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愚看到洪濤眉頭緊鎖,不再像點香檳酒時那么自如,心里稍微輕松了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科恩先生,CrsaggyRange“Averyvineyard”sauvignonblane怎么樣?”既然劉若愚沒意見,那洪濤也不再假惺惺的去征求別人意見了,估計問了他們也沒啥意見。
“洪先生為什么會點它呢?說實話,這款酒我也不是很了解,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您給大家講一講?”
科恩是真能裝,而且一旦打定主意抱粗腿就毫不遲疑,無論如何也要抱到最后。不要臉并不難,能堅定不移的始終不要臉才是本事。
“這是一款產自美國俄勒岡州天使藤酒莊的白葡萄酒,全名叫科薩吉系列“艾弗里葡萄園”白蘇維翁葡萄酒。這個酒莊的干紅品質一般,但白葡萄酒很經典。具體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和艾弗里葡萄園有關吧。它位于哥倫比亞河谷,是美國的主要葡萄產區。這里的氣候條件和法國勃艮第葡萄產區完全不同,小氣候非常嚴重,大暴雨、寒流、干燥、炎熱都有,艾弗里葡萄園就是其中最有名的高品質葡萄產地之一。用這里出產的葡萄釀制紅葡萄酒好像并不出彩,但白葡萄酒很有特色。這個牌子在國內很罕見,在當地產量也很少,非常值得嘗一嘗。”
但再不要臉也拿洪濤沒轍,相比起法國紅酒、香檳,他對美國西部的葡萄酒了解更多。沒轍,誰讓他前世里在美國住的時間最長呢。
很多家住洛杉磯的影星都有在家里收藏葡萄酒的習慣,尤以美國酒最多,其中就有這個系列的白葡萄酒。價格并不昂貴,就算翻一倍,到中國也不會超過2000塊錢,但勝在獨特且量少。
“為什么叫白蘇維翁葡萄酒,是個人名嗎?”由于名稱是英文,徐穎也能看懂,就是有細節不太理解。
“白蘇維翁是一種葡萄,放在港澳地區叫赤霞珠,國內更多的叫成長相思。”自打到了這里,徐穎問過很多問題,唯獨這個比較有水平,也很有意思,洪濤本能的愿意多講一些。
國內的紅酒市場非常亂,從命名開始就沒一個固定的標準,叫什么的都有,聽上去是兩種酒,其實只是翻譯習慣不同,酒還是一種。
“赤霞珠和長相思,這也差太多了吧,有什么典故嗎?”聽了洪濤的解釋徐穎還不滿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穎穎,管它什么珠不珠的,名字而已!”但藍思萍不這么想,她對洪濤今晚的表現很滿意,照這么發展下去,劉若愚的風頭全得被搶走,也就沒法再糾纏于亞楠了,至少今晚不成,堅決不能讓徐穎的節外生枝給毀了。
“說起來吧,這兩個名字確實有點來歷,大家知道張裕吧,它確實是中國第一家葡萄酒釀造公司,從清末就把葡萄酒引入了中國,不光釀造,還種植。當時張裕的創始人張弼士從法國引進了一百多種適合釀酒的葡萄試種,剛開始也沒起名字,就用編號代替。后來試種成功了一些品種,也把酒釀出來了,才想起名字問題。后來他在江浙地區請了幾十位文人墨客品嘗美酒談論詩詞,干脆請他們來代勞,于是才有了長相思、赤霞珠、品麗珠、解百納這些比較有詩意的名字。”
洪濤沖藍思萍笑了笑,表示沒關系,然后才輕聲給徐穎解釋起這款葡萄品種的來歷。幸好這里是清吧,否則還真得喊著說才能讓在座的人都聽清楚。
“嗯,長相思,確實比白蘇維翁好聽多了…不過你知道它為什么叫長相思嗎?那些文人墨客總不會毫無根據的瞎起名字吧?”有好奇心的人通常都知道的多,因為他們不論何時何地,總是忍不住要問,還追問到底。
