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祝你們倆白頭偕老、早生貴子…要不我還是算了吧,那么大場面肯定也不缺我這么個陪襯。其實介紹人也不是我,而是你堂姐,讓她代替得了!”
別說是會所,就算大會堂洪濤也不想去,倒不是怕誰,主要是不想參加這種活動,太沒意思,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痛快,還得弄張假面孔,顯得自己特別懂事兒,到處和不認識的人寒暄,可一提起工作吧,估計多一半人都得是白眼,剩下一半涵養好點,但心里肯定也瞧不起,圖啥呢。
“怎么著,嫌我來面子不夠,非得讓我姐來是吧!你說你去干壞事兒也就算了,干嘛非拉著我姐給你擦屁股啊?你別和我假裝啥都不知道,她是不承認,但我也不是傻子。這家伙你認識嗎?他憑什么冒著風險給你找車?除了我姐出面之外,你再給我找個別的可能性,找出來,我拿上請帖馬上走,一個字都不多說!”
看到洪濤還在耍賴,劉若愚又開始爆料了,拍著那個頭盔要答案,說的挺義憤填膺,可臉上沒有半點氣氛,嘴角還帶著一絲絲玩味的冷笑,就像是貓抓到了老鼠。
“…只是你看我這租客都快走光了,手頭確實有點緊。要是給少了吧,我倒是不怕丟人,可雅靜臉上不好看啊。”
這個問題洪濤還真沒法回答,黑頭盔當然認識,白騎士的女朋友。劉若愚既然已經找到他們倆了,那借車的事兒肯定露了。應該不是劉若霜主動說的,但她這個堂弟的腦子太好使,能量也大,真要是想琢磨誰確實很難瞞住。可是白白掏出去一大筆份子錢也心有不甘哪,王雅靜的押金自己還沒退呢,本來想黑不提白不提的貪污,這下不光押金保不住,還得倒貼,心疼!
“你還好意思和我提錢!我爹勞累了大半輩子,才掙下這份家業,你倒好,湊幾個臭魚爛蝦,一下子就幾十個億啊,還是稅后的,就不該拿出點來走走面兒嗎?吃獨食可不是好習慣哦。”
不提錢的事兒還好,一說自己窮,劉若愚立馬就急了,猛的從沙發里坐起來,惡狠狠的盯著洪濤,話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你干嘛,要咬人哪!我說你是不是有點婚前恐懼綜合征啊?這可是病啊,神經病,最好找個心理醫生治治。不就是婚宴嘛,沒必要搞得那么血忽淋拉的,又是殺人又是幾十億的,我去成了吧?要不您挪挪地方,我該睡午覺了,人上了年紀覺就多,不瞇瞪會兒就沒精神…”
洪濤算是看出來了,這孫子是來咋呼自己的,他應該是聽說了別墅里發生的事兒,甚至知道了詳情,然后就想方設法的往自己身上聯系,也確實找到了點線索。
但這些線索都不是直接的,還不足矣證明什么,自己只要咬死不撒嘴,他除非真去報案,否則永遠都只能是懷疑。
那他會去報案嗎?肯定不會啊,他不清楚在這件事兒里劉若霜摻和了多少,那個彪悍的堂姐也不會和他講,四個字一個成語,投鼠忌器,所以才會來咋呼,想從自己這邊得到點新線索,轉回頭再去咋呼他堂姐,這么來回幾次,就能把實事搞清楚了。
“你這嘴可真硬啊!可我也不是泥捏的,想不想聽聽案情?熱乎的,昨天的最新進展?你要是還困,那我就走,別指望能從我姐哪兒問出來,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可是我的特殊渠道,專案組組長知道的我基本都知道!”
劉若愚非但沒走,還又把腳搭上了茶幾,搖頭晃腦的繼續忽悠洪濤。看來他今天是做足了功課,還設計了至少兩套方案,一個不成再來一個。
“唉…讓你個新郎官親自給我送請柬,沒有午飯吃,也不能一杯茶都不給啊…來吧,這可是我舅舅拿來的好茶葉,別說我們不懂禮貌哦…”
想聽嗎?太想聽了,洪濤覺得劉若愚沒說瞎話,他確實有能力搞到這種消息,也必須是熱乎的,而且理由很充分,他和于亞楠也認識,可以名正言順的打聽。
“你又不困了?要不咱改天再聊?”看著洪濤若無其事的給自己沏茶,劉若愚心里這個舒坦啊,從而更加確定這家伙肯定和別墅里的命案有關。
實際上當他聽說這件事兒之后,腦海里立馬就浮現出了一張面孔。雖然知情人說那七個人屬于仇殺,誰打死的誰,誰先動的手,法醫和專家已經基本復原了現場,沒發現還有其他人的痕跡,但這張面孔總是在眼前晃動。
趁著準備婚禮這段時間,公司里沒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做,劉若愚就抽空對洪濤展開了私下的調查。先是從堂姐嘴里套出了洪濤在這段時間都干了什么,然后再去醫院核實,結果居然啥也沒查到,這家伙這的住院了,沒有作案時間!
可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在和圈子里的人聚會,向大家宣布結婚喜訊時,白騎士和黑頭盔也在場,聽到還要請洪濤來當證婚人,立馬就私下里透露了一個重要情報,劉若霜作保,他們給洪濤提供了一輛沒法追查的車子。
人在住院,弄輛車干嘛呢?從車子開走到還回的時間段里,劉若愚覺察了問題,再去看看那輛車的公里表,大概算算,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
這個家伙肯定偷偷溜到南通去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于亞楠救了出來,還讓現場各方陷入了巨大的誤會,結果他消失了、于亞楠也安全了,所有屎盆子都扣在了死人腦袋上!太壞了、太狠了、也太聰明了!
可惜堂姐死也不配合,不管自己怎么旁敲側擊,就是一個字也不說,問急了還揍了自己一頓。沒辦法啊,想搞清楚其中的訣竅,只能來找這個家伙親自核實了。
要問怕不怕,來之前劉若愚確實想了好久,像這種能弄死七個人的家伙,身上還帶著功夫,自己孤身去肯定有危險。可是轉念一想,這家伙哪兒都不咋地,唯獨就是挺重感情的,為了于亞楠甘愿冒這么大風險。
自己雖然不是女人,和他也沒有啥關系,可是自己堂姐有啊,想必看在堂姐的面子上,他也不會下手太黑的。另外自己這是好奇,并不是要揭發他,大家說不定還有共同利益呢,看似危險,實際上沒啥,有斗智,沒有斗勇。
“困過勁兒了…剛才警察找過我,問了好多我是怎么認識亞楠的,你說的案子也和她有關吧?”這就叫被動啊,只能任憑對方掌控節奏。沒關系,反正自己也不要臉,你愛說啥說啥,想怎么奚落就怎么奚落,我就當沒聽見。
“簡單點說,賽瑞科技的資金被于世達掏空了,他到底把錢弄到哪兒去了,除了他之外誰也不清楚。我琢磨著他自己可能也不清楚,最有可能清楚這件事兒的,就坐在這間屋子里裝孫子呢!”
俗話講,殺人不過頭點地,見到洪濤服軟了,自己也得意夠了,劉若愚就不再瞎逗,開始說他掌握的消息。不過說著說著還是沒忍住,主要是這個錢來的太容易了,怎么想怎么為自己鳴不平。
“咱能不能有點素質,好好聊天不罵人啊!”最沒素質的人,往往最喜歡用素質要求別人,平時最喜歡用話擠兌別人的洪濤,此時反倒成了高喊休戰的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