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彌漫,炮火連天。
黃云山度假村中已然變成了戰場,原本富麗堂皇、精心設計的建筑群在炮火的肆虐下,統統化為廢墟。
倒塌散落的建筑當中,不時的能夠看到一兩具殘肢斷骸。
有度假村中的工作人員的,也有前來游玩的旅客的。
整個度假村如同被火箭炮洗地過一樣,遍布滿坑坑洼洼的炮彈轟炸過的痕跡。
羅姐肆無忌憚的大笑著,張狂的不可一世。
“呸,老娘還當你們有多么厲害,結果竟然這般廢柴,還不如安普雷公司調制出來生化暴君難纏。要是知道你們全都是這種廢渣的話,早就將你們全都轟成渣渣沒不過現在也不晚。”
囂狂的話音剛剛落下,她胸前的裝甲立刻打開,露出上百根槍管。
槍管以她為中性,呈三百六十度分散開來,對準四方。然后,大量的彈藥仿佛不要錢的傾斜出去。
子彈連綿不絕的朝著四方掃射過去,在接觸到物體一瞬間就炸裂開來。
無數淺黃色、半透明的蠟狀物質隨著炸裂開來的彈殼立刻飛濺了出去,灑滿整個度假村中。
它們在與空氣接觸的一瞬間就劇烈的燃燒起來,發出黃色火焰的同時還散發出濃烈的煙霧,大片大片的建筑物就在這黃色火焰的灼燒下融化開來,
空氣中頓時充滿了刺激性的味道,酸臭當中更有著一股好似大蒜的味道。
片刻之間,山下的度假村徹底化為了一片火海。
張驕望著眼前如同聯邦合眾國拍攝的大片一樣的場景,口中喃喃說道,“只是想找你打個掩護,沒想到大姐你這么給力,那真是多謝了。”
他低聲念叨當中,忽然望向了身旁的導游小姐。
導游小姐此刻正不停的顫栗著,她渾身上下如同沒有信號的老式電視機一樣,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條紋斑點,腐爛的惡臭味不斷從她身體上擴散出來。
張驕走到她的身前,聞著身前的惡臭味,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一道光芒從天而降,將她籠罩在光柱當中。
光柱當中,隱隱傳來無數的禱告聲,赤白青三色的光輝合為一輪日冕,緩緩浮現在出一張流光溢彩的符箓。
符箓瞬間印刻在她的腦門上。
導游小姐面容頓時開始變得肅穆起來嘴角不由自主的張開如同一個虔誠的信徒一樣,緩緩對著嘴角拜下口中說道。
“禮贊三陽禮贊三陽”
禱告聲中,一股詭異的力量忽然降臨到導游小姐的身上她剛剛喊出半句的禮贊聲立刻停了下來。
一截帶著血絲的舌頭立刻被她吐了出來。
導游小姐面色扭曲的抓住自己的面孔,十指如刀一樣的撕開自己的皮膚不斷往里面探去好像要從其中找出什么東西一樣。
張驕望著好似發瘋了一樣的導游小姐,低聲說道,“強行渡化果然行不通,看來還是要找下他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就已消失不見。
半山腰間瘋狂抓著自己面孔的導游小姐忽然一怔,一道熾亮的光芒瞬間從她眉心當中迸射開來,將她徹底吞沒于光芒當中。
度假村中。
就在張驕消失的那一刻,熊熊燃燒的大火好似停止了那么一秒鐘,已經埋在了建筑垃圾中的水閥忽然崩裂開來。
數十道碗口粗的水柱直沖天際化作無數的水滴滴落下來,澆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上。
度假村中燃燒著的大火立刻就被這灑落下來的水滴熄滅掉,產生出大量沸騰的水蒸氣。
“這不科學!”
“磷火彈怎么可能會被水澆滅?”
