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搶地主
入夜了。昏睡的城市像一頭蟄伏的獸。天際暗黑，空氣中彌漫著一陣腥氣。
那座宅院里，燈火通明。里面傳出熟悉的歡樂斗地主BGM。
“要地主！”
“搶地主！”
“我搶！”
“炸！”
“大你！”
“要不過。”
“快點吧。我等到花兒也謝了。”
“飛機！”
“三帶一對！”
原來是史真仙幾個正在圍一桌玩斗地主呢。他們剛吃完晚飯，就跟家里找了個借口說要去補習班，結果來這兒會合了。
可能嫌氣氛不夠好，他們用手機播放斗地主的背景音樂，這樣玩起來，才夠爽！
“順子！要不要！”史真仙得意洋洋。
“不要！”米卡卡和秦思杰垂頭喪氣。
“炸！”
“不要！”
“王炸！”
“噢，No！”
“飛機！春天！”
史真仙高舉雙手，“我又贏了。我不愧是香云高中的斗地主之王！”
這光頭仔，是不是作弊啊。米卡卡和秦思杰不可思議地對視。
從一開始到現在，史真仙已經連贏十盤了。
“你出老千！”米卡卡猛地按住他的手，和秦思杰一起，把他的上衣給扒了。
“你可知道，出老千是要砍掉一只手的！”
“我說。”史真仙無言以對，“你們是不是看賭片太多了。當我賭神嗎！動不動就出老千！”
結果，把他上衣都扒光了，沒找到一張撲克牌。
史真仙露著兩點，壞笑似的看他們二人，“沒話說了吧。乖乖接受懲罰吧！”
“我算知道為什么我這么衰了。”秦思杰似乎找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怎么說？”
“肯定是被米卡卡這個衰仔給連累了。每次都是我跟他搭檔當農民！不輸才怪！”
“秦公子，你姓賴的吧。這種事也能賴我頭上？”
“不對哦。”史真仙卻說，“我覺得秦公子說的很有道理。你的衰，地球人皆知。所謂，古詩有云，近齊木者帥，近米卡卡者衰。這是公認的了。”
“你們別魔改古詩！信不信被人告你侵犯版權！”
“反正，道理就是這么一個道理。”史真仙拿起大號簽字筆，叫他們兩個把臉伸過來，“靠，沒地方下手了。”
輸了斗地主的人，要被贏家在臉上畫一道。至今為止，米卡卡和秦思杰臉上已經快被畫成印第安人了，史真仙的臉還是一張小白臉。
米卡卡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敲敲腦袋，怎么沒有衰運系統的提示聲？
難不成，這是衰得不夠徹底，所以沒有加點數？
此時，夏天的屋子里，空氣十分悶熱。這棟老宅子，荒廢太久，連空調都沒有。還是阿春從家里搬來了幾臺大風扇，呼呼地吹。
除了他們三人在玩斗地主，其余的，包括阿春和夏早安，白玉蘭和伊嫰靜子都坐在電視機前追綜藝節目。那檔節目忘了名字，反正就是一群上了年紀的過氣偶像在組團出道。這檔節目很火，因為其中一個老阿姨因為經常拉踩別人，被罵上了熱搜。連米卡卡刷網頁都能刷到過這位老阿姨的黑料。
客廳里，蚊子嗡嗡地在頭上盤旋。
史真仙斗志旺盛，“來來來，再來一盤！”
可米卡卡已經興致闌珊了，像他這么衰的人，這種游戲，還是別玩的好。
“不玩了，不玩了。這到底要等多久啊。”米卡卡看看墻上的時間，都快九點了。他們來這宅院就是為了等那個高小鹿，萬一那高小鹿不來，他們豈不是白等了？不過…
“對了，齊木呢。”
環視四周，這人不在耶。因為顧著玩游戲，也沒怎么管這家伙的存在感。
“他不會當了逃兵吧。”米卡卡說。
“你以為齊木大佬跟你一樣嗎？不用擔心啦。”史真仙和秦思杰表示，像齊木這種龍傲天，惜時如金，必然會選擇在最緊張刺激的時刻出現，才能光芒萬丈，將逼王的人設拔上更高的層次。
“你們倆對他的作風很熟悉嘛…”
“那當然。我們可是他的一號和二號小迷弟。偶像的私生活，我們了解得一清二楚！對了。”史真仙忽然對秦思杰笑笑，從懷里拿出一只臭襪子：“你猜這是什么？”
秦思杰捂著鼻子，“誰的襪子，這么臭？！”
“呸。這可是齊木大佬的襪子！是我偷來的。”
“什么？！！！”米卡卡和秦思杰吃驚不小，米卡卡：“你有病嗎。偷別人的襪子干嘛！你還這么重口味！這襪子比咸魚還臭！”
