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都別睡了!!!”
強烈而又急促的拍門聲立刻在二樓的每一個房間門口處響起,剛剛瞇下的眾人立刻清醒了過來。
被第一個拍門叫醒的杰夫立刻沖了出來,他神情警覺的朝四周望了一下,然后才對著奔跑過來的安喊道。
“怎么回事?”
安盯著他,立刻往大廳中指了指。
杰夫順著安的手勢往樓下的大廳看去,立刻就看到了那六具跪在地上的無頭尸體,以及那被吊在水晶燈下的頭顱。
“fxxk,這下麻煩大了。”
杰夫死死的盯著大廳中的地板上由鮮血匯聚成型的字跡,下意識的罵了一聲。
他看著眼前明顯有些不知所粗的安,一把將她拉進房門口,然后小聲說道。
“記住,安。從現在開始,我們已經不再是來完成委托的受雇者,一切以自己的安危為最重要的事情。同時也千萬不要過于明顯的顯露自己的存在,對方的第一目標絕不是我們的,等下我們就”
杰夫小聲的囑托聲中,安飛快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明白的。
只是,還沒等他說完自己的叮囑,農莊中就已經亂作一團。
被安叫醒的人們望著眼前血腥一片的大廳,發出陣陣不敢置信的驚呼聲。
“不,這不是真的。威爾!!!”
“什么情況?誰干的?”
“我的主啊!怎么會有如此殘忍的人?”
吵雜的聲響中,整個農莊頓時陷入到了慌亂當中,剛剛才被吵醒的仆人侍從仿佛一群無頭蒼蠅一樣,不停的在大廳中張望著,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將高高掛在水晶吊燈上的頭顱解下。
只有在大廳的角落中,伴隨著輕微的啜泣聲,幾名女仆望著眼前的尸體,虔誠的在自己額前畫了一個十字,然后十指交叉祈禱開來。
“我在天上的父啊,您將的賦予我們以安眠,不受苦難折磨,不墜”
細細私語的禱告聲中,但更多的莊園里的仆人們或是拿起電話試圖報警,或是戒備的望著大廳四周,仿佛兇手就在身邊一樣。
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恐懼。
吵雜的農莊中,剛剛躺下的芬恩·帝摩斯立刻就被叫醒了過來。
他在自己帶來的安保人員的保護下,小心翼翼地從房間中走了出來,來到大廳之中。
原本慌作一團的仆人仿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立刻朝著芬恩·帝摩斯所在的地方匯聚過來,驚慌失措的說著自己的各種發現。
“先生,威爾管家死了。”
“丹尼爾也消失不見了。”
“座機打不通,手機也沒有任何的信號。我們該怎么辦啊。先生?”
只是,還沒等他們將自己的發現說完,護在芬恩·帝摩斯身前的安保人員就已經將他們徹攔在身前一米外左右的位置。
“退后,立刻往后退去,不要圍過來,否則我將視你為危險的因素。”
安保人員洪亮的大吼聲中,一把把防身用的手槍就被他們掏了出來,緊緊瞄準涌來的仆從們。
“我再重復一遍,立刻,馬上,往后退去。”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眾人,先前慌作一團的仆從們立刻安定了下來,然后停下腳步,高高舉起雙手站在原地,口中哀求道,“先生,先生,我們沒有惡意的”
雜亂的辯解聲中,芬恩·帝摩斯透過護在自己身前的安保人員,立刻看到高高掛在水晶吊燈下的六顆腦袋,跪在地上的無頭尸體,以及那灘由鮮血書寫的字跡。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一股無以言說的恐懼感立刻從心底升騰起來,就好像黑暗的角落中,有一條絞索正不斷地往自己脖子上纏來。
芬恩·帝摩斯情不自禁的解了解自己的衣領。
將他護在身后的安保隊長也在此時小聲對他說道,“芬恩先生,現在情況危急,按照您與我們公司簽訂的安保條約,從現在開始,我們將接管您的一切行動指揮權,請您務必配合,否則我們將采取強制措施。”
說完,他便對身邊的同事做了個戰術手勢,擋在最前方的兩人立刻推開人群,往屋外停靠直升機的地方跑去,準備直接將芬恩·帝摩斯帶離這里。
芬恩·帝摩斯靜靜的看著他們的舉動,臉色蒼白的同時,卻并沒有絲毫想要反對的意思。
雖然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妻兒的下落,但對方既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闖入農莊中行兇,手段還是如此殘暴,芬恩·帝摩斯是真的害怕了。
他在心里對自己的不知所蹤的妻兒不斷地道著歉。
“羅恩,韋恩,伊蓮娜,對不起了。等我下次再來,我一定會將你們救出來的。我發誓,一定會讓傷害你們的人付出代價的。你們再堅持一下,等著我啊!!!”