羅姐望著迅速熄滅下來的大火口中發出不敢置信的驚呼。
“我就不信邪了,你再給我滅下鋁熱劑看看。”
她一邊低吼著一邊收攏起身體周圍伸出去的槍管正準備改換彈藥時。
眼前的廢墟當中一道人影緩緩走了出來。
來人西裝革領,挺著一個將軍肚,一副頤指氣使的上層人士模樣。
他望著眼前肆意開火的羅姐,憤怒的說道。
“根據黃云山度假村條例,肆意毀壞度假村財物者,當受重罰。”
來人剛剛說完這句話,就忽然出現在羅姐的身邊。
他一把抓住正準備逃跑的羅姐,大聲說道,“從現在開始,你所有的一切都將用來賠償我們度假村的損失。”
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往羅姐身上摸去。
羅姐毫無反應的怔在原地,任由他上下其手。
叮叮框框的聲響中。
從她身上生長出的鋼鐵合金已經掉落了一地,隨意的丟在地上。
合金上面還緩緩浮現出一道道印章,印刻著五A級景區黃云山度假村的字樣,彰顯著它們的所有權。
羅姐就這樣呆呆的望著他,任由其不斷地在她身上摸來掏去。
片刻之后。
來人一手托著羅姐的腦袋,一手提著她的軀體內臟,徑直往原先的酒店遺址走去。
他邊走邊喊道,“來人,快點來人。都給我動起來,別想著偷懶,我花錢可不是養閑人的。快點給我把度假村修整好,耽擱一天那都是損失,你們賠不起的,知道嗎?”
大喊聲中,度假村的廢墟里,一道道穿著工作制服的人影緩緩從廢墟當中爬了出來。
他們有的焦黑如碳,有的四分五裂,[567中文]還有的血肉模糊 所有人都忙碌在這片廢墟當中,左挑挑右揀揀,一陣縫縫補補之后,一棟嶄新的建筑就在這堆廢墟殘骸中建立起來。
挺著將軍肚的男子滿意的看著剛剛建起的建筑。
他提著羅姐的身軀,正準備走進剛剛蓋起了兩層的酒店時。
男子忽然倒退了幾步,來到一處倒塌的房梁前。
他滿臉陰沉的低下身體,趴到房梁下的縫隙處喊道,“你是在偷懶嗎?”
房梁的縫隙中,一只斷開的手掌立刻爬了出來,瘋狂的搖著斷開的手腕,展示出手掌中抓著的木板。
男子這才舒緩了表情,再盯了它一眼后,徑直往前走去。
“別想著偷懶,都給我干活。”
手掌立刻一溜煙兒的鉆進廢墟中,胡亂的抓著、扣著,片刻之間,便建好了一處房屋的地基。
與此同時,黃云山度假村外的高空蹦極平臺上,一名套著蹦極專用繩索的男子,正呆呆的望著突然炮火連天的度假村。
他眼中止不住的流露出喜悅的神色,口中不斷說道,“炸他娘的,炸他娘的,將這個鬼地方都炸的一干二凈吧。哈哈。”
正當他看的入神的時候,一道身影忽然從他身邊一閃而過,墜落了下去。
密布在半空中的細小鋼絲立刻將這道人影切割開來,化作十多段掉落到下方的巨大的池塘中。
池塘里養著的食人魚立馬聚集了過來,將這送上門的美食啃噬一光。
男子看著下方泛起紅色的池塘,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他回過頭,就看到那名早上有過一面之緣的新人正盯著自己。
“你怎么會在這里,新來的游客不都是應該去爬黃云山了嗎?那剛剛掉下去的是誰?”
張驕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徑直一步上前,直視著他的雙眼。
“告訴我,你都知道哪些規矩?”
男子立刻陷入迷茫當中,他雙眼泛白的盯著眼前身影,口中低訴的同時,一道道影響也隨之傳遞了過去。
就在張驕詢問他的時候,蹦極平臺下的池塘中,一具只剩下森森白骨的軀骸浮出了睡眠,怒吼著就要朝平臺上撲來。
張驕能夠感到,一股故意的力量正朝著自己侵襲而來。只是現在度假村并沒有完全修復完整,這股詭異的力量并沒像先前那般直接抑制住自己的行動與思想,留下了反抗的余地。
一尊生有四臂的身影緊緊的簇擁著他,腦后的光暈不住的顫抖著,抵抗著這侵蝕而來的詭異力量。
“原來如此。這世界上的聰明人還真是多,竟然能從這只鱗片羽中推測度假村里的大致規矩,從而想出得以脫身的辦法。”
張驕琢磨著剛剛窺視到的信息,離開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離開的一剎那,一點青芒忽然浮現出來,隨之化作一道符錄鉆入眼前精瘦的男子體內。
“多謝了!”