“這你就不懂了吧！”史真仙也不嫌惡心，放到鼻子里聞了聞，“這是偶像的味道。原味的哦！”
“咦…”
這家伙，好變態！
米卡卡正要鄙視他，卻聽秦思杰用羨慕的口吻說道：“哇！我也好想要！史哥，這只襪子，賣給我吧！”
“不給！多少錢都不賣！”
“我出一千塊！這是偶像的襪子，我要珍藏！”
“不賣！這么貴重的襪子，我怎么可能賣給別人！”
他們倆爭得不可開交，也不顧米卡卡如立寒風中，表情都僵硬了。
有木有搞錯。現在的私生飯，都這副德性了嗎！
一只臭襪子，也搶？！！！
可怕！可怕！
卻在這時，“那不是我的襪子。”隔壁房間突然傳來齊木那把熟悉的聲音。
他怎么在隔壁屋。
米卡卡走過去，拉開門一看。頓時，大家驚訝了。
只見隔壁的房間不僅僅是燈火通明，簡直是如同皇宮一般的金碧輝煌。地上鋪著名貴的地毯，家具也瞬間變得高級奢華，而齊木以半癱的姿態躺在一張披著老虎皮的椅子上，那姿態如同皇帝。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更絕的是，還有幾只小貓咪在為他服務。
有的在幫他捶背捏骨，有的喂他吃葡萄什么的。
這簡直就是帝王級的享受嘛！
“喵你大爺的！”米卡卡還沒出聲，夏早安就喊出來，“你們幾個，怎么來給人家當傭人了？”
她指著她那幾個不成器的小貓咪，恨鐵不成鋼。
小黑委屈地戳著手指，說：“老大，齊木大大是我們家的VIP金卡客戶，他在網上下單的服務，我們還能不幫他？”
夏早安撓頭，說：“我怎么不知道這事？”
小花說：“客人要求保密的。我們有啥辦法。”
夏早安說：“對我也保密？我可是你們老大！”
小黑擺擺手，說：“一視同仁啦。一視同仁啦。”
“去你喵的。”夏早安氣得直叉腰。
而米卡卡三人則直吞口水，“天啊，齊木你也太會享受了吧！”
齊木懶懶地瞥他們，“我有錢，享受犯法了？”
就是這樣，才招人嫉妒啊！
米卡卡更是恨得牙癢癢。
最討厭這人耍帥。最討厭這人學霸。最討厭這人有錢！！！！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夏早安說：“不管了，我也要吃。”就想跑進來，混吃混喝。
齊木卻手指一揮，寒光一閃，一枚針插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嚇得夏早安貓毛倒豎，不敢放肆了。
他嚴重警告，“這是我的VIP貴賓室。你以為誰都能進？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嘖，太可惡了。竟然不知道有福共享的道理。
自私自利！
無恥！
米卡卡心里罵道，但是，還是好嫉妒啊。嗚嗚！
卻從他身邊傳來噗通一聲，毫無節操的史真仙竟然跪在地上，說，“大佬，請讓小弟我服侍你吧。”
“喂，史哥，男兒膝下有黃金！”
“我膝下只有磚頭。”
“…”米卡卡啞口無言。
而齊木瞅瞅他，想了想，“罷了。看你平時那么乖，等會兒我賞你根骨頭吃。”
“謝謝大佬。”
“尼瑪，你這個沒骨氣的家伙。我算是見識了。”米卡卡怒斥這種社會的不良現象。可史真仙卻不管他，屁顛屁顛地溜進去了，一邊擠開小貓咪，幫齊木捏腿，一邊偷吃桌子上豐盛的食物。
他還得意地回頭看看屋外的那幫人，一臉的狐假虎威。
秦思杰自然不甘人后，他也站了出來。
米卡卡看穿了他的意圖，“秦公子，你該不會也想學史哥吧。喂，你秦家的骨氣呢？！”
秦思杰瞪著他，“你說啥呢。我好歹是秦氏財團的第三代繼承人，我會那么沒骨氣嗎？”
噢！終于遇見同道中人。米卡卡鄭重地拍拍他，“秦公子，我敬你是條漢子！”
“走開走開。不跟你這個娘們一般見識。”秦思杰拍開米卡卡的手，分明是在嘲諷他現在的女兒身，而秦思杰走前兩步說，“齊木大佬，跟你商量個事唄。你看這屋子是我家的，你借用這個地方，本來是應該給點租金什么的。當然，我不是問你要租金啦。就是嘛，禮尚往來。你懂滴…嘻嘻。”
說了這么多，還不是想混進去？