愧疚、害怕、悔恨、憤怒等等各種情緒混雜在芬恩·帝摩斯的心中,令他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周圍正等待著他給出指示的仆人也逐漸變得絕望起來。
人們都滿懷希望的看著他,迫切的希望他能給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但芬恩·帝摩斯此刻正陷入種種矛盾痛苦的自責中,根本沒有在意身前仆人們的期冀的眼光。
整個大廳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當中,直到一陣螺旋槳的轉動聲從頭頂上傳來后,大家這才如夢初醒了過來,看著安保人員正護送著芬恩·帝摩斯大步的往外跑去。
“先生,你不能拋下我們啊!!!”
“先生,求求你了,帶上我們吧!!!”
人群頓時涌了上來,仆人們瘋狂地朝芬恩·帝摩斯哀求著,希望他能捎帶上自己。但還沒等他們靠近過來,一聲清脆的槍響便傳了出來。
安保隊長放下高舉朝天的手槍,對著人群說道,“退后,立刻退后。我再次警告你們,沒有下一次了。”
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擁擠在一塊兒,眼睜睜的望著芬恩·帝摩斯在安保人員的簇擁下,來到了農莊外的一處空地上,等待著直升機的到來。
只有幾個機靈的仆從借機從旁邊溜了出去,準備前往車庫中搶一輛車,從地面上離開。
畢竟,這農莊已經不在是安全的地方了,管家威爾他們就是在大廳中被人割了腦袋。
開車雖然沒有直升機來的快捷安全,但總比繼續呆在屋中等死來的好。
這邊,伴隨著螺旋槳嗡嗡嗡的轉動聲中,一條軟梯立刻從頭頂上方的直升機中垂落了下來。
“快快快。”
安保人員催促著芬恩·帝摩斯,然后戒備著四周,防止仆人們可能會發生的狗急跳墻的行為。
但就在芬恩·帝摩斯剛剛抓住軟梯,正準備往上爬時,已經破曉的天空突然間變得陰暗起來,無數翅膀拍動的聲音甚至遮蓋住了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
“我的天,這是什么鬼東西?”
人群抬頭望去,只見直升機的上方,無數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鳥雀匯集在一起,如同一片陰云一樣遮擋在整個農莊的上空。
“哞!!!”
一聲低沉渾厚的牛叫聲遠遠的傳了過來,就見這些盤旋在農莊上空的鳥雀頓時如同一家家小型轟炸機一樣,不顧生死的俯沖下來。
升在半空中直升機瞬間就被這無以計數的鳥雀圍成一個不規則的圓球,搖搖晃晃,好似下一秒就會掉下來一樣。
無數的血肉、羽毛、以及鳥類的殘骸,如同雨滴一樣從天空灑落下來。
“我這是來到了地獄嗎?”
芬恩·帝摩斯呆呆地望著頭頂上方發生的恐怖畫面,感受著灑落在頭頂、兩旁、身上的血肉羽毛,失神落魄的說道。
但還沒等他說完,旁邊已經反應過來的安保人員,立刻就拽著他往屋里跑去。
“危險,快走。”
安保人員的大吼聲中,被鳥雀圍成球狀的直升機再又搖晃了兩下后,終于支持不住,徑直的掉落了下來。
“咚!!!”
直升機掉落下來的巨大動靜令整個農莊都好似震了一下。
兩具人類的尸體混雜著無數的鳥尸、羽毛出現在掉落下來的直升機中。
他們身體扭曲,裸漏在外的肌膚上布滿了坑坑點點的抓傷啄痕,其上還沾著不少的羽毛、鳥尸,看起來格外的滲人。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掉落下來的直升機,在望向天空中盤旋著的鳥雀時,已經是充滿了恐懼,仿佛是看到了一只只惡魔一樣。
這些“惡魔”們不斷的繞著農莊盤旋,然后在大家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這些仿佛遮蔽了整個天日的鳥雀們突然飛落了下來,盤踞在農莊周圍的麥田上、圍欄上、房頂上......
總之,所有能夠看到的地方,都充滿了它們的身影。
盤踞在周圍的鳥雀們毫無間隙的聚在一起,側著腦袋,死死的盯著屋中的所有人。
一股無以言說的惡意頓時充斥在整個農莊當中。
芬恩·帝摩斯呆滯的望著身前詭異的情景,突然間好似想到了些什么一樣,瘋一般的朝身邊的人員喊道。
“把電話給我,我要打一個電話。快!!!快點!!!”
