的分配的，聽聞此言，陸錚目光閃了閃，走了過去：
“宋老哥，你剛才追擊馬鹿的時候，我還發現了這個東西。”
說著，在宋淵轉頭的時候，他直接將手中何首烏拋了過去。
“這是......何首烏？”
宋淵一伸手借住陸錚拋來的何首烏，略一打量，眼神就微微變化了一下：
“你從哪里找到的？”
進山討生活的人，打獵采藥不分家，他自然也是認得何首烏這樣稀罕的草藥，但卻意想不到，居然從陸錚的手里冒出來這么一株！
陸錚點點頭，言簡意賅道：“運氣好，剛才我在山巖縫隙間恰好發現了它的莖葉，覺得有點熟悉，然后就把它挖了出來。”
這種運氣......
沒想到陸錚如此輕易就有這種發現，宋淵低頭望著手中的何首烏，有點無語。
“這株何首烏，雖然年份不久，但是價值比起一整頭馬鹿還要大上不少。”
緊接著，他抬起頭來，深深望了陸錚一眼：
“你應該多少也清楚它的功效和價值吧？你明明可以藏在身上帶回去，我也不可能知道，你為何要告訴我？”
陸錚笑了笑：
“一株何首烏而已，又不是什么奇珍異寶。如果不是你帶著我來這里，并且發現了馬鹿群，我又怎么可能發現它？該如何分配，當然要由你決定。”
將發現的何首烏主動拿出來，當然不是他犯蠢或者是頭腦發熱，理由也沒有他自己說的那么單純、冠冕堂皇。
一方面，是因為這第一趟進山就能有這樣的收獲，帶他進來的宋淵功不可沒。而且在自己沒有出任何力的情況下，對方甚至主動分自己半頭馬鹿，這無疑讓陸錚心中有所觸動；
而更重要的一方面，其實是陸錚要以此謀求對方更大的信任，為自己的另一項圖謀做準備！
不過完全不清楚陸錚內心的小九九，宋淵聞言卻沉默了一下。
世道艱險，在這城寨里他見過太過的你爭我奪、爾虞我詐，在饑荒年月易子而食的事情甚至都有發生，他著實沒有想到陸錚這么一個才認識沒幾天的人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隨后，他面無表情，直接將手中的何首烏拋了回去：
“既然是你自己挖到的，那就是屬于你的。”
陸錚有些意外的一下接住何首烏，遲疑道：“宋老哥，你這是......？”
“沒有什么好說的，這本來就是你發現的。來之前就已經說過，我只帶你進山，有沒有收獲全看你自己。”
宋淵淡淡道：
“你不用多想，這樣的東西雖然不多見，但我一年下來也能碰見幾次。而且這株何首烏品相一般，我還不至于要和一個新手爭搶。相比我，你恐怕更需要這東西。”
宋淵的反應無疑讓陸錚心中暗暗慚愧了一下。
相比他的別有用心，對方的表現無疑更像是一個面冷心熱的磊落好漢。
不過這株何首烏對他來說的確有著不同的意義，陸錚心中輕嘆一聲，也不再假意推脫，頓時真心實意的拱手致謝：
“宋老哥，多謝。今日之事，我必當銘記。”
“好了，這件事不用再說了。”
宋淵不置可否的擺了擺手，抗起被他捆好的馬鹿：
“我們回程！”
......
兩三個小時后，各自扛著鹿尸，經歷過一番艱難的跋涉，陸錚跟隨著宋淵一路有驚無險的成功的走出了山林。
一頭馬鹿起碼有兩三百斤，扛著這樣的重物翻山越嶺對只有內息境的陸錚來說著實是一個巨大的挑戰，期間他體力消耗巨大，數次力竭；反觀領路的宋淵，大多時候卻是步伐穩健，展現了兩者之間巨大的體力和耐力區別。
這也讓陸錚感到了深深的羨慕。
走出山林的時候，外面已經臨近黃昏，紅彤彤的日光籠罩了整片大地，他們稍稍休憩了片刻，就繼續扛著馬鹿，趕向城寨的方向。
又花費大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終于穿過茫茫荒野和田地，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宋淵的小院。
這個時候的陸錚體力已經到了極限，反觀宋淵卻留有余力，他甚至還親自動手，將那頭體格最壯的馬鹿開膛破肚，剖成了兩半交給陸錚。
陸錚自然也沒有客氣，他再次致謝，然后就帶著這半只馬鹿，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屬于自己的落腳之處。
不過雖然如此疲憊，一回到屋中他卻完全沒有休息的意思，反而是迫不及待的將白天挖到的那株何首烏從皮口袋中取了出來，一雙眸子熠熠生輝。
他將要做的，自然是直接強化這株何首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