齊木說：“行吧。你可以進來，就當抵消租金了。”
“謝謝大佬。”秦思杰歡快地跑進去了。
而夏早安和米卡卡互相瞅瞅。米卡卡斜眼瞥著她，她也斜眼瞥著他。
“你瞅啥。”
“瞅你咋滴！”
“能動手就別嗶嗶！”
“我還想問你呢。這里面就數你最沒骨氣。”
夏早安罵道，“呸。你才沒骨氣，你全家才沒骨氣。”
米卡卡翹起雙手，冷眼旁觀，“有本事，你別進去啊。”
夏早安說：“呸，這可不行。本人可是喵喵有限公司的老總，而齊木先生是本公司的VIP客戶，本著顧客至上的原則，我必須保證我的顧客受到五星級的服務。所以，我要進去親自指導工作。”
說得這么好聽，歸根結底還不是…
反正，夏早安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了。借著領導視察工作的名義，吃喝拿卡，無一落下，深刻地揭露了當代社會的丑陋現象。她還一邊對小黑和小花幾只小貓咪說道，“你們要好好伺候齊木先生。顧客就是上帝。為實現太平洋聯盟的新時代而服務！”
這丫頭，混吃混喝，真有一套。連米卡卡甘拜下風。
如今，就剩下米卡卡和阿春兩人了。
照例，米卡卡用質疑的眼神瞪著她，這丫頭，一看就是會當叛徒的。
阿春好不服氣：“你瞅啥！”
“瞅你咋滴！”
“我叉！”
阿春使出戳眼絕招，懟得米卡卡雙眼幾乎失明，蹲在地上哀嚎。
“丫的。讓你瞅我！”阿春拍拍雙手。
可憐的米卡卡，不過瞅了一眼，就被人欺負了。
現在的社會，太可怕了。
以后他再也不敢在路上亂瞅別人了。輕則重傷，重則被亂刀砍死啊。
而阿春正琢磨著怎么混進去的時候，沒想到，齊木派小黑端了一塊牌子出來，豎立在地上。
看看那牌子的內容，阿春火冒三丈。
上面寫著——米卡卡，阿春與狗，不準入內！
“我日！太欺負人了吧！”阿春真想一腳踢爛這塊牌匾，她怒氣沖沖地伸出食指，側著身子，稍稍彎腿，然后——“我雖然書讀得少，你不要欺負我。米卡卡和狗是同類就算了，憑什么把我劃進去！”
這pose，這臺詞，很熟耶！
就差兩個群演把牌匾扔到空中，讓她飛起來一腳踢爛的戲份了。
“呸呸呸！你才跟狗同類！”無辜躺槍的米卡卡捂著被戳傷的雙眼，罵道。
“廢什么話，總之，我們老大說了，阿春和米卡卡不準進來。”史真仙奉旨出來發話。
真是個狐假虎威的死光頭仔！
“哼。不進就不進，可是憑什么把我和米卡卡混為一談。這會拉低我的層次耶。”阿春還在為此事喋喋不休。
米卡卡才想說，不知道是誰拉低誰的層次呢？！
“關門。”齊木一聲令下，秦思杰和史真仙兩個小弟利索地關上了門，待在VIP房里享盡人家奢華了。
屋外，就剩下米卡卡和阿春，還有兩只女鬼，站在空虛寂寞冷的客廳里，相對無語。
氣氛有點尷尬耶。
阿春后來說：“算了，我不等了。我回家去了。我可不想大晚上跟一個白癡待著這種地方。”
“靠。說誰白癡呢。”
“誰答就是說誰唄。”
“喂，你態度太惡劣了吧。好歹我也是男二，給點面子好不好！”
“你不是男二，你是真二。”阿春瀟灑地撿起書包就往大門口走了，瀟灑地留下一個背影。
完了，如今，就剩下，倆女鬼和米卡卡共處一室了。
“嘿嘿。小卡卡，別怕，有我們陪著你。”
這倆女鬼，都是披頭散發，穿著白袍，七孔流血，白玉蘭的頭上還插著一把菜刀。
怎么，覺得瘆得慌。
冷颼颼的。
米卡卡被她們倆陰森森的眼神瞅得心里毛毛的。
也不顧那微不足道的尊嚴了，趕緊敲門。
“喂喂！快開門！”
門打開了。史真仙活脫脫一個小嘍啰的嘴臉，說：“姓米的，干嘛呢。沒看到我們老大正在享福嗎？”
“史哥，能不能別這么陰陽怪氣說話…”
“納尼？！你一個渣渣，啥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這人，瘋了嗎？
“你可知道，我是御神。”米卡卡又用這招了。
套路雖然舊了點，但是管用呀。君不見，多少網文套路都一樣一樣的，照樣大把人追。
幸好，米卡卡也是龍傲天的人設，不然，他可不被踐踏得死死的？！
果然，忌憚他的人設，史真仙不敢放肆了，“那個，卡哥，請問有啥為你服務的。”