大吼聲中,旁邊的一名仆從習慣性的說道,“先生,沒用的。我們的電話都已經打不通了,無論是座機還是手機,沒有信號也沒有網絡。”
芬恩·帝摩斯盯了他一眼,直接問到。“衛星電話呢?”
仆從立刻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轉身小跑回大廳中,不一會兒就去出來一支看起來格外笨重的電話。
“先生,衛星電話可以用,我們有救了,有救了。”
芬恩·帝摩斯望著喜出望外的仆人,近乎于搶一樣的取過衛星電話,然后立刻撥打了一個號碼。
嘟嘟的聲響中,他快步走到大廳的角落中,等待著電話的接通。
十多秒后,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
“芬恩嗎?”
“是我,父親。”
芬恩·帝摩斯立刻答道。
“怎么了?又出什么問題了嗎?你不是呼叫清道夫了嗎?怎么,它們也解決不了你的問題?”電話另一邊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解決不了,他們解決不了的。”
芬恩·帝摩斯緊握著電話,語速飛快的說道,“父親,我遇到了大麻煩了,很大的麻煩。請您盡快幫我聯系一下特殊事務管理局!讓他們派人過來,一定要快。”
他話音剛落,電話對面頓時就沉默了一下,然后一道聲音就傳了過來。
“知道了,我這就去聯系。你自己多加小心。”
說完,電話里立刻傳來了一陣盲音。
芬恩·帝摩斯緊握著手中的衛星電話,然后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沙發上,聽天由命等待著可能存在的救援的同時,不斷思索著自己為什么會被里世界的恐怖家伙給盯上。
“為什么?為什么自己會被牽扯到這種事情當中?”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便已經到了早晨。
陽光從天空中灑落到金黃色麥田當中,一直觀望著外面情況的仆人突然發現,不知從何時起,遠處的麥田中,突然多出了三五十個稻草人。
草人們仿佛活物一樣,獨腳跳躍在麥田間,徑直朝著農莊跳來。
“凱恩,丹尼爾,斯塔......”
正呆呆望著它們的仆從立刻喊了出聲。
眼前不斷跳躍過來的稻草人的腦袋上,赫然安放著一個個活人的腦袋。仆人立刻就認出了這些腦袋,都是出去尋找羅恩、韋恩兩位公子的工作人員、以及在農場工作的農戶的腦袋。
原本聯系不上的他們,此刻正以另一種形態回來了。
噠噠噠的跳動聲中,這三五十個安裝著人頭的稻草人就已經跳進了院中,直勾勾的朝這邊望來。
圍在門口的人群立刻化作一灘散沙。
“魔鬼,都是魔鬼......”
驚叫聲中,這些詭異的稻草人就已經跳進了屋中。
叭叭叭!!!
護在芬恩·帝摩斯身旁的安保人員立刻對著跳進來的稻草人開槍射擊,但子彈打進去就好像打進了真正的稻草中一樣,并沒有對它們造成一星半點的傷害。
稻草人們如同虎入羊群,蹦跳中飛速絕倫的追上倉皇而逃的仆人們,身下的獨木腳如同一根根粗長的鐵纖一樣,串起一個又一個的活人。
活人并未就此死去,而是像一只只烤腸一樣,在鐵纖上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大廳中頓時就好像是變成了一部低級血腥恐怖片的場景一樣。
奇詭的怪物,飛濺的血漿,沒完沒了的慘叫聲.......
芬恩·帝摩斯望著已經跳到自己面前的稻草人,神情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慌。
“不,不要。放了我,我可以給你錢,很多錢,很多很多的錢......”
無盡的告饒聲中,忽然一到身影突然從旁邊竄了出來,徑直將他撞倒在地上后,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衛星電話。
安緊握著電話,飛快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你好。我是威廉·張,請問你是哪位?”
聽著電話中傳來的熟悉的聲音,安匆忙的躲過了稻草人襲擊,然后像是爆發出全身的力量一樣,大聲對著電話喊道。
“老板,救命啊!”
怒吼聲中,一股蓬勃的力量忽然自她心口中升騰而起,兩道米長的瑩綠色火焰頓時從安的鼻中噴出。
“好了,我已經給你加了油了,你自己先堅持一下!”
握在她手中的電話里,頓時傳來了一聲輕笑。
“相信自己,你能行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