“問得好,他們還真不是瞎起名字,你知道白葡萄酒有什么顯著的特點嗎?”對于這樣的人,洪濤向來不嫌煩,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德性。只是隨著時間推移,值得好奇的東西越來越少,能回答的人也越來越不好找。
“…我都不記得我喝過白葡萄酒了,亞楠,你知道嗎?”徐穎顯然不是喜歡喝紅酒的人,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干脆轉頭去問于亞楠。
“我也不知道…劉總,你覺得呢?”于亞楠和徐穎一樣,滿臉都是茫然。本來想去問藍思萍,但馬上就意識到這里還有個劉若愚呢。
“口感有些酸,洪先生,對吧?”劉若愚應該也在很認真的聽,洪濤這張嘴不光噴人給力,講起故事來同樣很吸引人,還有表情和動作輔助,應該叫繪聲繪色了吧。
“沒錯,劉總是行家!用長相思葡萄釀造的白葡萄酒酸度比紅酒高,這也是葡萄本身的特性。人類之間的相思呢,應該也是個很酸澀的過程,用長相思給這款葡萄命名,很貼切對不對?有這種感慨的不光是中國人,在歐美國家人們覺得白葡萄酒是女人,用白蘇維翁釀造的白葡萄酒就像是一位充滿了叛逆與矛盾,卻又讓人牽腸掛肚的女人。所以不能多喝,淺嘗則之。”
要是沒有最后這段話,洪濤的檔次頂多是了解葡萄酒。可是加上這段略帶詩意的講述,檔次立馬就得上升一截。這就是文化人慣用的伎倆,不論什么事兒,只要讓他們和文化扯上關系,馬上就顯得高級了。
“啪啪啪…洪先生,太好了,這是我聽過最精彩的論述,你把東西方的酒和酒文化結合到了一起!”這不,科恩先生都開始鼓掌了,并拼命表示他聽懂了。
“其實把東西方文化結合最好的應該是您本人!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請您幫我完成選擇紅酒的任務,再這么講下去,我不煩大家也該煩了。”
洪濤還真不是恭維,要論拍馬屁的功夫,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估計誰都趕不上這位來自德國的瑞士裔法語區主管,就算把謝爾曼找來也差著好幾條街呢。身邊有這么一位時不常的拍一小巴掌是種精神按摩,但時間不能太長,聽多了容易吐。
“我非常榮幸,請稍等…”科恩用很隱蔽的眼神看了一眼劉若愚,然后彬彬有禮的躬身離去。他的任務完成了,既沒得罪大客戶又把酒水賣了出去,還一下三瓶!
“估計香檳要等等才上,不如玩個小游戲,我來出題,誰回答上來誰有權指定下一個表演節目的人。任何節目都可以,笑話、故事、唱歌、跳舞、魔術…怎么樣?”
科恩一走,卡座里立馬就靜了下來,好像誰都有心事,還不愿意分享,就連很有經驗的藍思萍也閉嘴不言了。為了不讓氣氛繼續尷尬下去,洪濤還得充當司儀的任務,負責調節大家的情緒。
“是這樣,大家都知道阿拉丁吧,阿拉丁神話。問題來了,誰知道阿拉丁有幾個哥哥?”不等每個人表態,洪濤就開始出題了。
“阿拉丁有哥哥嗎?!”最先忍不住的還是徐穎,她的臉都快皺成一團了,玩了命想也沒想出來。
“…好吧,阿拉丁有三個哥哥,分別叫阿拉甲、阿拉乙、阿拉丙…”洪濤沒有馬上回答,掃視了周圍一眼,見到沒人回答才把答案說了出來。
“…”卡座里更靜了,每個人都用眼睛盯著洪濤看,好像在看怪物。
“哈哈哈哈哈…這個不算,怎么還有上海話,你耍賴!”然后就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徐穎一邊笑還一邊捶打著洪濤的后背,她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