黃云山上,張驕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剛剛離開的地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絲毫不擔心對方會秋后算賬。
“按照這規則來看,自己想要安全度過余下的十三天,從而離開這里倒是不難,但是該怎么解決掉這處地方卻是個大難題了。”
“現在看來,想要從物理方面抹掉是不現實的,起碼自己是做不到的。但要用特殊手段的話,也是不行。”
張驕回憶著與這座度假村的幾次接觸,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一邊琢磨著各種方法,一邊靜靜的看著山下的度假村再次復原了回來,心里不斷的回想著剛剛得知的規矩。
“在這里中,一切行為都要按照度假村的安排進行。”
“每天進行的旅程都必須抓住重點,盡可能的按照對方的規定來完成。”
“每一個新的指令都會覆蓋掉舊的指令。”
“每日的住宿則會按照當天的表現來安排,層數越高越為安全。七層基本為絕對安全,六層相對安全,五層住進去就有可能發生意外,四層一下則是危險區域,一旦入住基本就沒有再出來的機會了。”
“因為四層已經是在游覽的過程中,受了重傷的人才能入住的地方,三樓估計是死人住的,至于二樓,那就不得而知了。”
“度假村中還有對特殊力量壓制的效果,并且具備自我復原的能力。”
“至于如何從這里出去,其實非常簡單,只要游覽完整個度假村中的所有景點和娛樂項目后,就能離開。”
張驕回憶著自己聽到與感受到的所有信息,做出了一個簡短的總結。
正當他想著要怎么樣才能完成這個現實任務時,山下的度假村已經修復完畢,一如先前的模樣。
張驕望著山下修復一新的度假村,忽然撇頭朝旁邊望去,就見先前消失在光芒中的導游小姐,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原地。
她毫無異狀的盯著張驕瞧過來的目光,充滿朝氣的說道,“客人,我們是下山呢還是在這里繼續游覽一會兒?”
張驕盯著她漂亮的臉蛋,微微湊近了下身體,笑著說道,“客隨主變,當然是聽你的安排了。”
導游小姐聞言立刻撇了他一眼,好像害羞了一樣往山下走去。
張驕立刻跟了上去,盡可能的觀察著看到的一切。
六天后。
先前消失不見的度假村門口又一次出現在張驕面前。
他迎著度假村中工作人員的歡送手勢,大步的走了出去。
臨走之前,他忽然在那塊豎立在大門口的示意圖下看到了一張招聘信息。
“本度假村誠聘各界人士前來應聘,共同打造世界頂級度假村莊。”
張驕仔細的看了一眼后,心中忽然閃過了一絲疑惑。
“上次我看的時候明明沒有這張招聘信息的,怎么突然增加了?難道是度假村中出現了人員缺失?還是說這度假村準備擴張?而且,如果度假村中的游客去應聘的話,是不是就不用再遵守這游客的規矩了呢?”
一時之間,張驕心中浮想聯翩,升起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當他走過身后巨大的牌坊后,那股縈繞在身上的詭異感覺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驕長舒了一口氣,直奔黃云山外的郡衛守護的地方走去。
四個多小時后。
綏云市青山二院中。
張驕在兩位郡守府官吏的陪同下,毫無阻礙的來到了一間緊閉的病房前。
房門口貼著一張病歷,上面寫著患者的信息。
孫浩立,28歲,ab血型 張驕看了一眼他的信息,隨后拉開病房門口的小窗戶,朝里面看去。
病房當中,一名長著胖胖圓臉,帶著一副圓圓眼睛的青年正站在特殊制作的安全間當中。
他的身體不斷地挪動著,眼光則直視著屋中的正中心,好似以這個點為中心,不斷的調整著距離,神情專注且認真,根本沒有在意門外傳來的動靜,。
他不時的睜開眼睛,又閉上眼睛,伸出手,讓指尖從空中滑過。
從房間這頭摸到那頭,好似繪畫著一些什么東西,然后又好像涂抹掉一樣,又重新勾畫起來。
張驕靜靜的看了他十多分鐘。
在這期間,這名名叫孫浩立青年就在在逼仄的空間內,一圈又一圈走動,指尖在空中劃出連貫不斷的無形痕跡,口中不停的低語著。
“規矩,這就是規矩,這就是我的規矩。”
張驕望著他詭異的舉動,忽然開口說道,“不,這不是你的規矩。”
他打開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在剛剛踏入房間的那一刻,孫浩立立刻抬頭朝他看來。
張驕頓時感覺到一股微不可查漣漪在房間中蕩漾起來。
他再次重復道,“這不是你的規矩。”
孫浩立怒目而視,瘋子一樣得直撲過來,口中大喊,“不,這就是我的規矩。”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