米卡卡霸氣地說道：“那個，能不能讓我進來？”
“這個，我說了不算啊。”
“那你就滾回去，告訴你們老大，本御神，要進去享福！”
“遵命！”
史真仙滾回去匯報，雖然這種話，齊木不用他匯報也聽見了。但史真仙這個傳聲筒的角色不能浪費。
很快，史真仙又領旨回來了。
“老大說了。御神什么的，在他眼里，就是一坨屎。”
“what？！御神也不放在眼里？告訴你們大大，想找死的話，提前預約一下！我幫他排隊！”
史真仙滾回去，又滾出來。
“老大說了，你和他簽訂了使徒契約，他死，你亡。你亡，他還能活得好好的。”
“FK！”米卡卡差點忘了這茬。
因為有使徒契約的制衡，就算他是御神，也對付不了齊木。
這個死結不解開，米卡卡就注定一輩子被齊木踩在腳下啊。
“更何況。我們老大說了。”史真仙繼續下文，“他說，你現在連圣脈都沒解放，拽個屁。”
“我…我…總有一天會解放的！”
“老大說了，等你解放了再說。”
“喂，你都沒匯報，怎么變成他說的了？！”
“我這是提前幫老大說了。嘿嘿，米卡卡。”史真仙捏捏拳頭，手指咔咔作響，“你最近很拽哦。”
“史哥，你想干嘛？不怕我變御神報仇了？”
“我老大剛說了。這句話真是他說的。他說，像你這么衰的家伙，哪有這么容易變御神。要是這么容易，早變了！還用得著天天扯什么狗屁御神！！！”
媽的，真讓齊木說中了。米卡卡要變御神，衰運值得存夠一萬點！
這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完了，再也不能拿御神的名號嚇唬人了。
可米卡卡是死鴨子嘴硬，“史哥，齊木這么說我就忍了，但你考慮清楚哦。世事無絕對，萬一我突然小宇宙爆發。你確定你不怕死？！嗯哼？！”
“呃…”史真仙想了想，掂量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人微言輕，別跟這種隱藏的龍傲天硬剛為妙。
于是，他態度稍微好了一點，“那你想怎么樣。”
米卡卡說：“放我進去躲躲。”
“躲啥？”
“哎，你總不能讓我和這兩只女鬼待一塊兒呀。”
聽到這話，伊嫰靜子不樂意，說：“白玉蘭姐姐，這個米卡卡好像嫌棄我們耶。”
白玉蘭氣得血流不止，說：“嗚嗚，太可惡了，沒想到會被一個渣渣嫌棄。沒事，我們以后纏著他。無論是吃飯睡覺，我們讓他冤魂纏身一輩子！”
媽呀。這招狠！米卡卡趕緊跪地求饒，“兩位姐姐，我錯了。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哼。讓你嫌棄我們。”
“可是，正常人都怕鬼啊…”
“你的解釋無效！”
伊嫰靜子惡狠狠地說：“得給你一個教訓。讓你知道，我們當鬼的，也是有尊嚴的！姐姐，你說，怎么整他！？”
白玉蘭一拍腦殼，把眼球都拍出來了，說：“我想到了，把附近的游魂野鬼都叫過來，跟他玩。絕對讓他終身難忘！”
媽呀。群鬼亂舞，米卡卡到時候就算不被嚇死，也會大小便失禁！
他頓時‘噗通’跪地，“嗚嗚！兩位乘風破浪的姐姐，我錯了。不要這樣子對我啊。”
“哼，放過你？沒門！我這就去叫人，不，是叫鬼！”白玉蘭剛想飄出去，卻突然——
“噓！別吵。有人來了。”齊木從老虎椅上坐了起來，示意眾人閉嘴。
誰敢出聲，就滅了誰。
在他的高壓政策之下，大家頓時安靜下來，豎起耳朵傾聽。
這時候，只聽到果真有一個腳步聲悄咪咪地朝這邊屋里走來，隱隱約約的，充滿了猶豫與躊躇。
會是誰呢。
大伙兒都緊張地盯著入口處。終于，那個人影出現了。
定睛一看，噢！眾人恍然。
站在走廊的人，正是那位葉元鹿！
米卡卡說：“啊哈，果然是你。”
葉元鹿站在入口處，神情顯得局促不安。他環視著這個熟悉的屋子，臉上的表情很復雜。經過這么多年，他又回到了這兒。無數次他都想將這個屋子，以及他的童年從記憶中抹去，可是，每次他都在夢中夢見那可怕的一幕。
“小鹿…”
一個聲音將他從回憶中拉回到現實。
葉元鹿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你是…”